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舌戰婆媳仨兒

  迎接他們的，是白梁氏中氣十足的謾罵。

  「田裡的活不干，家裡的飯不做，豬雞鴨鵝狗不喂，一家子全都跑出去野，我怎麼就養出你們這樣干吃飯不幹活的混帳東西！」

  一邊罵，一邊揮舞著手裡的掃把，劈頭蓋臉地往白豐收夫妻身上打。

  白豐收護住劉翠芬，著急地辯解：「娘，別打了，我們是去鎮上給夏兒和秋兒看病，沒去野。」

  「混帳，還敢頂嘴！她們有什麼病可看，一個平時就倒到歪歪裝病不幹活，一個頭上破了指甲蓋那麼大點的油皮，還值得包個牛車去鎮上，白家有多少錢夠你們這麼敗！」

  劉翠芬心裡湧起一股怒氣。

  如果不是婆婆逼著秋兒跟他們一起幹活，秋兒的身體哪至於糟蹋到現在這種程度！

  還有夏兒，頭頂上那麼長一道口子，在婆婆眼裡就是破了一點油皮。

  她從嫁過來就被婆婆糟踐，現在她的女兒也被這麼糟踐！

  憑什麼！

  推開白豐收，劉翠芬抬手就抓住白梁氏手裡的掃把，虎著臉：「娘，我們用的銀子是孫家賠的，沒有敗白家的錢！」

  從來不敢大聲說話的兒媳婦突然反抗，讓白梁氏愣了一下。

  隨後就炸毛了。

  「你們吃在白家，住在白家，你們手裡的錢也都是屬於白家的！你這個掃把星，嫁進來這麼多年，好吃懶做，還生不出兒子。我不跟你計較就算了，你還敢跟我頂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白豐收又衝上前：「娘，求你別打了，把翠芬兒打壞了，沒人幹活，還得費錢抓藥。」

  白臨夏護著白晚秋回到廂房，隨意地把東西丟在炕上就衝出來。

  聽到白豐收的話，不由滿心無語。

  更無語的是，這話似乎挺有效果的，沒見白梁氏手裡的掃把揮舞的動作都變得溫柔了幾分麼！

  鬱悶地衝過去，白臨夏扯過白梁氏手裡的掃把，遠遠丟開。

  「奶奶，你為什麼打我爹娘！」

  看到白臨夏就想到十兩銀子，白梁氏火氣更重：「死丫頭，我想打就打，你管得著麼！銀子呢，馬上交出來，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我是小輩，自然管不著，可是奶奶，你如果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我就要請村長和族長來評評理，問問他們，你無緣無故打我爹娘，搶我救命的銀子，該是不該！」

  「你個死丫頭，賠錢貨，反了你了！今天我就打了，我倒要看看，誰能管我們的家事！」

  白梁氏惱火地罵著，轉身又去找武器。

  白振興虎著臉出來，低聲呵斥：「你可行了吧，真想鬧得全村人都來看我們的熱鬧麼！」

  白梁氏有些委屈：「我這個當娘的，打自己的兒子幾下還不行麼！」

  白臨夏嗤的一聲笑了：「娘打兒子天經地義，可我爹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如果他當年成家早，怕是這會兒都能當爺爺了！奶奶，你無緣無故這麼打我爹，折的是我爹的臉面，還是白家的臉面！」

  白振興臉色更難看，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梁氏。

  白梁氏一哆嗦，捏著一根樹枝不敢再吭聲。

  三兒媳梁鳳雲是白梁氏的娘家侄女，見縫插針地站出來：「娘哪是無緣無故打人，大哥把田裡的活扔著不管，大嫂不做飯不餵豬，這麼好吃懶作，娘不教訓一下怎麼成。」

  二兒媳劉香花瞪了一眼梁鳳雲，也趕緊上前拍婆婆馬屁：「就是就是，大哥大嫂就是欠管教，這事兒說出去，誰不得夸一句娘管教有方。」

  白梁氏有了支持，耷拉的肩膀再次抖起來。

  白臨夏似笑非笑地掃了站在一起的婆媳三人，慢悠悠地說道：「田是白家的，產出來的糧食也是白家的，自然需要白家所有人耕種，我爹有事情，二叔和三叔也有事？同樣的，飯做出來是大家吃的，我娘有事情，二嬸三嬸也有事？」

  頓了一下，白臨夏嗤了一聲，慢悠悠地捅刀。

  「我這個做小輩的說句不中聽的話，已經這麼晚了，二嬸三嬸還不去做飯，讓爺爺奶奶餓著，還真是……孝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