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梟雄端倪

  大量的傷亡是出現在一艘福船投降後，這艘船被重點照顧，桅杆折斷又砸死砸傷好幾個，結果一百多人，除了必要的水手、舵手和躲在最底部的槳手，海盜們損失竟然達到了將近三分之二。受傷的同伴來不及處理，死了的屍體也來不及丟棄就這樣被追上來，只能投降。

  另外一艘福船是三艘裡面狀態最好的，逃跑的時候一直在最前面有同伴吸引火力，船體基本沒什麼損傷，船上的海盜也只是在追逐毛鈺的海滄船的時候有十幾人受傷。

  但是孤軍又遠離大本營，兩艘戰船上的火炮隨時能夠將它擊沉，所以這些海盜聰明地選擇了投降。

  等毛鈺帶著兩艘被俘虜的福船與另外一艘戰船匯合的時候才知道那福船的底部有兩個船艙進水了，如果不停船修理就算不再受到任何炮擊，兩個時辰就會沉沒。這就是大炮的威力。

  由於天色已晚，毛鈺等人商量一番決定在附近找了一個無人荒島休整一晚上。三艘福船上一共俘虜了包括水手在內的一百八十人。如此多的俘虜，毛鈺也不敢怠慢，將六十多名負責操船的水手關押在斷了一個桅杆的福船上。剩餘一百二十幾名海盜開始突擊審問，將其中的三十幾個小頭目或者諸彩老的老部下趕到荒島上過夜。剩下的十幾個受傷比較重的也被送道荒島上。剩下八十幾個則分別扣押在幾艘西班牙戰船上。

  毛鈺自己這邊損失也不小，主要的損失出現在海盜三艘福船追擊海滄船與福船的時候。兩艘海滄船上防護力量不夠，雖然雙方互相炮擊，但是福船船體高達有一定優勢，如果不是三艘西班牙戰船絞殺海盜的海滄船速度夠快，這兩艘海滄船估計要和當時在南澳島海域一樣被海盜近身夾擊。兩艘海滄船上共有兩名炮手和三名弓箭手受傷。其他還有十幾個人是在躲避或者快速、頻繁轉舵船上顛簸的時候摔傷，這些都很輕微修養幾日即可。這也是後來追擊海盜福船的時候兩艘海滄船發狠的緣故。

  一夜無話當朝陽再次升起，毛鈺帶著經過重新整編的船隊在那些海盜頭目們的叫喊、辱罵聲中離開了無人荒島，朝著洞頭島前進。現在除了當日留在洞頭島養傷的幾名兄弟，又多了幾名急需要治療的傷員，毛鈺不想這些經歷過戰鬥的老兄弟就此喪生。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預計洞頭島和南日島的實力原本在伯仲之間，或許南日島會強出那麼一點，再加上主攻攻擊戰鬥的前期肯定會勝算大一點，但經過昨天分兵，估計真正的旗鼓相當了。

  這時候自己攪進去，諸彩佬聰明的話應該要撤兵了。

  時間回到一天前，洞頭島以東十五里的一個小島上，這裡原本上是楊六的勢力範圍，在這裡建了一個港口和一個小水寨，用於監視小海島東面以及與洞頭島之間的過往船隻。小島上有一支船隊有十幾艘船，三百多人。由於諸彩佬率船突襲此處，小島上的船隻只有一半離開，沒來得及登船的則被南日島海盜們殲滅或者做了俘虜，於是諸彩佬就將這裡作為進攻洞頭島的前哨站。

  毛鈺也是被這個小島上的偵察船發現的。當偵察船匯報給諸彩佬之後他毫不猶豫地派人堵截毛鈺。原因除了偵察船說毛鈺的船隊有好幾艘大福船外吃水很*深之外，就是當初楊六護送毛鈺的行為被諸彩佬認為毛鈺和楊六結盟了。

  當然毛鈺不知道的是讓諸彩佬冒著得罪官兵的風險堵截毛鈺的真正原因是毛鈺在上元節救了董曉燕，卻幫助杭州知府破了一個大案子，事實上諸彩佬就是這個或說浙江沿海這些人口販子的最終買主。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也怪諸彩佬實力膨脹的太快，這些年為了對付鄭一官以及許心素和楊六的南北夾擊，諸彩佬是瘋狂擴軍，也包括販賣人口，男的為海盜，女的用來獎賞小頭目。

  這樣的最大弊端就是很多人根本就不熟悉海戰，也不像以往的老海盜一樣見多識廣，見了西班牙戰船卻當做福船。

  在諸彩佬的估計當中毛鈺的船隊就算進行了武裝，總共加起來算他十四五門千斤佛郎機頂了天。所以他派出了一支小分隊堵截，一方面是為了補充一下戰鬥損耗，另一方面也是斷了楊六的念想，打擊一下洞頭島的士氣。

  結果船隊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兩艘鳥船就倉皇逃回來，這次諸彩佬了解的情況是對方火力很猛，三艘戰船和己方的海滄船混戰，己方的福船追擊毛鈺的福船和海滄船。

  按照鳥船上的小頭目說，他們離開的時候戰況焦灼，希望大首領趕緊派出援軍。

  於是諸彩佬一口氣又派出了十艘海滄船。結果隊伍到半路上遇到了兩艘海滄船，海滄船上倖存的海盜敘述了現場的情況之後，帶隊支援的海盜小頭目猶豫了趕緊派人去請示諸彩佬。

  諸彩佬聽說十艘海滄船隻剩下兩艘破破爛回來，三艘福船失去蹤跡，氣得諸彩佬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隨著海盜們敘述的繼續，諸彩佬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碰到鐵板了。要不然當初楊六也不會那麼恭順，護送幾百里，那可是福建總兵官的待遇。

  一來二去耽誤了不少時間，心有不甘的諸彩佬繼續派人前往，結果在方圓幾里的海面上看到了無數散落的木板，還有成群結隊的鯊魚！這才印證了先前那逃回去的海滄船上的海盜所說的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