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守高陽

  毛鈺一臉苦笑，他就知道這老頭是倔脾氣。只是這高陽城確實不是抵抗清軍的好地方，哪怕是去河間府也比這高陽要好一點，畢竟這裡是兩路大軍會試的地方啊！

  一旁的知縣原本是被毛鈺的來頭嚇到了，現在看毛鈺好像很好說，面對閣老的斷然回絕也沒有生氣的樣子於是趁熱打鐵：「哎，毛總督啊，老夫也知道建奴勢大。不過老夫今日看你和手下人應對自如，還有那火槍射程堪比建奴弓箭，射速也是相當快，還有那掌心雷威力也是相當驚人。在曠野野戰就能擊退同等數量建奴四個牛錄騎兵。如今進了城，有城牆做掩護還有幾萬高陽父老做後盾，就算真是岳托親自率軍前來，想來也一時半會奈何不了我們。」

  毛鈺白了他一眼，然後故作為難的說道：「馬知縣有所不知，今日這一戰的皮甲和掌心雷等原本準備就不多，如果來兩三千建奴還行，若是岳托大軍或者過的滾大軍前來，我們這些人也是無計可施的！

  尤其是掌心雷，數量有限得很。別看我們有十幾輛馬車，現在也已經空空如也。在下也是受人所託前來救人，要不然也不敢深入險境。所以想趁著兩路建奴還沒合圍，趕到保定晚了可能就走不掉了。閣老還請三思！」

  毛鈺說完之後就發現場面陷入了沉默，孫承宗是傲然不語，知縣也是不敢再和魏延的毛鈺爭辯。

  過孫承宗顯然並不甘心，就算一點機會都沒有他在毛鈺來到之前已經有死志。他在城牆上是目睹了毛鈺等人戰鬥的，尤其是他帶領的那個小隊，差一點就直接將格羅哈幹掉，那可真算得上是千軍中取敵軍主將的行為。如此勇猛絕不輸一般的明軍將軍，更難的的是他曾經是進士，孫承宗想到了盧象升，而眼前這個人還真的和盧象升有關係，因為毛鈺著急離開的一個理由就是毛鈺受人所託要去救援盧象升，孫承宗一雙老眼在毛鈺身上打量。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也不說話，諾大的縣衙針落可聞。尤其是孫承宗，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滿，或許是因為毛鈺執意要離開，或許是因為自己和知縣沒有好辦法留下毛鈺和他的隊伍而懊惱。

  知縣更是難做，兩個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尤其是毛鈺，年紀輕輕卻已經是閩浙總督，似乎沒有理由給高陽陪葬。

  最後還是毛鈺受不了，嘆了一口氣說道：「閣老，馬知縣，困守高陽在下確實有困難。這樣吧，今晚我再帶人去城外一趟，將建奴再趕遠一點，然後再將今日獲得弓箭賣給你們。如何？」

  毛鈺看了一眼正在生氣的孫承宗，然後再轉向毛海生：「馬知縣，這些弓箭可是我手下人拼了命擊退建奴才繳獲的，雖然沒人陣亡卻人人身上帶傷。而且按照朝廷規矩，殺一個韃子朝廷獎勵10兩白銀或者官升一級。若是閣老和馬知縣能代表朝廷的話，不如先折現吧。不瞞你們說，我們在來的路上還在青縣幹掉了至少一個牛錄的建奴，屍體都藏在官道的樹林裡，我們這些戰馬都是那一次搶來的。而為了備戰我們可是花費了大量的銀子購買糧草和火藥，原本是想著到了涿州萬一遇到建奴用得上。也多虧有了這些準備才有今日之僥倖。」

  「這……」馬海生傻了，朝廷確實有這樣的規矩，滿清騎兵驍勇無比，能夠一次戰鬥殺死四五百建奴騎兵，基本上都是萬人大會戰，而且是大勝了。朝廷這樣的賞格並不算過分。

  可是說這話的是傳說中富甲天下、總督閩浙提督海軍的毛鈺，就讓人覺得有點古怪！孫承宗也是瞥了一眼毛鈺，見到毛鈺那財迷樣子心中有好氣又好笑。

  「好，所有的弓箭留下，這筆買賣我們做了。老夫也會派人去青縣查看若是你所說為真，老夫一定上書朝廷為你請賞！」

  讓馬海生和毛鈺意外的是孫承宗在看到毛鈺堅決不肯留下的態度之後，嘴角微微翹起然後似乎像是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一樣。

  毛鈺在稍微猶豫之後就立即讓人清點弓箭，他的隊伍用不上這些留給高陽守軍是分內之事。

  但是現在毛鈺和朝廷的關係並不好，說道獎賞當然是收現銀比較好。然後毛海生還想問毛鈺購買燧發槍被斷然拒絕了。麥海生後來一想，目前的情形好像自己的手下干不過毛鈺。最後毛鈺留下了幾乎所有的戰弓和羽箭，還有一部分掌心雷和兩百套皮甲，高陽縣東拼西湊了一萬兩白銀。毛鈺雖然不滿意總比什麼都撈不到強一點，於是帶走了全部的戰馬！

  毛鈺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當晚帶著四百人騎著戰馬精銳，每個人舉著兩個火把偷襲了一次格羅哈的臨時營地，驚慌失措的格羅哈聽到燧發槍聲和掌心雷的爆炸聲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跨上戰馬就跑，跑出去幾里地還是心有餘悸，找了塊高地看到毛鈺的隊伍，讓人簡單的數了數，帶著隊伍直奔河間府投奔岳托去了。一千多步兵他都奈何不了，現在起碼有一千多騎兵，他可不想稀里糊塗送了命。

  趕走了格羅哈，毛鈺帶人連夜離開了高陽，看到孫承宗和馬海生兩人那虎視眈眈的樣子，毛鈺心中實在沒譜。他雖然心中仰慕孫承宗，但絕對不可能為了孫承宗將自己和警衛團葬送在這高陽城內。

  毛鈺並沒有和他跟孫承宗所說的那樣前往保定。一來他不認識盧象升，盧象升也不會鳥他。更加不可能跟著他毛鈺去海上。他現在需要回到滄州等待大部隊。不過還是在高陽附近留下三十名斥候，隨時監控高陽及其周邊的情況。自己則在馬光等人的催促下連夜朝著滄州方向行進！不說一個軍的步兵，毛鈺至少要讓警衛團全部裝備戰馬，這樣次啊不至於因為星君速度被清軍包圍和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