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朱由檢的糾結

  第一份奏章是奉命出外督師的首輔劉宇亮從高陽發來的，內容已經沒有上一次奏章的豪情萬丈，而是求援。因為按照首輔大人的說法，多爾袞已經從保定出發來到高陽在城外十幾里外紮營。劉首輔雖然以督師的身份發出命令要求盧象升和高起潛火速馳援高陽。

  但他心裡清楚得很，盧象升要防備保定，高起潛更是膽小怯戰，他只能求助於皇帝朱由檢。朱由檢心裡那個氣啊，人家毛鈺在哪裡守得好好的，你將人家趕走，這毛鈺前腳走你後腳就求援，這不是證明我大非毛鈺不行麼？其實他也是高看毛鈺了，如果斥候得知多爾袞來了，毛鈺肯定也是要跑的。劉宇亮只是因為是步兵跑過多爾袞只能固守。

  但生氣歸生氣，首都還是要援救的，因為那畢竟是首輔，而且高陽是目前為止正面擊敗清兵的唯一一個戰場。但是現在京城周圍卻沒有可用的軍隊。

  另外一份奏章卻是河間知府向思問來的，朱由檢和眾朝臣驚訝的是到目前為止河間還沒有被攻破，不是說岳托已經打到山東，而且攻破濟南了嗎？

  向思問在奏章中給大家解釋了這一切，原來毛鈺被劉首輔拒絕進入高陽之後就去了南邊，然後匯合了躲在城外收攏殘兵的向思問。一戰而下河間！並且俘虜了右路軍主帥岳托！向思問還透露，他能遇到毛鈺軍隊就是聽說了高楊大捷，他是打算帶著人去高陽求援的，結果半路上遇到南下的毛鈺，他還在毛鈺的俘虜中看到了黃台吉的長子豪格！

  京畿淪喪，河間一地的得失本是可有可無。但是毛鈺同時俘虜了岳托和豪格，就讓朱由檢不淡定了。這也證明了孫承宗說的沒錯，高陽的所有戰鬥都是毛鈺的軍隊進行的。劉宇亮這是為了霸占毛鈺的功勞而拒絕毛鈺進城啊！

  朱由檢更生氣的是毛鈺如今徹底不將朝廷和自己放在眼裡，來了直隸取得了這麼多的勝利都不屑上一份奏章通知一下朝廷。而這個向思問也是可惡，人家毛鈺不願說，你為了洗脫自己失土的罪名居然恬不知恥地將收復河間的功勞按在自己頭上，這下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毛鈺能幹，知道了他的天大功勞！這不是側面證明了朝廷的昏聵和朱由檢的有眼無珠嗎？因為這麼能幹的人卻被皇帝夥同大臣們一起排擠。

  孫承宗看著陰晴不定的朱由檢，微微躬身：「皇上，不如加封毛鈺，讓其率部支援高陽？」孫承宗雖然離開了高陽，但是高陽是他的老家，宗族和親朋好友都在那裡，他是關心這些人而不是愚蠢的首輔。

  朱由檢聞言看了一眼白髮蒼蒼的孫承宗，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如果朝廷下聖旨的話就等於承認毛鈺的合法存在，同時要表彰他的功勞。如今毛鈺已經是閩浙總督，提督海軍。官位上已經升無可升，就算招毛鈺入閣人家也不一定來。當然最關鍵的是萬一朝廷低聲吸氣去求毛鈺，結果毛鈺無動於衷就尷尬了。

  張志發見到朱由檢兩難，知道這時候必須有人站出來背鍋，跟毛鈺服軟的不是皇帝，也不是朝廷，而是幾個大臣，他準備做那幾個人之一，於是站出來：「皇上，如今毛鈺是距離高陽最近的軍隊，狂毛鈺手中有岳托和豪格，萬一是有不測，毛鈺還能用他們換……」

  朱由檢前面見到張志發出來解圍心中還很開心，但聽到後面就覺得不對，怎麼可以拿豪格、岳託交換那廢物劉宇亮！

  張志發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連忙補救：「而且讓毛鈺和清軍廝殺也算的是兩虎相爭，朝廷可以坐收漁利。只是那毛鈺生性桀驁，怕是……」

  「朝廷當先褒獎他擒豪格、岳托之功勞，然後請他出兵高陽。如今毛鈺官至一品，只能封爵了！」一直閒賦在京城的阮大鋮站出來說話。

  孫承宗和張志發聞言同時點點頭。換做任何人帶兵擒住豪格和岳托都足以封侯了，何況還有求於人。

  於是遠在河間府的毛鈺莫名其妙地就成為了大明的鎮海侯！糺封侯聖旨前來的還有劉宇亮寫個朝廷的求援信。

  毛鈺兵部在乎朝廷什麼鎮海侯，現在整個閩浙都是自己的，小小的鎮海更是舟山的一角。至於劉宇亮的死活毛鈺更加不關心，他關注高陽是因為那裡有孫承宗，現在孫承宗進京了他就只關注盧象升了。想來多爾袞是要先搞定高陽打通兩路，順便救回來豪格。

  不過就算消息再比賽自己拿下河間俘虜岳托的消息也應該傳到保定了，多爾袞陳兵高陽肯定是還沒有摸清楚高陽到底有多少守軍。不排除多爾袞打算擒拿孫承宗交換豪格和岳托。也不排除他準備圍點打援，現在能夠救援高陽的就高起潛、盧象升和自己。

  不是毛鈺膽怯也不是不遵聖旨，自己手下三千多人，加上向天問手下和臨時招募的壯丁也不過三千步兵，去高陽救援，包圍高陽的可是多爾袞，騎兵沒有六七萬少說也有五萬，而且右路軍得知河間被攻陷的消息之後肯定會陸續集結前來。自己現在去高陽，不等進城就會被幾萬騎兵包了餃子。

  不但自己不能去高陽，毛鈺還要派人提醒盧象升，多爾袞圍困高陽可能知道毛鈺不敢前去，那麼他的主要目標可能是盧象升。而歷史上盧象升就是因為被多爾袞等人趕到巨鹿，然後在平原上展開野戰。盧象升不到兩萬人如何是多爾袞數倍騎兵的對手？

  所以毛鈺寫了一份新派親信送往保定。毛鈺言辭懇切，請盧象升固守保定等待援軍，目前山東雖然被攻破，但岳托被擒右路軍肯定會收縮。山東總兵劉澤清就有機會北上。不管錄像如何選擇，毛鈺覺得自己既然來了還是要將自己這邊的真實情況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