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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口難辯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說完,楚詢應聲而出引著慕止修返回了宴會,不一會兒,蘭心就哭著跑了過來,但被侍衛攔在了外面,蘭心著急大喊著:「厲王爺,厲王爺,楚詢,莫凡——」她只認得這幾個人,莫凡也不知去了何處,不是說會暗中跟著小姐的嗎?

  慕止修隱隱聽到蘭心的聲音,便讓楚詢去看看,楚詢回來的時候面色凝重,耳語了一番,慕止修直接站起來,著急就往外走。

  方才葉雲翎一直在和蘭心在偏僻的亭子裡坐著,突然來了一大批官兵就要把葉雲翎帶走,聲稱她是犯罪嫌疑人,葉雲翎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暗中讓蘭心快去找厲王,這才有了現在的事情。

  慕止修緊張地往過趕,他生怕葉雲翎出事,邊走邊問:「蘭心,到底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告訴我。」

  蘭心擦了擦淚珠:「小姐本來好好坐著,後來大小姐和二小姐……但是方才突然來了人就把小姐帶走了,還說,還說小姐殺了竹韻,嗚嗚嗚……」蘭心哭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剛說完就已經到了皇后宮門口。

  葉雲翎已經被押在了裡面,皇上、譽王和賢王都在,慕止修在楚詢的攙扶下緩步走進去,跪地拜道:「慕止修參見皇上、皇后。」自從他的母后死後,厲王從未叫過他一聲父皇了,楚詢隨在慕止修身後跪著。

  華乾一看見慕止修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就油然而生,一把就將手邊的杯子擲了出去,滾燙的茶水全部浸在了慕止修的左肩,隨後茶杯滾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華乾怒喝道:「好好看看你的傻王妃都幹了些什麼事!」

  慕止修猛地抬頭,良久道:「不知皇上有何證據證明是阿翎所為?」華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便有太監端了托盤到慕止修面前。

  楚詢膝行上前看了看,對慕止修道:「爺,是王妃的玉佩和帶血的簪子。」楚詢剛說完,皇后身邊最年長的婆子,也是她的奶娘跪在一旁,華乾道:「嬤嬤,你把剛才的對朕說的,再說一遍。」

  嬤嬤俯首稱是,開口道:「皇上,皇后,方才荷花池傳來爭吵聲,皇后娘娘便讓竹韻去看看情況,老奴想著外場的都是權貴,不放心竹韻一個丫頭片子去處理,想了想便跟了過去,正好看見竹韻和厲王妃起了爭執,老奴本想過去阻攔,就看見王妃的侍女去了,老奴想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便回來復命了。」說著竟又哭了起來,「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竹韻,就被王妃用簪子兇狠地殺害了!」

  摸了把眼淚,抬起頭義正言辭道:「老奴求皇上皇后為竹韻主持公道!竹韻雖是奴婢,但也是一條命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嬤嬤說著就指向葉雲翎,「老奴若早知道你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老奴,老奴就——」

  「你就怎樣!」慕止修轉頭怒斥著,「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厲王妃,你好大的膽子!」

  嬤嬤只得閉嘴伏跪在地上,慕止修對著上首又拜了拜:「皇上,皇后,若說玉佩,那是我送與王妃的,方才想起玉上有些瑕疵,便拿了回來,再說爭吵,一個奴婢敢與王妃起口角爭執,以下犯上,本就是死罪!至於簪子,一個弱女子,何來的力氣能使金簪入腦,致人於死地?若是我,說不定還能做到,可惜我看不見。」

  華乾的暴怒與慕止修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華乾發現,自己在這個大兒子這裡,從來就沒辦法心平氣和:「慕止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混帳話!」

  慕止修抬了抬空洞沒有焦點的眸子:「皇上是又要說我沒有教養了嗎?養不教,誰之過?」說著自嘲地笑笑,「若憑著一塊玉佩和一條丫鬟的命就要攀咬厲王府,那請皇上皇后收押我吧,此事與王妃無關。」

  華乾被氣的拍案而起:「好,好,想坐牢是吧,那就坐呀!來人,把厲王摘帽去衣,押入大牢!」

  從身後應聲上來兩個人就要動手,楚詢起身擋在身後,慕止修勾唇起身,自己摘了帽,褪了衣,摸索了兩下,葉雲翎便抱住他,懵懵懂懂地問:「神仙哥哥要去哪裡?」

  慕止修趁人不備塞給葉雲翎一枚令牌,摸了摸葉雲翎的頭:「神仙哥哥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暫時不能陪著阿翎了,阿翎加油。」說完給了葉雲翎一個大大的擁抱,無人注意的是,慕止修低埋下去的頭在葉雲翎耳畔說了一個名字。

  說完,慕止修轉身看著葉雲翎笑了笑,雖然他的眼睛沒有焦距,但眸子裡倒映著的,分明只有她一人。

  葉雲翎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個女子穿著嫁衣被官兵帶走的場景,身後是一個男子撕心裂肺的挽留,葉雲翎捂著頭,她拼命地想看清楚那個女子的樣子,但不管怎麼靠近,女子的臉都是霧蒙蒙的,她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眼前的一切看似近在眼前,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切。

  葉雲翎蹲在地上:「頭好痛。」蘭心在一旁喚著她,慕止修甩開左右的侍衛就要跑向葉雲翎,楚詢見狀連忙上前假意引著慕止修,並提醒道:「爺,王妃就在您面前了。」說著把慕止修的手放在了葉雲翎的肩上。

  葉雲翎頭痛欲裂,身子也在發抖,慕止修焦急地問道:「阿翎,你怎麼了?」葉雲翎無意識地低喚:「頭好痛,好痛……修……頭好痛……」

  殿中的吵鬧看的華乾一臉的不耐煩:「厲王涉嫌謀殺,還不帶下去!」方才被慕止修甩開的兩個人再次上前,一左一右拉開慕止修,慕止修掙扎著,葉雲翎已經蜷縮在了地上,她的腦海里不斷變換著場景,有在大牢的,那裡好冷,有在刑場的,還有當庭對質的。

  葉雲翎緊緊攥著蘭心:「修,好痛,你是誰?唔——」就在慕止修被帶出去的那一刻,葉雲翎暈了過去。

  皇后這才急急忙忙地走過來,把葉雲翎攬在懷裡:「還愣著幹什麼,快傳太醫!」說完,又吩咐了兩個人把葉雲翎抬到了她的床上,一臉慈愛地坐在床邊照看葉雲翎。

  華乾看著點了點頭:「皇后去歇著吧,太醫也說了沒什麼大礙。」皇后打了個哈欠,起身道:「皇上明日還有早朝,先去歇著吧,修兒這孩子生活的太坎坷,娶了一個王妃又是這樣的,臣妾能多照看一二就想多照看些。」

  華乾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辛苦你了,但慕止修這個逆子,至今不肯承認你,朕一定好好說說他。」皇后點了點頭,顯得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華乾又吩咐人好好照顧皇后,這才回了御書房打算歇一歇。深夜,葉雲翎就醒了,皇后歇在偏殿,葉雲翎叫了蘭心又叫來了楚詢,楚詢是侍衛,不得召不得入內,只能守在門口。

  皇后得了消息帶著一臉倦容還是關心道:「王妃不如歇上一晚,明日再回府也不遲。」

  葉雲翎沒有說話,楚詢上前道:「謝皇后娘娘好意,屬下還是帶王妃回府吧,王妃比較特殊,就不再次叨擾皇后了。」皇后也沒有多留,便放他們回府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還在大牢里的厲王爺。

  一出皇宮,葉雲翎就恢復了清明,定定地沉思著,最後對著蘭心問道:「蘭心,我從小到大出過京城嗎?」

  蘭心認真的想了想,回道:「沒有,小姐從小到大連相府都很少出。」葉雲翎晃了晃腦袋,那些記憶的片段到底是什麼?

  正想著馬車便已經停在了厲王府門口,葉雲翎搖了搖頭,不管它了,現下得先把慕止修救出來。

  葉雲翎跳下馬車,進了王府邊走邊問:「莫凡呢?今日怎麼沒見到他。」楚詢應道:「莫凡已經回府了,王妃先去休息吧,屬下等會救出王爺。」楚詢並不覺得葉雲翎能幫上什麼忙。

  葉雲翎突然停住不走了,轉頭看向楚詢,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是楚詢沒見過的冷漠,葉雲翎又從袖中拿出一枚令牌,正是慕止修給她的,淡淡道:「楚詢,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隨後轉身往慕止修的書房走去,路上說道:「一刻鐘之內,讓莫凡來書房見我。」說完,便快步進了書房,更深露重,她還是胃寒,一進書房就打了個寒戰。

  楚詢連忙去找莫凡,他只覺得自家王妃剛才的氣場和王爺竟有幾分相似。莫凡正在地牢審訊著一個小太監,在王妃被帶走的時候,他去假山看了一眼,正好碰上這個小太監燒完東西往回走。

  二人不到一刻鐘就來了書房,躬身道:「王妃。」葉雲翎已經換了一身利索的男裝,頭髮也簡單地束了起來,見他們二人已經來了,開口道:「來的正好,隨我去停屍房看一眼,我想竹韻真正的死因絕對不會是簪子。」

  楚詢驚問道:「王妃懂仵作?」

  「不懂。」葉雲翎扯了黑巾蒙上面。

  「那王妃因何去看屍體?」

  「有些傷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好了,走吧,再晚了,屍體恐怕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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