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負荊請罪

  儘管他掩飾的很好，不過封塵羽是他親手教養長大的，封北亭對於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很熟悉……

  此刻，他已經不需要證據了，因為封塵羽的眼神，就已經將他給出賣了。

  「是！」封塵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不敢在封北亭面前撒謊。

  「所以，你真的做了那些無恥之事？」封北亭滿臉寒意。

  「父親，難道你不相信兒子？」封塵羽心裡一凜，但嘴上卻並不承認。

  「夠了，你是為父從小看著長大的，為父很清楚你的為人，他是你的心腹，絕不會輕易冤枉於你！」封北亭對他很是失望。

  男子漢大丈夫卻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封北亭很是寒心。

  他的兒子竟然絲毫沒有繼承自己的行事作風。

  「父親，兒子知錯了！」事已至此，封塵羽心裡很清楚，繼續否認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封塵羽本來是想要咬死不認的，如今他父親親自出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偽裝，他無法再繼續抵賴了。

  「逆子，你怎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從小為父是怎麼教你的，做人要坦坦蕩蕩，而你竟然陷害七皇子？」封北亭氣的差點吐血。

  這就是他耗盡心血培養的兒子……

  「兒子一時鬼迷心竅，請父親恕罪！」封塵羽低頭認錯，不過心裡卻滿是不甘。

  「你做這些事時，有沒有想過我和你母親，還有封家的男女老少，他們都很可能會因為你的行為而賠上性命，為父對你很是心寒！」封北亭渾身都在發抖。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生氣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全都是我一人所為，你們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不要為難我的家人！」封塵羽做那件事情之前，自然也是想過家人的。

  不過，他自以為此計劃十分完美，君千宸不可能會破局，而且大皇子和三皇子也參與了此事，如果事情敗露，那兩人定然會想盡辦法的幫他。

  不然，他一定會將兩人供出來。

  封塵羽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唯獨沒有想到，他的父親會捲入此事之中。

  他從小到大唯一懼怕的人，就是封北亭了。

  封北亭出身軍營，行事作風都很強勢冷硬，封家做生意這些年裡，他雖然有了改變，但性子裡的剛直不阿卻早已滲入了骨髓……

  「逆子，你是要氣死為父嗎？」事到如今，他沒料到封塵羽竟然還敢跟君千宸如此說話。

  「你以為此事是你一個人能掌控的？」君千宸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從你謀劃陷害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將封家所有人的性命，都置之度外了！」

  「君千宸！」封塵羽雙眸猩紅。

  「七皇子，封家就他這麼一個嫡子，我知道他做的事不可饒恕，不過請看在封家的面子上，饒他一條命！」封北亭逕自跪在了君千宸的面前。

  「父親，你快起來！」封塵羽看到他的舉動後，心中有氣又恨。

  他怪自己太過大意了，竟然被君千宸抓住了自己的心腹，以至於計劃失敗。

  「逆子，你快給我跪好！」兒女都是前世的債，封塵羽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實他也有責任。

  若不是他疏於管教，又怎麼會讓他闖下如此的大禍。

  「七皇子妃，我封北亭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我願性命擔保，此後封家願意為你們肝腦塗地，請你們再給逆子一次機會！」封北亭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親自將尊嚴踩在了腳下。

  「封先生快快請起，此事與你無關！」君千宸心裡惱怒，但封北亭卻是無辜的。

  「殿下，我願意將封家的一切雙手奉上，只求你們不要將此事公之於眾！」封北亭心裡恨不得能掐死封塵羽。

  不過，一想到他小時候，跟在自己身邊學寫字的場景，心就硬不起來了。

  白臨夏聽到他的話後，並沒有開口。

  畢竟，這件事情里君千宸才是受害者，即便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沒有辦法替他做決定。

  他要不要給封塵羽一次機會，這些都全有他自己決定，白臨夏不想干涉。

  「我一定會讓逆子還殿下清白的，求殿下成全！」封北亭見君千宸遲遲不開口，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父親，你不用求他，兒子今生沒有機會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來世我一定銜草結環以報您的大恩！」封塵羽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一直懇求君千宸。

  「你給我住嘴！」封北亭真想拿帕子堵住他的嘴。

  此事本就是他的錯，如今還不知悔改，封北亭擔心七皇子會狠下心腸，直接將他治罪。

  封塵羽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里溢滿了狠厲與後悔。

  他自以為將所有後果都想好了，唯獨卻忘記了自己的父母。

  「既然封先生都開口了，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以後他再不收斂，休怪我心狠手辣！」君千宸知道他是個正人君子。

  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封塵羽做的，不過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查清楚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至於封塵羽的命，他根本不屑要……

  「謝謝殿下，以後只要您有吩咐，封北亭定然萬死不辭！」他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父親，你為何要如此？」封塵羽根本不需要他饒恕。

  他最不想欠的就是君千宸，如今他父親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逼著自己向他低頭。

  一向驕傲的封塵羽怎麼可能甘心。

  「你是不是想我們封家所有人，都為你做下來的那些事情而身首異處？」封北亭眼神凜冽的盯著他道。

  封塵羽一想到自己的母親與幾個妹妹，心裡就一陣難難過。

  「我……」封塵羽看著父親的目光，最後還是答應了。

  他自行認錯的話，皇上應該不會波及封家，不過封北亭以及他的母親，日子怕是不好過。

  封塵羽在他父親的逼迫下，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君千宸和白臨夏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逕自回府了，而封北亭卻帶著自己的兒子進宮了。

  他的事情一日沒有解決，他就沒辦法說服安心。

  於是，他決定押著封塵羽進宮找皇上負荊請罪，並將他所做之事據實稟報。

  「草民叩見陛下！」封北亭幾年不曾見過皇上了，一時間感慨萬千。

  「愛卿不必多禮，這些年不曾相見，愛卿的寒痹之症似乎好多了？」皇上看到他時，眼底有了一絲笑意。

  封北亭不僅是大祁朝的肱股之臣，跟他的私交也不錯。

  當年，他鎮守邊疆為大祁朝驅趕敵寇時，有五年未曾歸家，如此忠良乃是大祁朝之福。

  可惜他多年征占，身體早就留下了多處隱患。

  幾年前，他的寒痹之症突然加重，完全沒辦法去行軍打仗了。

  皇上原本是想要給他一個爵位，讓他繼續留在祁都的，不過他拒絕了。

  封塵羽從小就不愛練武，而他的母親更是不想他成為一名武將。

  後繼無人爵位不過是一紙空談，隨後封北亭直接隱退，回到了家鄉經商。

  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跟皇上相見了，沒想到竟然會因為封塵羽的事，而求到皇上的跟前。

  人生很多事情都出人意表……

  「皇上，此次草民進宮，是向皇上告罪的！」封北亭直接將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你的奴僕的確不是死於千宸手中？」其實，皇上早就察覺到其中的疑點了，可惜苦於手裡沒有證據，本想直接讓他們離開祁都。

  結果，柳妃橫插一腳，他只好將案子交給君千宸去調查，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轉機。

  「沒錯，這件事情全都是草民一手策劃的，請皇上降罪！」封塵羽為了封家，便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沒有將大皇子和三皇子供出來。

  「請陛下饒過小兒一命！」封北亭再度跪下了。

  「豈有此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犯了死罪？」皇上雙眸一凜。

  「草民知道！」封塵羽對大祁朝的律法十分熟悉。

  「你父親當年神勇，為大祁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朕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你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上心疼君千宸受的委屈。

  若是換做其他人，皇上必然不會輕易饒恕。

  不過，封北亭的一身傷，全都是為朝廷效力而留下的，當初他什麼都沒有要，就帶著自己的家人回鄉了。

  如此的高風亮節，令他很是感嘆。

  他沒有想到，封北亭的兒子竟然絲毫都不像他。

  「多謝皇上恩典，草民無以為報，願意捐出一百萬兩銀子給軍中的將士做禦寒的衣物！」封北亭感念皇上的恩德。

  不過，如今他已經沒辦法再上戰場了，只能用其他方式，感謝皇上饒恕封塵羽的恩情。

  「朕代表營中的將士多謝你！」皇上情緒有些激動。

  一百萬兩銀子完全夠營中的將士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了。

  皇上心中極其滿意封北亭的行為，本來還覺得輕饒了封塵羽，心裡有些不悅。

  如今，所有的怒氣全都消弭於無形了。

  過了兩天，皇上直接對外公布了君千宸的清白。

  接到消息時，白臨夏和他完全愣住了。

  他們還準備待會去封家，帶封塵羽去進宮面聖的。

  結果，他們還什麼都沒有做，皇上就派人過來召他們進宮了。

  「你們是不是一直很想離開祁都！」他們到了御書房後，皇上突然開口問道。

  「沒錯，兒臣喜歡簡單而平淡的日子！」君千宸點頭道。

  他從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心思，先前一直都是皇上不願意放他們離開，而他從不曾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