第二百四十五章 富貴在即

  「琚瑤姐姐，剛剛生完孩子，郎君身邊沒個侍奉的，總是不合適。」青兒這兩天看見孫宇就腿抖，肯定這些日子憋壞了，才沒完沒了折騰自己，自己作為侍妾，總該為郎君打算才是。

  「想什麼呢，為夫若是真的要人侍奉，還缺人不成？」孫宇不由得好笑，以他今時今日之地位，三妻四妾，也是尋常罷了。

  「那，那郎君何不再納一位？」青兒也是好奇。

  「美人懷，英雄冢，為夫還不想將所有的雄心壯志，在此間消耗殆盡，那樣，豈不是步了晉江王留從效的後塵？」孫宇堅信，太過舒適的生活，會磨滅一個人的所有鬥志。

  「那、是妾身跟小環，姿色一般？」青兒一愣，美人懷怎麼就成了英雄冢？而且青兒自問，姿容也是上乘，沒見郎君克制啊。

  「為夫不是這個意思，是、這個、怎麼說呢，就是不能太過沉迷美色。青兒自是極漂亮的，琚瑤跟小環也是，現在呢，為夫尚且能夠不迷失自己，再多的話，不好說了。」孫宇一下有點卡殼，女人都過不了自己容貌這一關，平時淡然的青兒，在涉及到這個問題，也是一臉緊張。

  「那，這個，妾身究竟是收拾打扮得漂亮一些，還是隨意一些？」青兒這兩天，都是畫了很精緻的妝容。突然覺得，如果打扮得太過漂亮，讓孫宇沒了鬥志，那就罪過大了。小環在一旁，聞言也是不停點頭，這兩天，她也沒少拾掇自己。

  「女為悅己者容，你說呢？平日裡隨意一些，倒也無妨。」孫宇當然希望看見她們收拾的漂亮一些，可卻也沒必要太過在意這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還是那份感覺最重要，而不僅僅是容貌。

  青兒跟小環頭直點，她們只記住了女為悅己者容這句，她們在孫宇面前，就該打扮得漂亮一些。

  次日，天才蒙蒙亮，孫宇就從床上起來了。小環早就起床了，這些年早就習慣了早起，今日更早一些，去給孫宇準備早膳了。

  平日裡起床比較晚的青兒，感覺到動靜，也是努力從床上爬起來，服侍孫宇更衣。仔細將衣服上的皺褶，儘可能撫平，再將腰帶系好。

  剛出門，聽見動靜的小環，就招呼他們坐，去廚房端早餐去了。原本府里是有早餐的，但是孫宇回來，這早餐都是小環親手做的。

  「侯爺，好吃麼？這個餡是我剛學會的，裡面加了不少別的料。」小環看見孫宇啃了一口包子，滿臉希冀地問道，就像迫切得到老師表揚的孩子。

  「不錯，比肉餡的好吃。」孫宇點點頭，讚許道。有點像後世記憶中的三丁包，比起普通肉餡的單調，多了一些不同的口味。

  小環頓時喜笑顏開，抓了一個包子，自己啃起來。

  孫宇今日早膳比往日吃的多一些，主要確實味道不錯，另外，一會還得趕路，午飯不知道幾點才能吃。

  「青兒，你們回去吧。」孫宇翻身上馬，扭頭對著青兒跟小環說道。

  「我們就在這看會，一會郎君走遠了，咱們再回府。」青兒堅持道，下一次，不知何時相見。雖說孫宇說了，年底會將她們接到南邊，可這些事情，誰能說得清呢，變數隨時都會產生。

  「嗯，安心在府內待著，等我派人回來接你們。」孫宇說完，一抖韁繩，烈火撒開蹄子朝城門而去。

  江寧府西門，還未到開城門的時間，已經有不少客商在排隊等著出城。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城門口的守衛立刻警覺了起來，紛紛端起長槍，守在拒馬之後。

  「來人止步？可是鎮海侯？」那日孫宇進城，就是這位守將放的行，如今看情形，應該沒錯，但是因為光線昏暗，只能出聲詢問。

  「正是本官，勞煩將軍了，還有多久開城門？」孫宇下馬，牽馬走到城門下問道。

  「再有一刻鐘便可通行，侯爺請稍待。」守將恭敬回道，沒有國主命令，這開城門的時間，是萬萬改不得的。

  「嗯，不妨事，等一會就好。」孫宇直接閉目養神，將天樞劍抱在懷中。

  正在排隊的客商，紛紛竊竊私語，這可是鎮海侯，若是得了他的賞識，那可真的是一步登天。如今整個南唐境內，貨物貿易最為繁榮之地，就是泉州。

  池州刺史龔七夏，在鄉野之間轉了整整六天，連澡都沒洗過，一身官袍早已面目全非。若是李煜在此，肯定以為他是在賑濟災民，恐怕得感動到哭，當真是一心為民的好官啊。

  「何大人，你那邊如何？」龔七夏坐在田埂上，把靴子脫下來，裡面滿是泥土，磕的腳疼。最近這些天，兩人每天都要在一起交流心得體會，如何更好的勸說鄉民，這彼此間的關係也是更進一步。

  「都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基本是家有餘糧，不肯走的，沒法子。」何至騫撩起袖口，將額頭擦了擦，當官這麼些年了，頭一遭這麼用心辦事，忙碌但是有盼頭。

  「嗯，我那也差不多。你那邊一共遷走多少人，統計好沒有。」龔七夏將靴子套好，既然弄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回池州，省得在這裡受罪。

  「比不得刺史大人，四千七百戶，有口兩萬一千餘。」何至騫嘴上謙辭，內心卻嘚瑟的不行。這可是不得了的大手筆，這四千餘戶留下的產業，加起來可是不得了。

  「不錯啊，何大人，比本官不過稍遜半分。我那裡四千八百多戶，有口兩萬三千左右。既然事情差不多了，咱們就回吧。」龔七夏起身拍拍屁股，這人口是遷的差不多了，但是離錢到手，還差的遠了。得把這些產業都先統計出來，然後登記造冊，將一些優質的先給賣一部分，解決眼下的困境。至於剩下的大部分，得慢慢出手，不然這價格，肯定賣不上去。

  「那就回吧，刺史大人，你說這些鄉，一下子空了大半，可怎麼辦啊。若是田地拋荒厲害，咱們的考評，恐怕也是個麻煩。」何至騫此人，向來是想得多，做起來沒有決斷。

  「何大人，你想多了吧，只要洪水退去，這田地比之往常，還要肥沃三分。大不了咱們將這田地的租金，定得稍低一些，還怕沒人來種？」龔七夏有些詫異。除非打仗，哪有良田會拋荒？老百姓比你想像的還要勤勞三分。

  「倒也是。」何至騫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自己居然被一個長期在禮部廝混的清流官給鄙視了，當真是丟人啊。

  「何大人，請！」雖說這衣冠不整，臭氣熏天，但是禮節不能廢。龔七夏站在田埂上，朝前面一指，示意何至騫先走。

  「刺史大人先請，下官願附尾驥。」何至騫如今算是下定決心，在至仕之前，一門心思跟著龔七夏混了。這些好處，怎麼也得撈到手裡才是，當下一語雙關回道。

  整個災民隊伍，基本以三萬左右一批出發上路，目前營地尚餘四萬多人，正是被刺史與司馬大人勸離家鄉的，如今陸陸續續抵達，等待上路的安排。

  賀蘭山拎著腰刀，帶著數名手下，穿梭在營地之中。比起之前的災民，如今這些，他還不太熟悉，得挑選一批得力之人，免得路上出了亂子。之前上路的每一批災民，當中都有數十名聽命於賀蘭山的，專門負責處理沿途災民中出現的問題。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官道上掀起陣陣煙塵，以龔七夏為首的池州大小官吏，慌忙站在道路兩旁躲避，卻依舊被嗆了一臉。

  「這是何人？如此無禮？」何至騫擦擦臉，頗為不忿，就不知道尊老愛幼，稍微放慢一些麼？

  「看這陣容以及穿戴，好像是鎮海侯一行。」龔七夏倒是眼尖，其中一匹高頭大馬，好像就是孫宇的坐騎。

  「原來是鎮海侯麾下騎兵，怪不得有如此雄姿，我大唐之福啊。」何至騫一聽，頓時換了一個說法，妥妥的雙標啊。

  「何大人，你說這鎮海侯，怎麼不停下，問問咱們這事的進展？」龔七夏對別的都不怕，就怕孫宇這邊出岔子，萬一接受不了，那就完蛋。

  「這個，恐怕不是，就咱們這幅打扮，估計城門守衛都認不出。」何至騫將龔七夏從頭到腳看一遍，再看看自己，這官服也是上好的料子，如今看起來，跟粗布也沒多少區別了。

  「也是，先進城再說。」龔七夏一看自己的行頭，深以為然。

  張大虬正躺在大樹底下休息，這最後一批得集體上路，因此要等一等，各鄉還有人陸陸續續過來。

  林鐵柱，就是那日在龔七夏的鼓舞下，第一個願意南下的，如今被賀蘭山看中，拿著一根棍子維持秩序。

  「孩子他爹，咱們什麼時候上路啊？」林鐵柱的老婆，將孩子背在背上，剛去河邊漿洗衣服回來，晾在樹枝上。聽說路上要走一個月呢，這早點出發，也能早點到地方，總在這待著，心裡也沒個著落。

  「你急個啥？天天精米飯吃著，人家侯爺都不心疼糧食，你想什麼呢？這母乳足了，孩子不都長了些肉，看著就可愛。」林鐵柱用手指逗逗孩子，明顯比之前臉色好了些。

  「可是，這不是心裡沒底嘛，早點去了，開墾出田地，種上莊稼，我這心裡才算有著落啊。」靠別人養著，總不是個正理，得自己種出糧食來，心裡才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