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救援高陽

  「是高陽城的方向。」向天虎仔細聽了一陣對毛鈺說道。

  「麻煩你帶些人去看看。」毛鈺在自己的隊伍中點了幾個身手比較好的人讓他們跟著虎豹兄弟去南邊查看一下情況。

  大約一盞茶功夫，前去查看情況的人回來了。

  「少爺，是建奴在攻打高陽縣城，大約有一千左右的人馬。」一名親兵滿心擔憂地說道。

  「這麼多？」毛鈺也是吃了一驚，高陽不過是一個普通縣城，自己可是知道建奴入關以來就連霸州這樣的城池都擋不住一個牛錄的建奴騎兵的攻擊，更多的縣城是望風而降，或者望風而降，根本就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嗯，是了高陽，高陽，果然有高人啊！毛鈺努力的思索著，終於他想起來了，帝師、前薊遼總督孫承宗就是高陽人。這老人家這時候應該退養在家，朝廷的一品大員，親兵、家丁自然不少，難怪高陽來了這麼多騎兵都沒有開門投降。

  「高陽縣城城牆並不牢固，靠著幾百縣兵和臨時組織起來的壯丁肯定擋不住這麼多建奴的攻擊。要不我們在往前走幾里然後一定要在天黑他們結束戰鬥之前過高河。」向天虎簡單思考了一下對毛鈺提出了建議。

  只不過他發現毛鈺似乎沒有聽他說話。於是輕咳了幾聲笑聲提醒道「毛少爺，這裡距離戰場不過兩三里地，一旦天黑下來，建奴必定休戰，我們就很容易被建奴的斥候發現。」

  「嗯，向兄，還要麻煩你們在這裡幫忙看住這些戰馬，我帶人去看看。」毛鈺完全沒有將向天虎的提議聽進去，如果換做普通人肯定會繞著高陽走，那可是兩甲喇的建奴。但是毛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帶領的也不不是一般的家丁。他雖然不是很熟悉明末這段歷史，不過孫承宗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孫承宗也正是在這場浩劫中殉難的。然後是名將盧象升在保定戰死。然後大明大廈岌岌可危。

  多爾袞十萬大軍入關，高陽小縣城肯定擋不住建奴的兵鋒，但孫承宗這樣的擎天柱還是要想辦法救出來。這就是毛鈺這次要來蹚渾水的主要目的之一。

  然後向天虎就看到讓他吃驚的一幕，這位少爺將馬車裡的箱子打開，一千多人每人分發了不少子彈不說，居然一人好幾個掌心雷，還有各種兵器。如果這是太平年間，向天虎只是普通百姓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去官府舉報毛鈺。這也是要造反的節奏！

  海盜，向天虎想起了那些水手說的最多的一個名字，這毛鈺這麼多人這麼多槍如果回到帶火炮的船上，一般的海商哪裡是對手？他也終於明白毛鈺為什麼要去招惹那些正在攻擊高陽縣城的建奴了。人家也是一群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啊！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毛鈺帶著隊伍朝著高陽縣城走去，很快他們就能清晰地看到高陽縣城的戰鬥。

  戰鬥比想像中的激烈，一千多人的建奴騎兵在北門城牆外不斷騎射，高陽縣城城牆低矮破舊，城牆上不斷有人跌落。城牆下面已經對極了不少屍體，城牆上的守軍卻也十分頑強，不斷用弓箭和為數不多的鳥銃、火繩槍還擊，阻止著建奴靠近城牆。

  甲喇額真格羅哈正氣急敗壞的揮舞著馬鞭催促隊伍攻城。作為岳托貝勒最勇猛的手下，他是第一個翻越強子嶺，第一個登上密雲城牆的，也是他砍下了密雲總兵吳阿橫的人頭，一路上可謂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進入中原後他被分派攻擊河間府到保定府一線以打通兩路建奴，為將來兩路合圍保定做準備。

  格羅哈已經高估了高陽城的實力，但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縣城已經耽擱兩天，且付出了五十多人的代價還沒有拿下！無論如何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攻下高陽，他看得出來，城牆上的守軍在他騎兵晝夜騷擾下已經疲憊不堪，而且弓箭手也很少射箭。這是一個信號，縣城的弓箭庫存應該不多了。

  高陽城北門城牆上，縣令馬海生正身穿綠色文官飽手持寶劍滿臉血污的擋在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前，替他格擋建奴的弓箭和不斷攀爬上城牆的建奴士兵。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一代帝師、前薊遼總督孫承宗。

  孫承宗致仕後就一直在老家高陽休養，一天前建奴來到高陽城外，孫承宗就帶著親兵和家丁登上了城牆，並誓言與高陽共存亡，正是老人的果決極大程度的鼓舞了高陽城的縣兵和鄉勇才能支撐到現在。奈何建奴騎射對守城方傷害極大，加上高陽原本只是一個小縣城，弓箭、刀槍儲備不足。縣尉以下大部分官吏戰死。如今大部分還能站在城牆上的都是臨時招募的壯丁而且手中基本上已經無弓箭和擂木、滾石可用，只能靠著東拼西湊而來的短槍甚至鋤頭抵抗。

  即便如此，孫承宗依然不肯離開城牆，更不用說棄城逃跑，縣令無奈之下只好捨命陪君子。看著城下依然兇猛的建奴一老一少兩人臉上十分落寞，他們心中明白今日怕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建奴了……

  砰砰砰！就在攻守雙方將精力完全集中在城門和城牆的爭奪上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扭頭張望，然後就看到了一隻大約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身穿皮甲卻沒有任何旗號。

  孫承宗在第一時間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馬海生趴在城牆垛口上，當他看清楚那些人的裝備之後常常的嘆息了一聲：「若是等到晚上，讓這些人進城來幫助守城倒是一大助力。如今在城外曠野上，建奴騎兵一個衝鋒就能到他們跟前，他們甚至來不及裝彈發射第二槍就會成為騎兵的刀下鬼。那個領頭的顯然也不是一個擅長野戰的。這麼遠的距離火槍怎麼可能對建奴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