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催生

  「沒有。」徐易毫不猶豫回道。

  「啥？」孫宇一愣，這可是咱們親手規劃建造的，怎麼就沒有感情呢，這徐先生也太過冷血了，以前沒發現呢。

  「璃兒懷孕了，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當爸爸了，何必將感情寄托在這個上面，忙都忙不過來。」這事也是剛知道不久，徐易還沒公布出來，畢竟這年頭流產的也是不少，先找郎中開了安胎藥，讓璃兒在家保胎呢。

  「先生這是話裡有話啊。」孫宇本來還沒覺得什麼，這孩子嘛，都是講究緣分的，自己跟青兒以及琚瑤在一起時間都不長，沒懷上孩子再正常不過了。

  「咱們為什麼以區區劍州之地，就敢謀奪南邊，大人難道不清楚嗎？」徐易拿起摺扇，輕輕一擋，小聲說道。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可不能給聽了去。

  孫宇沉默不語，還不就是因為晉江王后繼無人，下面人心不穩，自己才敢作此打算。若是晉江王子嗣旺盛，早立繼承人，誰也不敢有二心，自己更是一絲機會也沒有，不來打自己主意就算是好消息了。

  「大人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據我所知，城東的唐大夫，醫術高超，口風極嚴，不如請他過來看看，這事不能耽擱了，早些治療，希望也能大些。」徐易看著一臉沉默的孫宇，該不是有病吧，那得治啊，諱疾忌醫這事行不得啊。

  「本官好得很，不用看大夫。」孫宇看見徐易懷疑的眼神，差點沒氣死，老子很威猛的好不好，如果徐易是個女的，孫宇恨不得直接拉牆角給他體驗一下。

  「那就勤加耕耘，每日在這大街上有什麼好轉悠的？就這麼大，我閉著眼睛都能回衙門，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徐易是真的急了，別看孫宇年紀才十九，可這年月，四五十歲就算高壽了，若不早早培養子嗣，再大的基業也不過空中樓閣。為什麼陳洪進混得風生水起，底下穩如泰山？人家兒子就好幾個，還有一大幫義子，上陣父子兵豈是虛言？若是陳洪進身故，他兒子陳河上位，就憑人家也是在軍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下面人一點水花都翻不出來。

  「先生的意思是，本官就只要埋頭造人，其他事情都不用管了？」孫宇一臉錯愕，老子巡街探查民情，這哪就不是正事了？沒看見過往的百姓都朝著自己頻頻行禮？自己就是這劍州的定海神針好不好？

  「這政務上的瑣事，屬下都能料理，重要的事情自然會去稟報大人。至於這軍務嘛，屬下不懂，大人看著辦就是。」徐易才不管，反正沒子嗣就是不行，哪怕女兒也得先生出來一個，起碼得讓下面人知道你沒問題。只要可以生，大不了多娶幾個女人，兒子總會有的。

  孫宇還不知道，為這事，張大虬找了他好幾回了。這小子滑溜，自己不敢說，讓他來說，說什麼讀書人的嘴，騙人的鬼，大人就吃這一套，此事非他莫屬。徐易也是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然今日才不會放下衙門的公務，來這大街上閒逛，他很忙的好不好。

  「本官先去軍營看看，一會就回去。」都說到這份上了，孫宇也是沒轍，沒想到自己才不到二十，就被催生孩子了。本來想著，沒有父母管著，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沒想到還是不成，別的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底下的人心不能不穩啊。

  「那大人慢走，屬下先回衙門，等著大人的好消息。」徐易鬆了口氣，能聽進去就好，自己幹這事也是頭一回，業務不熟練。

  「去吧、去吧。」孫宇擺擺手，這又不是上山打獵，還等著好消息，這事得看緣分的，不過若是勤快一些，概率也能高點。可惜後世沒學過算日子，那樣概率能高些，如今就只能拼命了。

  劍州軍已經完全步入正軌，新兵老兵混編，正在進行軍事訓練。孫宇提著天樞劍，一個個方陣走過去，猶如雄獅巡視自己的領地。這是孫宇每日的必修課，隔三岔五還得去州學邊教教課，日子倒是過得忙碌且充實。

  「公子，今日怎地又來軍營了？」張大虬的執法營也擴充了不少人手，訓練之事也馬虎不得，除了軍事訓練，執法營的士兵還要熟背軍法以及相應的懲罰獎勵。本來跟徐易那邊通好氣了，以為孫宇今日不會來了，沒想到還來得更早了，鬧心啊。

  「怎麼著，今日這事背後還有你的一份？」好嘛，張大虬這一開口，孫宇就知道這事肯定有他摻和，怪不得徐易今日這麼大膽子。

  「公子，那個、哈哈、今日天氣不錯。」張大虬抬頭望天，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就你個狗日的鬼主意多，看老子不抽死你？」孫宇氣得不得了，對徐易他不方便下手，對張大虬可不管這套，軍營裡面也顧不上了，直接拎起天樞劍，作勢欲砸。

  「公子、公子，你聽我說，臨走之前，全叔拉著我特意交待的。說別的無所謂，這國公府不能斷了後，不然他去了下面，也沒臉見老公爺。咱們這都是為了國公府的香火考慮，要不是上面不同意，全叔早就將青兒夫人送到這裡了。」張大虬看見孫宇真的發火了，趕緊將全叔給抬出來，這在手下弟兄面前被孫宇揍一頓，這臉就丟大了，以後隊伍不好帶了啊。

  「滾，練兵去。」孫宇放下天樞劍，踢了張大虬一腳，氣也消了大半。

  張大虬順勢就跑開了，這事算是過去了。

  孫宇在各營都轉了一圈，總體上還能說得過去，新兵的體能比起老兵還是要差上許多，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現在的肉食供應不足，不能提高訓練強度，還得再等一陣子。估計到六七月份，第二批生豬逐漸出欄，情況才能有改善。

  比起其他各營，輜重營就要輕鬆許多，他們每天只要訓練小半天，剩下的時間都在研究修理馬車跟獨輪車。另外攻城器械的運輸安裝，也是由輜重營負責。

  「三刀，輜重營忙得過來嗎？」雖然輜重營沒有直接的戰鬥任務，卻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亘古不變。

  「大人，目前總共有一百一十五輛馬車，獨輪車三百七十二輛。在保證能夠跟上大軍行進速度的情況下，一次性可以運輸一千八百石糧草。若是要運輸攻城器械，再加上其他物資， 就不好說了。」孫三刀做過演練，一千八百石糧草，就是目前輜重營運輸的極限，再多的話，速度就沒法保證了。

  「馬匹這塊，回頭再想法子採購一批，獨輪車跟馬車這塊，工匠營那邊繼續打造。我的要求是，運力必須要提高到三千石，有沒有問題？」孫宇的一切準備，都是為了謀奪泉州，若是出兵，必將傾巢出動。三千石糧草，是滿足兩萬大軍七天所需的底線，孫宇必須保證隨軍有七天之糧，如此方可從容而擊。

  戰爭時，後方肯定發動民夫朝著前線運糧，但是由於天氣、敵方騷擾等等原因，糧草有可能發生意外，孫宇可不想因為這個，葬送整個劍州軍。

  「不成問題，就只依靠現有馬車，只要獨輪車全部到位，就能運輸大概兩千八百石。只要增加三十來輛馬車即可滿足大人的要求。」孫三刀在心裡默默盤算一番，輜重營目前有兩千人出頭，只要車輛到位，肯定沒問題。

  「嗯，儘快熟悉起來，一旦戰事起，掉了鏈子，本官可不講情面。」孫宇點點頭，此去泉州，路途並不算遙遠。況且肯定會先拿下德化縣作為依仗，從尤溪可以從水面直抵德化縣城外，運輸便利。後期只要守住德化縣不失，七日之糧，足夠自己大軍進退自如。

  「大人放心，屬下敢立軍令狀！」孫三刀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每天都盡跟這些車輛打交道了，孫三刀自己都成了修理高手，肯定耽誤不了行程。

  「大人，真的要打了？」孫三刀指了指南邊，今年能不能混個校尉，就指著這一仗了。陳啟霸他們這些校尉，月俸足足二十兩，比他這個指揮高了一倍。一個校尉，只要兩年，就能在這劍浦城買一個兩進帶小院的房子，若是再掙些賞銀，估計一年半就夠了。

  若是他知道楊啟風這一次就得了五百兩賞銀，估計得流一地口水，不過人家也是拿命去換得，乾的是敵後工作，風險忒高。

  「郎君可有心事？」晚飯得時候，琚瑤覺得孫宇今日有些不對，話都少了很多，不免有些憂慮。

  「如今治下人心不穩，為夫憂心忡忡啊。」這事得琚瑤願意配合，總得說得嚴重一些，不然她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如何能行。

  「為何？郎君頗得聖眷，又一向兢兢業業，手下兒郎都是一手招募，怎會有如此情況？」琚瑤有些不理解，這裡根本沒有足以跟孫宇扳手腕的存在，怎麼就人心不穩了，她每日在商行，消息尚算靈通，這都是沒影子的事啊。

  「咳，現在有傳言，說本官無子嗣，後繼無人吶。」孫宇給自己倒了一杯飛天，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頗有幾分借酒澆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