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炮兵

  劍州軍大量徵收新兵，武器甲冑缺的厲害，工匠營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幸好伙食這塊跟得上，倒是沒什麼太多抱怨。工匠營已經完成標準化流水線作業，而且每條生產線都採用責任制，保證交上去的都是合格的產品。

  「大人，此番來可有要事？」三位大匠師看見孫宇，讓手下之人好生幹活，走到孫宇身邊說道，孫宇已經好久沒來此處了。

  「嗯，有個東西要你們幫忙打造一下，這是圖紙，照著做就成。」孫宇將手中蒸餾裝置遞過去，這東西打造並不困難，難的是其中的原理，不懂的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這事簡單，兩三天就能成。」何師傅拍著胸口保證道，按圖索驥就成，沒什麼難辦的。

  「嗯，打造三套，弄好我帶回去。現在有多少門火炮了？」孫宇點點頭，這事就交給他們了，自己得去炮兵營那邊看看，都是些新兵，自己還沒見過。

  「現在交付給炮兵營的有十五門，還有三門正在打磨，這段日子，都在趕製武器，耽擱了些。」錢師傅回道，事有輕重緩急，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先完成武器訂單，盔甲跟火炮只能往後排。

  火炮的事情，孫宇不急，反正暫時用不上。刀槍弓箭這些的才是最要緊的，新兵那邊等著用呢。又跟三位大匠師溝通一番，務必儘快滿足劍州軍對武器裝備的需求，就帶著孫三刀朝著後面走去，那裡是炮兵營練習開炮的地方。

  「全體都有，立正！」

  炮兵營中，每隊都有一名老兵任隊長，反正沒那麼多彈藥用來訓練，閒時也是開展體能訓練。在孫宇的計劃中，整個炮兵營要一百門火炮才算夠，五個人負責一門火炮，以保證火炮的射速。

  現如今基本上三四個小隊共用一門火炮，每天每個小隊只能打一次炮，因為彈藥不多，只能省著點用。

  「都歇一歇，先過來，我有話說。」孫宇朝著幾位隊長揮揮手，自己也難得過來，總該給這些新兵說幾句才是。不過半炷香功夫，整個炮兵營全體士兵都集合完畢，等待站在大石頭上的孫宇發話。

  「各位，你們當中很多人還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本官孫宇，任劍州刺史兼防禦使，也就是劍州這塊最大的官，你們都歸我管。你們非常優秀，被選拔來此擔任炮兵，估計你們也是天下第一批真正的炮兵。我相信，你們終有一天，會讓敵人在你們的火炮下發抖。當然，現在我們的火炮還不夠，彈藥也不足，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所有的問題都將被解決，你們需要做的就是勤加練習，等到我需要你們的那天，你們能夠足夠優秀，有沒有信心？」孫宇站在大石頭上大聲說道。

  「有」士兵齊聲喊道。

  「還不夠大聲，是信心不足嗎？」

  「有」眾士兵齊聲大喊，響聲震天。

  「好，全體都有，立正！今天本官親自訓練你們。」這兩天反正沒事，孫宇決定親自練練這幫小子，得讓他們記住自己。讓他們牢記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榨乾他們的每一分力氣，雖然炮兵通常不用接敵近戰，可這戰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以後這炮兵營還是要配上腰刀的。

  「解散！」直到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今天的訓練才結束，聽到命令的士兵總算解脫了，結伴朝著水潭走去。雖然是大冷的天，可也出了不少汗，得先洗把臉才行。

  「怎麼著，往日裡都說我們不講情面，今天嘗到嚴格訓練的滋味了吧。」一個小隊長笑嘻嘻說道，他們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那滋味，終身難忘啊。

  「隊長，這也太累了。」士兵們洗完臉，坐在岸上，不停地拍打雙腿，不然明天早上估計路都走不穩。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大人不也是跟咱們一起練的，人家咋沒事？走吧，吃飯去。」隊長起身拍拍屁股，將來是要上戰場的，現在吃點苦有好處。

  「也不知道大人每天吃啥，是不是用金碗？」

  「我估計啊，大人應該只吃肉喝酒，不吃飯。」

  「大人一天起碼吃三斤肉。」

  一眾新兵邊走邊說，肉吃得多才有力氣，大人這麼厲害，肯定不吃米飯的。

  「少他娘瞎說，大人每日飲食很簡單，一會你們就看見了。」隊長劈頭蓋臉訓道，大人但凡在軍營，都是與士兵同吃同住，從來不搞特例，他還坐在大人面前吃過呢。

  「那這大人當得有啥意思？我可是聽說了，縣令大人家裡都是奴僕成全，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名士兵嘟囔道，官這麼大，每天就跟咱們一樣吃喝，圖個啥？他有些不信。

  「你懂個屁，這天下當官的，要是都跟咱們大人一樣，你以前也不至於吃不飽飯。就他娘知道享受，不能為老百姓做點事情？」隊長懶得理他，孫宇吃飯他也不是看見一次兩次了，只要你膽子大，端著碗坐他對面都沒事。

  炮兵的伙食，跟工匠營一樣，每日由工匠們的家屬統一準備，跟外面的士兵比起來，最大的區別就是有魚湯喝，偶爾還能吃上點魚肉。自打上次孫宇在這裡釣魚之後，工匠們後來就弄來了漁網，每天都有家屬在這裡打魚。每日多少都能有些收穫，只是人太多，一般都不夠吃。

  隊長帶著手下新兵到吃飯的地方，就看見孫宇已經端著大海碗在石頭上坐著了，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士兵，正在邊吃邊聊，新兵紛紛探著腦袋一看，還真的一樣。

  「大人，咱們什麼時候會打仗?」圍在孫宇旁邊的一名士兵問道，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明天。」孫宇扒拉一口飯說道。

  「啥？我還沒準備好呢。」士兵聽了一愣，自己連刀都沒抓過呢。

  「並不是明天就會開戰，但是你們要記住，戰爭隨時都會來臨，時刻做好準備，敵人不會給你們準備的時間。作為一名合格的士兵，必須將明天甚至下一刻就要開戰來做好準備，這樣，你活下來的概率就會更大。」孫宇看看周圍稚嫩的面孔，他們還不知道戰爭的殘酷，連那些從江寧來的老兵，也沒見識過，相比真正的戰爭。之前都是小打小鬧，傷亡率並不高，只有見識過成千上萬的死傷，並且活下來，才算真正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精銳。

  周圍士兵默默點頭，然後埋頭吃飯，是啊，誰又能知道什麼時候會開戰，做好準備即可。

  五日後，三組蒸餾設備全部打造完畢，孫宇特意裝水試驗了一下，滴水不漏，大師出品，就是不一樣。讓孫三刀去趕來馬車，將設備全部裝好，就出谷回去。每經過一道關卡，孫宇都將守衛叫來強調一遍這裡的重要性，他們的責任比外面訓練作戰的士兵還要大，一旦這裡出了問題，他的所有計劃就全部完蛋。

  大峽谷離劍浦城很近，兩三個時辰就到，釀酒作坊還在建設中，孫宇讓孫三刀直接將馬車趕到劍州商行門口，這些設備先存放在商行後面的倉庫中。

  孫三刀這小子賊精，見了琚瑤就一口一個夫人，琚瑤樂得不行，非要留他在商行吃午飯，以孫三刀的德性，自是滿口應下，絲毫不管一臉嫌棄的孫宇。

  「三刀，去，先去買幾壇酒來。」孫宇沒好氣說道，這設備都運來了，得先試試才行，孫宇平時不喝酒，這商行里自然沒有儲備。

  「好嘞！」孫三刀一聽，樂不可支，這不僅有飯吃，還有酒喝，嘴甜就是有好處。

  琚瑤讓侍女取些銀子給孫三刀，酒可不便宜，總不能讓人家掏錢。三刀也不客套，他那點錢都存在錢莊了，吃喝用度都是軍營里的，身上就沒幾個碎銀子。

  「郎君，這個到底是作何用？」琚瑤看著孫宇在那擺弄設備，忍不住問道，這東西還能釀酒不成？

  「提高酒的烈度的玩意，經過它的提純，出來的酒清澈如水，入口猶如火燒，應該有不錯的銷路。」孫宇將設備擺好，下面放上一些木炭，等一會酒來了，放進去就點火。這個難度就是得控制好火的力道，讓設備里的溫度超過酒精的沸點，但是又不能達到水的沸點。

  「那不是很難喝嗎？」琚瑤一想到入口如火，誰敢喝啊，那不是遭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