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四分五裂

  帳篷內只剩下毛文龍和毛鈺兩人。毛文龍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雖然毛鈺振振有詞，他心卻是低落到了極點。之前兒子跟他說還還不相信。這段時間是不是自己太得意了，居然判斷不如一個少年人。作為一個老油條他當然知道今日之後袁崇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袁崇煥雖然不是東林的絕對核心，但畢竟他是文官而且是遼東巡撫。無論是朝廷東林黨還是皇上二選一的話肯定會捨棄他這個總兵。

  良久，毛文龍吐出幾個字：「走吧，回杭州！」說完落寞地走出了帳篷。身影無比的蕭索……

  當晚，左都督府，得到消息的東江將領大部分都來了。一個個義憤填膺，孔有德更是暴跳不已，一會要提刀砍了袁崇煥，一會又以毛承祿的全家女性為圓心，九代祖宗為半徑問候毛承祿。毛文龍躲在書房避而不見！他是多麼驕傲多麼跋扈的人，居然淪落到差點被一個文官當場斬殺的地步。東江那麼多自己辛苦培養起來的將領，卻要靠自己十八歲不到的兒子千里救援。

  孔有德等人一直鬧到半夜也沒有見到大帥只得悻悻離開。四天後聞訊從各地趕到皮島的陳繼盛、劉愛塔、張磐倒是沒有遭受冷遇，不過每一個人被毛文龍接見之後就陰著臉去拜訪遼東巡撫袁崇煥了。

  作為毛文龍眾多養子之首毛承祿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為眾人詬病，不過他也很好滴承擔了毛文龍與袁崇煥兩人徹底撕破臉之後的聯繫人。並同時承擔了遊說東江將領這個重擔。

  得到毛文龍的默許和幾個將領的表態之後很快袁崇煥就自作主張，決定在毛文龍主動辭職之後將東江鎮分為四協。毛承祚、陳繼盛、參將徐敷奏、游擊劉光祚為首領。

  袁崇煥同時收回毛文龍的敕印、尚方寶劍，令繼盛代他掌管。這就等於袁崇煥代表朝廷同意了毛文龍的請辭。隨後袁崇煥又打開庫房犒勞軍士，傳檄安撫各島民眾。

  對於袁崇分東江鎮為四協的做法，毛文龍不置可否，但很多將領是有意見的，其中意見最大的自然是陳繼盛和毛承祿。

  陳繼盛此前是副將，如果毛文龍按部就班退休或者高升或者調任，他甚至排在毛承祿之前為毛文龍的第一繼任者。

  就算維持毛文龍在的現狀他也是掌管了將近半個東江鎮。如今分為四協，他為第二協，不但要聽命於袁崇煥還要聽命於毛承祚。

  最失意的人群中當屬毛承祿為最。他是毛文龍眾多養子的老大，人稱毛大。雖然袁崇煥突然發難他表現很差勁，但畢竟鞍前馬後跟著毛文龍多年，又替袁崇煥做了不少事。不過讓毛承祿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袁崇煥這麼做將大部分東江將領的火力全部轉移到毛承祚身上去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懷疑是毛承祚勾連袁崇煥出賣了毛文龍。毛承祿這個皮島參將負責毛文龍安全的養子暫時得以脫身。

  失意的人群中還包括劉愛塔和沈士奎。尤其是沈士奎，他這些年的鑽營完全成了泡影。接下來他需要重新開始。面對比他年輕的幾個首領他想出頭幾乎沒機會，或許緊跟袁崇煥謀求調任是一條出路。

  由於毛鈺的參與，失意的人中少了幾個青年才俊，孔有德、尚可義、耿仲明、毛永俊、毛永詩等堅決要求跟著毛文龍回杭州。當然毛鈺心中明白這些人除了這些年的情分更多是想跟著他縱橫大海。

  毛文龍原本不想帶太多的親兵，毛鈺卻大手一揮，養得起，另外自己的船隊正好需要人呢，所以願意去的都帶上。結果呼啦啦一千多私兵全部要求跟著毛文龍。對此袁崇煥也沒有阻攔。毛文龍和袁崇煥都不知道的是毛鈺早就讓尚可喜、達代應帶著人在這幾天裡做哪些私兵的工作。其實也不用怎麼做工作，看看毛鈺船上的人的穿著、伙食再加上與毛文龍的感情，留下來只能是普通兵卒，跟著去杭州還有可能成為毛鈺的親兵。

  袁崇煥在確定繼任者之後就離開了皮島。毛文龍因為雜事又耽擱了兩天。當然這次毛鈺也沒忘記帶上文家其他的親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下一次來東江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回杭州的路上毛文龍心事重重，毛鈺卻意氣風發，他正愁沒有足夠的人手對付福建沿海那幾個大海盜，如今現場的幾個猛將和一千多私兵加入讓毛鈺底氣十足。孔有德等人也是躍躍欲試，毛鈺也答應他們只要有足夠的戰艦他們這些毛文龍的養孫肯定是要優先的。昂所有的親兵登上毛鈺的戰船之後一個個被站船上的大炮驚得目瞪口呆。不過實際一個個狂喜不已。他們想過今後毛鈺可能會很難，也可能不錯，但是現在毛鈺這實力想低調都不允許。

  皮島新加入的人等到和尚可喜等人熟悉之後才發現這些原本和他們一樣的遼東漢子一個特喜歡裝逼，站姿站船上一字排開筆挺筆挺的煞是好看！在完全了解船隊的失利後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裡狂喊毛帥別走了，打回去乾死袁崇煥那鳥毛。朝廷敢多事就翻了他！不過這也只是在心裡想想，這種事還是要看當頭的人如何想，毛文龍顯然沒做好造反的準備，甚至都不敢反殺袁崇煥，這就是大明武將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