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萬人殉國

  朱由檢吊死前於藍色袍服上大書：「朕自登基十三年，雖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諸臣誤朕，致逆賊直逼京師。朕死，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

  諸臣驚聞這一變故，大學士范景文及其妻妾，左都御史李邦華，副都御史施邦昭，大理寺卿凌義渠，兵部右侍郎王家彥，刑部右侍郎孟兆祥與其妻何氏兒子孟章明，兒媳萬氏，左諭德馬世奇並其妾朱氏、李氏、左中允劉理順並其妻萬氏、妾李氏及兒子、奴僕婢女滿門共十八人，太長寺少卿吳麟征，左庶子周鳳翔與他的兩個妾，檢討汪偉與他的妻子耿氏，戶部給事中吳甘來，御史王章，御史陳*良謨與其妾時氏，御史陳純德、趙饌，太僕寺丞申佳允，吏部員外許直，兵部郎中成德並母張氏、妻張氏及子，兵部員外金鉉並母章氏、妾王氏及弟錝，光祿寺署丞於騰蛟並妻，新樂侯劉文炳並祖母與弟，左都督文耀及妹、子孫男女共十六人，駙馬鞏永固並樂安公主及子女五人，惠安伯張慶臻並闔門男女，宣城伯衛時春並闔家，錦衣衛都指揮王國興，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珪，錦衣衛千戶高文采並一家十七人，順天府知事陳貞達，副兵馬司姚成，中書舍人宋天顯、滕之所、阮文貴，經歷張應選，陽和衛經歷毛維、張儒士、張世禧並二子，百戶王某，順天府學教官五人，俱失其姓名，長州生員許琰，俱死之。諸臣死難，惟孟兆祥守正陽門，死於門下。王章、趙撰罵敵而死。范景文、申佳允、劉文炳、衛時春赴井，金鉉、滕之所、阮文貴、張應選投御河，施邦曜飲藥，凌義渠扼吭，鞏永固及樂安公主、張慶臻自焚。其餘皆投環自縊而死。

  三月二十一日朱由檢屍體被發現，大順軍將朱由檢與周皇后的屍棺移出宮禁，在東華門示眾，「諸臣哭拜者三十人，拜而不哭者六十人，余皆睥睨過之。」，梓宮暫厝在紫禁城北面的河邊。

  李自成入住紫禁城之後，由於朱由檢手段比較狠啦，大部分嬪妃都被他賜死或者直接砍殺，李自成封只是選了一個宮女竇美儀為妃。這顯然是李自成沒想到的，他原本想著漂亮的自己留下，一般的就賞賜給部下，結果朱由檢下手太快太狠，紫禁城幾乎都空了。

  而為了和毛鈺比拼速度，加上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抵抗，進軍速度太快，大順軍入北*京之初，兵不滿二萬，李自成下令：「敢有傷人及掠人財物婦女者殺無赦。」京城秩序尚好，店鋪營業如常。但從二十七日起，隨著後續部隊陸續抵達，農民軍開始拷掠明官，四處抄家，規定助餉額為「中堂十萬，部院京堂錦衣七萬或五萬三萬，道科吏部五萬三萬，翰林三萬二萬一萬，部屬而下則各以千計」，劉宗敏製作了五千具夾棍，「木皆生棱，用釘相連，以夾人無不骨碎。」城中恐怖氣氛逐漸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夾百官，大抵家資萬金者，過逼二三萬，數稍不滿，再行嚴比，夾打*炮烙，備極慘毒，不死不休」，「牽魏藻德、方岳貢、丘瑜、陳演、李遇知等，勛戚冉興讓、張國紀、徐允楨、張世澤等八百人追贓助餉。

  根據不完全統計，因為遭受不住刑法死者有1600餘人。

  李自成手下說到底還是一些積年流寇，這京城又是全大明富貴人家聚集之地，雖然很多人早早就將子女和銀子轉移到江南，但京城一日不破它就一日繁華。

  常常念忍飢挨餓的泥腿子突然進了城，自然看花了眼睛，欲望也不斷膨脹。

  李自成的手下大匠們也不是什麼好鳥，大順軍還專門於占領區皆設官治事，首為追餉，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的，例如在城固縣，「賊索餉，加以炮烙」；在汾陽，「搜括富室，桁夾助餉」；在絳州，「士大夫慘加三木，多遭酷拷死」；在宣化，「權將軍檄征紳弁大姓，貫以五木，備極慘毒，酷索金錢」如今到了京城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可以撈取錢財的好機會。

  李自成入北*京後，從宮中搜出內帑「銀三千七百萬錠，金一千萬錠」，其他官員和普通百姓雖然大戶都轉移了財產，但京城內的剷除足夠李自成揮霍幾十年了，當然如果用來強軍也是可以很快就打造一支強大的軍隊。這是大明朝廷留給他的遺產，也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攻陷京城的目的所在。

  就在大順軍忙得不亦樂乎，京城倖存的權貴和普通百姓一片驚慌之際，一個人占了出來，他就是國丈周奎，他帶著周郵件的太子來找李自成，希望李自成能夠看在自己交出太子的份上放過周家。李自成順藤摸瓜自然也找到了藏匿在田宏遇家的朱由檢的其他兒子。李自成自然就不客氣了，他來京城可不是黃台吉那樣劫掠一把就走的。

  不過李自成並沒有立即處死朱由檢的兒子們，而是派人往南打聽毛鈺的動向，結果得到的消息是毛鈺大軍還沒有過黃河。李自成頓時大為放心，他信心百倍，如今看來貿易也受到張獻忠和吳三桂的等人的牽制不敢大舉進攻，正是他收拾山河的大好時機。

  十三日，由李自成親率十萬大軍奔赴山海關征討吳三桂，留守北*京者為劉亮與李侔。李自成的想法是不管吳三桂跟隨，他必須儘快按下山海關，斷絕毛鈺從莎娜海關進軍京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