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匯合

  「躲什麼呢，本官有那麼可怕嗎？」孫宇看見倆人，沒好氣說道，有膽子抱自己的馬腿，還知道害怕？

  「嗯，沒有、沒有。」倆人鬆了口氣，趕忙搖頭，聽大人這語氣，應該是恢復正常了。

  「喲，心有靈犀啊，要不，再手拉手一起走？」孫宇搖搖頭，剛才倒是幸虧他們倆人，不然自己非得殺到脫力不可。

  「才沒有，不要！」倆人趕緊分開，異口同聲，說完連自己都覺得見鬼了，互相鄙夷看了一眼對方。

  「先安撫好傷兵，人太多了，得先忍一忍。」光劍州軍就有一千多的傷兵，急等著營救，這醫護營一時半會肯定忙不完。清源軍那邊地傷兵也是不少，不過他們就沒這麼好待遇了，等這邊治療結束，若是還活著的話，才能給安排。

  「大人、大人，一團校尉程鎮北，帶兩千精銳來援。」惡狗在外帶人巡邏，以備宵小，剛接到消息，程鎮北到了，總算可以把心給放下了。

  程鎮北今天點燃烽火之後，就投入了戰鬥，誰知道對方戰鬥力一般，自己又占據地利，將對方牢牢擋住。等到霸虎領著的二團一到，立刻反撲，將對方殺個落花流水，光俘虜就抓了四千多。戰爭到一半的時候，程鎮北就看見了南邊的烽火，情知不妙，卻無可奈何。直到勝敗已定，讓陳啟霸收拾殘局，他先領著兩千精銳，就朝泉州城趕。

  「知道了，這邊你倆多盯著點，我去前面迎一下。」孫宇出得營地，一陣涼爽的海風吹來，整個人精神了一些。麾下大將，最為信重的就是程鎮北，從初回江寧起，就算跟著自己了。

  「大人，吃點？」惡狗一路小跑過來，將手中的包子遞過去，這是剛做好的，他先拿了兩個給孫宇，到現在他們還沒吃晚飯呢。

  孫宇看了一眼咽口水的惡狗，只接過來一個，示意另外一個他吃掉。今天這一仗，惡狗功不可沒，自己算是撿到寶了。

  「大人，卑職來遲，死罪！」程鎮北剛才就聽守衛親兵說了這一戰的慘烈，戰損超過六成，三團的校尉鄭屠，生死難料。他作為一團校尉，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分兵，點燃烽火，才會導致此事發生。

  「起來吧，你何錯之有？此事都是我思慮不周，著了張漢思的道。」孫宇將程鎮北扶起來，戰場之上，千變萬化，雖然傷亡有些大，可畢竟也是勝利，只是鄭屠，哎！

  「大人，你沒事吧，我剛才聽說了.」程鎮北聽說孫宇殺得快要入魔了，那柄馬槊，從烏黑殺到血紅，連跪地投降的，都殺了兩個。

  「一時把控不住，不礙事的，都過去了，幸好那倆小子給拉住了。走，過去紮營，弟兄們都餓了，先吃飯。」孫宇轉頭，準備先將程鎮北他們安頓下來，來的雖然都是身強力壯的精銳，可也剛經歷過大戰，再連夜趕路，鐵打的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孫宇跟程鎮北、孫三刀、張大虬以及惡狗，圍著篝火，上面架了一隻剛拔掉毛的肥雞，烤的滋滋冒油。此番大戰，後方的物資供應一直很及時，如今打的差不多了，孫宇將肉食拿了一部分出來，算是犒賞軍隊了，餘下的得留著等大軍全部回來再享用。

  「大人，咱們都不去的話，明日漢江那邊，會不會有問題？」程鎮北接過孫宇撕下的一塊雞肉，放在嘴裡細細咀嚼，雖然只是撒了些細鹽，可這滋味真香。

  烤雞看著挺大，五個大漢分一分，每人也吃不了多少，片刻功夫就剩一地的雞骨架。肯定都是吃不飽的，只能繼續拿起饅頭啃。

  「應該沒問題，明天不發起進攻，對方肯定就要逃回莆田，平生許多變數。若是把這支軍隊吃下，莆田就剩個空殼，一鼓而下。」莆田縣城是抵禦南越國的前線，又是張漢思的大本營，防禦工事肯定不會差了，但是再好的工事，也得有人守啊。

  「明天一早，我就帶人先過去，不然心裡總歸不踏實。」程鎮北擦把嘴，雖說漢江上游那邊水面極窄，卻也是渡江而戰，對方占據地利，終究有些難度。

  「我帶騎兵營過去，你明日帶人接手泉州城防，雖然泉州城已經沒多少守兵了，也要小心些。大虬，明日帶執法營的弟兄們盯嚴實了，泉州繁華，可不能亂了規矩。」今夜鄧家的表態，應該沒有問題了，卻也不能大意，總得做好防備才是。有程鎮北坐鎮在此，孫宇放心，親自走一趟漢江那邊。

  是夜，泉州城內，楊啟風猶如一隻輕巧的貓，三兩步翻上院牆，一個縱身就進了宋家。

  「楊校尉，如何了？」宋無冕趕忙問道，他們之前就知道城外兩軍對峙，今天城外喊殺聲震天，必是交戰了無疑。

  「大人勝了，張漢思被當場斬殺，另外，明日一早，鄧茂就會開城投降。」楊啟風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宋無冕，他剛知道的時候，也是激動得不得了。這清源軍能跟劍州軍叫板的，也就陳洪進跟張漢思，陳洪進被打殘了，張漢思如今身死，再也沒人可以抵擋住劍州軍的威勢。

  「哈哈哈，守得雲開見月明，楊校尉，恭喜啊！」宋無冕開懷大笑，他這次算是押對寶了，只要孫宇入主泉州，就該全力打造戰艦，他縱橫海上的夢想就不遠了。

  「同喜！同喜！」楊啟風樂呵呵笑道，這宋公子往後，也是大人麾下的一員，自己與他，算是提前親近了一番。

  「不好！快快，隨我去王府。楊校尉，你可還有人手，隨我一道去王府。」宋無冕突然想起來，他妹妹宋無苼還被關在王府，看守的可都是張漢思的親信，一旦他們得到張漢思兵敗身死的消息，必然狗急跳牆，對王府內女眷財物下手。若是去的晚了，指不定就成一堆廢墟了。

  「有七八個弟兄，身手都不錯，我這就去叫來。」楊啟風一聽就知道對方的意思，畢竟宋無冕妹妹是留從效寵妾的事情，人盡皆知。

  「好，我這就組織府中人手，一會咱們在門口匯合，直接殺到王府去。」宋無冕說完就朝著後面跑去，也不知道那幫看守王府的士兵，什麼時候得到消息，反正宜早不宜遲，總得去做了這事。

  兩柱香的功夫，宋家門口就聚集了兩百多號人手，比起王府守衛的戰力，正兒八經開戰肯定不行，但是偷襲的話，有機會。況且還有楊啟風帶著的特種營高手，宋無冕心底還是有些底氣的。

  今夜的泉州城，根本沒有巡邏士兵，兩千精銳都被鄧勤帶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戰五渣，此時正窩在軍營里等天亮。他們的命運，就得看明天孫宇的安排，估計回家種地差不多。

  「老劉，今天不是輪到你們巡街嗎？怎麼還在這待著呢？」都頭邱真拎著個酒瓶，朝著另外一名都頭劉大山問道，他們都是清源軍的老人了，彼此之間熟悉得很。

  「巡個屁，明天還不知道如何呢，過了明天再說吧。」劉大山抬頭看看漫天星斗，明天這城池就易主了，他們這些人的去留尚且不好說，巡哪門子的街，在這休息一番，才是正道。

  「哎，早知道隨少將軍出去搏一把了，你說咱們這年紀了，也沒什麼路子，以後也不知道能幹點什麼。」邱真有些感慨，他們加入清源軍有好些年頭了，當年也曾真刀真槍幹過，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後來在這泉州城守城，清閒日子過慣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氣。

  「你還殺得動人麼？咱們老嘍，本就是混點軍餉。我是想好了，明日就卸甲歸田，我在城外也置了數十畝田地，手中還有些積蓄。出去起個房子，以後就圍著老婆孩子轉了。」劉大山想想自己這些年，武藝早就荒廢了，如今穿好甲冑，連跑動都喘粗氣，實在是上不了戰場了。

  「這倒也是，這天下啊，終究是年輕人的。聽說那個劍州的孫大人，年不過十九，今天死在他手上的，恐怕不下百人，當真可怖。」邱真搖搖頭，他從軍這麼多年，大戰小戰亦是經歷過不少，別說兩軍精銳對壘，就是繳匪，一場殺敵過百，那也是猶如天方夜譚。

  「人比人得死，不想這些了，等明天結束了，咱倆找個地方，好好喝一頓。畢竟多年的老交情了，以後見面就少了。」劉大山有些傷感，當年剛從軍那會，他跟邱真就在一起，那會還都是小伙子。其他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就他倆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