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可是素娘？」軍官開口詢問。

  「是啊，哪有怎樣？本夫人是蕭家的當家主母，你豈敢直呼本夫人的名字？」

  「夫人？蕭家的主母？不過是青樓出身的妓子罷了，也能算得上高貴？」

  戲謔的女聲傳來，御林軍給來人讓出了一條道，素娘打量著面前的青衣少女，眉宇間是相當熟悉的輪廓，她驀地一驚，是她？

  而接下來蕭芊芊的話語證實了她的猜測：「蕭千音，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蕭千音嗤笑一聲，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她定定的瞅著二人，道：「素娘，百花紅這樣的毒你都能弄到，小小的青樓女子倒有幾分手段嘛！」

  聞聽百花紅三個字，素娘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她心底湧起無數恐懼，本以為這件事會永遠被掩埋出去，為什麼會抖落出來？明明老爺說，事情做得一乾二淨，絕不會有問題的！

  蕭芊芊更是倒抽一口涼氣，白日她也是在場的，在蕭千音走之後聽見爹還有兩位長老的對話，他們再三告誡自己不能說出去，現在蕭千音是從哪裡知道的？難道說……她的眼神遊移不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蕭鄭玄還有兩個長老把當年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你自然也脫不了干係！」蕭千音眯了眯眸子，濃重的戾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個女人，膽子不小嘛，讓她逍遙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還債了？

  「他們，他們都說了？」素娘不知所措，一直以來她做下的事情全是蕭鄭玄為她善後，即使她弄死了其他妾侍肚子裡的孩子，老爺也基本上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因為她的孩子深受兩位長老的喜愛，連帶著她的地位水漲船高，蕭鄭玄對她的感情不如從前，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斷不會怎樣，現在竟是……

  「這是當然，你對我母親做下的事情，可沒這麼容易矇混過去！」蕭千音冷冷的盯著素娘，百花紅？哼，她定會用更厲害的手段來好好折磨他們一番！

  「蕭千音，我是蕭家的主母，你不能那麼對我！」素娘在她冷冽的目光下，心中愈發的驚恐，但她還是強自撐起膽子，鼓起勇氣，用著當家主母的風範，斥責道。

  「蕭家的主母？一個青樓出來的妓子也配？」蕭千音冷諷道：「你以為自己有多高貴？還是改不了內里的！不要在擺著所謂的架子，畫虎不成反類犬！」

  「你……蕭千音你不要太過分！」蕭芊芊心頭火起，畢竟那是她的母親，怎能被人辱罵？母親是青樓妓子，那她又是什麼？

  「過分？何來的過分？這是陛下下的命令，我不過是遵照陛下的吩咐罷了！蕭芊芊，你再阻擋，陛下的雷霆之怒你能承受？」

  蕭千音斜睨二人一眼，周圍的御林軍立刻上前，要帶走素娘，蕭芊芊想要衝上去，但對方是直屬皇帝的御林軍，她也不敢妄動。

  「這是怎麼回事？」蕭炎跛著腳從屋中走出，他表情是陰鬱至極的，這幾日的打擊讓他少了平時的意氣奮發，多了些許陰鷙，昔日翩翩的味道已經消失殆盡。

  當他見到蕭千音的時候，眼中迸射出濃濃的恨意，夾雜著怨氣的怒火，他不會忘記的，是誰把他害的這個地步！是蕭千音，是她毀了他的一生！他變成了殘廢，連常人都不如，更不用說繼續修習劍術了，如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蕭千音，他定要她付出代價！

  「蕭千音，你居然還敢來？」他赤著雙目，欲要噬人的怒意使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衝上去殺了這個少女，但理智告訴他，決不能妄動！

  「我怎麼不敢來？你開玩笑吧？是你們蕭家欠了我的！我為何不能討還回來？我可不會忘了少時你們是如何對待我的！欺辱謾罵，處處與我為難，難道你們沒聽說過風水輪流轉這麼句話？」

  蕭千音笑著，笑意卻無法到達眼底，是說不出的冰冷，她看了看素娘，道：「把她給我帶走！陛下要的犯人，可不敢怠慢呢！」

  「你要把我母親抓到哪裡去？」蕭炎質問道。

  「炎兒，炎兒，救命啊救命啊！」素娘一看自己兒子開口了，雖然他不復往昔的光華，只要兩位長老還是寵愛他的，自己的地位就不會動搖。

  蕭炎眼中是一閃而過的鄙夷輕蔑，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要這樣的母親，出身卑賤不說，一點都沒貴婦的風範，粗俗無比，青樓出來的就是青樓出來的，他寧願自己的母親是小戶女子，也不是青樓女子！

  「她到底做了什麼？陛下要抓她？」總歸是自己的母親，他斷不可能見死不救。

  「做了什麼？她曾經毒害了我的母親，蕭鄭玄和兩個長老已經招認了，他們四個是害死我母親的罪魁禍首！抑鬱而死？體弱多病？明明就是這個女人給母親下了百花紅！」

  蕭炎聞言，立刻轉過頭看向素娘，對方面色慌張，不敢與他對視，足以證明蕭千音說的是事實，他凝神看了看周圍，繼續道：「那又如何？蕭家不是隨便能闖的！別忘了我姑姑是儒家家主最寵愛的女人，蕭家背後有儒家的撐腰！」

  他意在警告蕭千音，他們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他母親做了這事又如何？又能耐他們何？

  「儒家？那麼我大可以告訴你，今天我敢登堂入室，自是因為儒家少主已經放話說他不會包庇，所以你們根本沒有儒家的庇護，就算是儒家家主又怎麼樣？他此刻鞭長莫及，能夠做主的便是東慕雲！」

  東慕雲的關係和蕭家一向不好，他自然會抓住這麼個機會，將蕭家狠狠地削上一頓，要知道他們兩兄弟對於蕭家的那個女人是恨之入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