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泉州休整

  兩日後泉州港，許心素火急火燎地來到港口。他奉命從金門島移師駐紮泉州，這裡也是福建總兵駐地，他自然絲毫不敢懈怠，先前已經有人來稟告說之前來過泉州的毛家船隊似乎回來了，他還想著等自己空閒了還是要跟這位毛文龍的兒子聯絡一下感情。只是等他抽空出來放風的時候卻一眼看到了停泊在港口的那三艘西班牙戰船。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跟著李旦走南闖北的，去過日本，下過南洋，自然見識不凡。其他人都以為毛鈺那三艘是大號福船，許心素卻是知道那是戰船，威力恐怖的戰船。如果泉州港的船被這三艘戰船堵在港口怕是不用幾個時辰就會被全殲。

  而現在這三艘戰船就這麼順利地肆無忌憚地停泊在泉州港，他那裡還能淡定。許心素於是趕緊叫來手下人一邊詢問是誰家的船，一邊朝著港口跑。就算有手下人告訴他那是毛家的船剛從香山澳回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一直等到在港口一家酒館見到了毛鈺。

  毛鈺親口承認了是他剛剛從香山澳佛郎機人手中租借用來護航的這三艘戰船，許心素這才算是安心。他內心裡其實是懷疑毛鈺的說法的，不過看到數以百計的葡萄牙人隨船行動也就暫時收起了這份猜疑。只要這幾艘戰船是毛鈺掌控，泉州就是安全的。別人或許會利用這戰船與官兵作對，這遼東總兵官家的少爺還不至於。就算毛家要造反那也是用戰船去攻打天津和京城。

  只是泉州的威脅沒了，許心素的內心卻是再次被震驚了。當初毛鈺跟他說的是奉了父親的命令去香山澳購買火炮，沒想到這一出手就是三艘戰船別管是租借還是購買的，船在毛鈺手裡是事實。而且這樣的三艘戰船不是在福建沿海用，而是在大明北方，那豈不是完全成了為北方霸主？

  最讓許心素吃驚的還是毛文龍和東江軍的財力以及毛鈺與佛郎機人的關係，佛郎機人在香山澳這麼多年，無論是大明朝廷還是海盜誰不羨慕戰船，誰不想弄一艘來作為旗艦？可無論是佛郎機人還是大佛郎機人還是紅毛人從來都是免談的。許心素心裡盤算著一定要讓人跟蹤這三艘戰船的去向，同時一定要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告訴福建總兵俞咨皋，因為俞咨皋正在籌備討伐盤踞北港的鄭一官。

  如果能夠得到毛家船隊的支持，勝算無疑要增加許多。

  和許心素心事重重不一樣，毛鈺的心情倒是輕鬆了不少，因為這裡是泉州，大明沿海最大的兩股海海盜鄭一官和劉香都不敢輕易越過這條線往北劫掠，北面的楊六兄弟已經投靠朝廷正在和諸彩佬較勁，而邳山島和大陳島那些小股海盜已經威脅不到毛鈺了。

  見到許心素這樣一個曾經的大海盜都如此吃驚，毛鈺乾脆決定在福建停留幾日，大肆的招募水手和護衛，同時大肆招募造船工匠。福船，福船不就是福建人造的船麼，這泉州的造船工匠必定不少。

  有三艘西班牙戰船做廣告加上一艘福船，毛家船隊的實力自然不用多說，再加上毛家的駐地在相對安全的大明北方海域。那些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自然十分嚮往，而那些造船的工匠在雙倍薪水和20兩白銀安家費的誘惑下也是蠢蠢欲動。僅僅七日，就有五六百人應徵水手和護衛，毛鈺當然也不是來者不拒，從中挑選了一些操船水平好，年紀輕，沒有不良記錄的帶上船，一共有將近兩百人。其他人也給了承諾說是等毛家的船隊規模擴大了一定會來泉州請他們。

  至於造船工匠，礙於福建總兵府就在泉州，所以只是私底下進行，高薪誘惑，並且承諾安家費和家屬安排工作，也吸引了七十多位。這些人年齡不一，水平也參差不齊，毛鈺也不挑統統帶上。等到了金塘島，船塢修好了水平高低自然就出來了。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大工匠還是小工或者只是跟著在造船廠打雜的毛鈺都要。

  就在毛鈺準備離開泉州的時候許心素帶著福建總兵俞咨皋來了。這讓毛鈺嚇了一跳，也埋怨許心素不通知自己，無論如何理應毛鈺去拜見俞咨皋的。

  俞咨皋久居上位自然也不好糊弄，見了毛鈺之後就讓手下人全部在門外等候，並且讓許心素在外警戒不讓人靠近。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俞咨皋便單刀直入：「賢侄，你跟老夫說句實話，你這船隊是東江鎮的還是你自己的？」

  看著這位年紀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兩鬢斑白的朝廷邊防重臣，再聯想到原來的歷史上即將發生在福建沿海的海戰。毛鈺短暫沉默之後決定除了西班牙戰船太駭人做了隱瞞之後其他的全部實話實說。

  等俞咨皋聽說所有的船隻都是毛鈺自己籌錢購買，毛文龍只是派遣了兩百兵卒做為護衛的時候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西瓜。原因無他，毛鈺那張年輕得有點稚嫩的臉讓他無法相信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能幹出這些事情來。還有能夠從佛郎機人手裡租借來三艘戰船護航，怕是他俞咨皋親臨香山澳也不一定能夠辦到。

  東江鎮艱難他是有所耳聞的，而聽聞毛鈺的初衷就是為了替父親從江南運糧自然感嘆不已。生子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老頭子對毛鈺所說的他租借戰船的唯一原因就是為商船護航是絕對不信的，一雙小而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毛鈺。只是他還是失望了，因為目前為止毛鈺就是這麼想的，無非是自己現在兜里有錢，劉家被劫掠在前，加上自己剛出門就被海盜惦記上，他當然要想辦法保護好自己的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