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一 合作
2023-12-14 14:04:04 作者: 西風緊
聖姑今日沒有穿那身寬大的白袍,而是穿著平常的交領襦裙,仍然是白色的。不等張問邀請,便自顧自地帶著人走進房間。
旁邊那黑衣女子聞言就把房門關緊。張問請聖姑在椅子上坐下。
「我姓韓,叫韓阿妹……」聖姑突然自我介紹起來。
聖姑韓阿妹指著旁邊的黑衣女子道:「她是沈碧瑤的人,不知張大人可否認識?」
「沈碧瑤的人?」張問瞪大了雙眼,急忙把茶杯放開,轉頭去看那玄衣女子,可惜他並不認識,張問急切地說道:「我不認識,你和沈碧瑤什麼關係?」
韓阿妹冷冷道:「我說過很快就能確認你是不是真的張問。你不認識這位,但是她認識你。」
張問暗吸了一口氣,急忙沉住氣,他已發現自己剛才因為心情太急切,太衝動,說漏嘴了……萬一這聖姑和沈碧瑤是仇人怎麼辦?張問沉聲問道:「那你問她,我是不是張問。」
韓阿妹道:「已經確認了,你的確是張問。我懷疑你,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你很可能是葉楓派過來冒充張問、試探消息的人。我們和沈碧瑤的關係雖然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凡事謹慎為上,我是怕他萬一查出了我們和沈碧瑤的關係、還有你和沈碧瑤的關係,聯繫在一起對我們有了防範之心。沈家也是明教中人,不過因為他們在內地的生意,從來沒有把明教的關係泄漏出去,也很少和教中來往。現在明教壇主已經由沈碧瑤繼承,所以沈碧瑤是我們的人。」
張問聽到這裡心裡一喜,既然沈碧瑤和這聖姑有關係,那很可能會放老子一馬吧!張問心中充滿了希望,這時他想起來,沈碧瑤手下的那些玄衣侍衛,稱呼沈碧瑤為壇主。原來那個壇主就是明教中的壇主!
張問高興道:「既然大家的關係都挑明了,你們能不能把我送到沈碧瑤手裡?」
韓阿妹冷冷道:「把你送走了,我們如何給葉楓交差?」
「這……可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不會見死不救吧?」
韓阿妹道:「葉楓又不會殺你,就算要殺你的時候,你馬上投降不就可以保命了?我們救你做什麼?」
張問一顆火熱的心頓時掉進了冰窟。這時韓阿妹又說道:「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說。」
韓阿妹冷冷道:「我們手裡有一支軍隊,雖然和葉楓的實力很有差距,但也是一萬多人的隊伍。實力懸殊,所以我們缺個用兵如神的主將,你幫我們打贏葉楓,我們自然不用向葉楓交差,你也就隨時可以回去了。」
張問愕然道:「我沒有聽錯吧?你們所謂的那支軍隊就是穆小青打溫州那撥人?這麼一幫烏合之眾,連溫州的地方軍都打不過,怎麼打葉楓那支裝備精良的人馬?你的算盤還真是打得響,以為有個主將就能當神仙用了,我告訴你們吧,就是托塔李天王下凡指揮那股人馬,也沒有辦法。我奉勸聖姑一句,何必和葉楓硬碰,不可能有勝算!」
韓阿妹眉頭一皺,說道:「現在葉楓已經對我們有了防範之心,他想整合內部,剪滅異己。殺心已起,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早作打算!我何嘗不知道機會很小,但是我們難道要束手待斃?現在我想讓張大人出山,幫助我們擊敗葉楓,滅了他的野心!而張大人也可以因此脫離葉楓的掌握,我還可以把你送回浙江,兩廂有利之事。現在我只問你一句,願不願意?」
張問沉吟片刻,很顯然,沒有聖姑她們的幫助,自己想回去絕沒有可能。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可是……張問是用正規軍的人,只會正面戰爭,在他眼裡,拿一幫烏合之眾打裝備了火器的精銳,和送死沒有區別;但現在機會就在面前,雖然希望不大,難道要直接放棄?留在這裡,要麼一輩子給葉楓當條狗,要麼只有死路一條;和聖姑她們一夥,到時候就算打了敗仗,或許……還能趁亂逃命?
張問從來不是一個坐看機會溜走的人,更不覺得這世上有不冒險不爭取、就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的膽子向來就很大。他權衡了一會,當下就乾脆地說道:「我想可以試試。」
韓阿妹的嘴唇彎成一個弧線,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笑意也是帶著冷意:「很好,既然張大人答應了,我希望你全力以赴,因為只要失敗,我們都要死,當然我不會讓張問單獨活著。」
張問怔了怔,這女人能看透人的心思?她居然猜到了老子想趁亂逃跑的想法,張問無奈道:「不管怎麼樣,總算有個機會,我張問不賭錢,但是賭起命來膽子卻比較大。」
韓阿妹這次是真笑了,「張大人的為人,讓人很有好感。事不宜遲,今晚我們就趕去贛州東面的軍營。軍隊在那裡,原本是打算打贛州,現在只是個幌子,找准機會就殺回來!」
張問道:「我覺得,先得整頓一下隊伍,時間越多對我們越有利。我們這樣走了,葉楓不是馬上就察覺了?」
韓阿妹道:「他早就知道我們的不滿之心,藏也藏不住。葉楓此人,野心極大、心機很深。他對明教的態度無非就是利用完之後剿殺,和當初明太祖的做法如出一轍。我們韓家已經被利用了一次,這一次絕不淪為他們的犧牲品!」
「聖姑有骨氣,在下佩服之至,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去軍營,我想先看看你們那支兵馬的主力怎麼樣。」
張問隨即就和聖姑的車駕一同出城,為了方便商量事務,張問和韓阿妹同坐一輛馬車。汀州被明教定為聖地,韓阿妹出城自然沒有人敢阻攔。一行人在一隊白衣馬隊的護衛下出城向西走,因為軍營就在西邊贛州府的地界之內。
出城之後天就黑了,隊伍連夜西行。馬車外面打著火把,但是馬車內顛簸不已無法點燈,光線很暗,人都看不清。韓阿妹坐在對面,張問說了一會話,隨著夜晚的來臨,兩人漸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