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秦王令出,天下之兵俯首聽令!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月音解釋了這兩樣東西,引發了悉悉索索的議論聲,不知是誰突然問道:「所以秦王謀反,就是為了替先秦王報仇?」
月音清冷的眼神飄了過去,那人從腳底就竄起了一股涼意,低著頭,心虛地跑出了人群,月音卻勾唇笑了:「秦王殿下並未謀反,你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有心人的欲加之罪。」說著,便兩對人有人從身後押著一批人走了進來,一同帶上來的,還有他們簽字畫押的供狀,事無巨細地承認了他們在墨睿軒和墨睿塵的授意下對秦王曾有過多次暗殺。
人們還沒消化了這一個消息,童言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有認識他的人小聲和身旁人說道:「這是童家二小子,就在城南住著呢,聽說是個獄卒。」童言來京城來的早,人又憨厚,不少人都認得他。
童言笑著點了點頭:「街坊鄰居們,童言當獄卒也有五年了,見了太多獄裡的黑暗和齷齪!但是我不敢說,我怕朝廷的報復!直到月音先生找到我,我才有勇氣站在這兒說出真相!」
人群紛紛對視,童言接著道:「安王墨睿塵用毒控制皇上墨睿軒,把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反心的秦王殿下,關進了大牢,為防夜長夢多,更是把毒酒強行灌進殿下口中,死後又被拋屍亂葬崗!」
童言說著,情緒激動難以控制:「帶給我們多少安定的秦王殿下,就被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用卑鄙的手段,否定了她的一切功績,可憐她到死都記掛著天下不起烽煙!」
童言說著,七尺男兒竟落下眼淚,他是真的為葉雲翎不值。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葉雲翎被重新抬回大牢,服下假死藥的前一刻對他說:「童言,若我真的就此亡命,你一定要轉告謝聽白,千萬不要興兵造反,我一生馳騁沙場,不為名利,只求天下再無烽火。」
月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朗聲道:「現在秦王已故,連滄的鐵蹄正在邊疆無情地踐踏我們的國家,幾個月前,還有本該捏繡花針的秦王,會為我們衝鋒陷陣,用不讓鬚眉的勇氣,把妄圖統治我們的軍隊擋在邊境之外。」
月音頓了頓,繼續道:「但現在,本該拿起兵戈奔赴前線的將軍,卻為了自己能不能登上皇位而玩弄權術,棄邊疆戰士於不顧,棄天下百姓於不顧!」
月音突然猛地一指皇宮,他的一襲白衣在寒風的吹刮下發出獵獵的聲響:「現在,先皇遺旨,秦王令出,天下之兵俯首聽令,這是為一個挽救我們自己家園的機會,卻被朝廷的政客們否認!」
百姓越來越多,長長的街道幾乎站滿了人,有的人或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大家都要去皇宮請命,也就都跟著去了。
烏泱泱地一片人聚集在皇宮的城門之下,得虧城門關的及時,不然都會湧進王城。月音一襲白衣站在最前方。
很快,墨睿塵等人就登上了城牆,他們也不想出來,但百姓大有一種你不出來見我就強闖進去找你的架勢,他們不得不出來。
童話更是把遺旨也請上了城牆。墨睿塵認得月音,當年先皇有意請他出山,他那時便見過月音。墨睿塵站在城牆上,拱拱手道:「月音先生,別來無恙啊,當年所求,先生可是有答案了?」
不愧是生在皇家,這樣一句話,可謂是滴水不漏,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情況之下,更是極易引起誤解。只見月音不卑不亢地頷首一禮:「不知樓上何人?我們又在何處見過?原諒月音不記多餘之事。」
墨睿塵一口氣梗在胸口,抖了抖披風掩飾尷尬,身旁便有人應道:「這是淵寧的安王殿下,你等休得放肆!」
墨睿塵這才順了順氣,只聽月音悠悠地道:「原是安王殿下,當年先皇邀我入朝被拒時,殿下還是個健全的人,也難怪在下認不出了。」
不帶墨睿塵再說什麼,月音便再次開口:「在下今日來此,是為戰神秦王正名,為天下百姓請命!」百姓附和著,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墨睿塵在皇位爭奪上已經心力交瘁了,現在百姓又集體請命,他已經顧不得其他科,只知道不能讓這份遺旨生效!
只見墨睿塵強裝鎮定:「大家聽我說,安樂侯府因謀逆大罪,滿門抄斬,這是謝南親口承認的事,但其子謝聽白因秦王力保才免於一死,誰又能肯定,秦王葉雲翎當真未曾參與謀反呢!自古以來,凡是涉及謀反者,無一不是死罪,如今秦王涉嫌,秦王令還有何效用!?」
百姓們的情緒似乎被安撫下來一些,墨睿塵說的也不無道理,月音卻只是靜立不語,人群中在此時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胡說!安樂侯府從未謀反!」說著,此人撤掉了自己的所有偽裝,正是已死的安樂侯爺謝南。
墨睿塵大驚失色,指著謝南驚恐道:「你你你,你沒死?」站在謝南身旁的女子在這時也撤了偽裝,開口道:「不僅我父親沒死,我也沒死,還有安樂侯府上百條人命,一個都沒死!」卸下偽裝後,來人正是謝聽曼。
在場之人無一不膛目結舌,當初安樂侯府謀反可謂是人盡皆知,現在這兩個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這兒。
只聽謝南幾步走到月音身旁,抬頭對著上面道:「很意外嗎?當初你們忌憚秦王,不僅在秦王賑災途中沿路暗害綁架,更是看府中無人,把偽造的兵部備案放進王府,你們敢不敢承認!」
說完,根本沒打算等墨睿塵等人回復,就再次笑著道:「我知道你們不敢,沒關係,我繼續說。當時秦王日日愁眉不展,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赤膽忠心,到了皇上這裡,就成了圖謀不軌,當時的情況,只有安樂侯府站出來頂罪,一切才能妥善解決。」
謝南說完,四周突然出現了一大批黑衣人,甚至城牆之上,也有三名黑衣人圍著,百姓一陣騷動,一個戴著墨色面具,一襲墨色棉袍的人出現在三人中間,極其隨意地就坐在了城牆上,帶了幾分內力的聲音傳出來:「本主說怎麼這麼熱鬧,這是在講故事嗎?」
「哦對了,安王殿下,本主先前忘記說了,安樂侯府的滅門委託,本主給辦砸了,滅門那天晚上,是我們無心閣的演練。」葉雲翎實在是無聊的緊,這才給自己找了點兒事兒做。
反正這把火已經夠旺了,那自己也不介意再加點兒油。墨睿塵干氣沒話說,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著樁樁件件的真相都血淋淋地被揭開,墨睿塵自知已經無力回天,便在隨從的隨護下離開了城牆,百姓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高潮,竟齊齊沖向城門,要進去抓住墨睿塵。
這份遺旨自然也傳播在了三軍之中。謝聽白當即策馬到了軍營,三軍陣前,謝聽白摘下面具,雙手捧出出秦王令:「秦王令出,天下之兵俯首聽令!」
「秦王殿下千歲,秦王殿下千歲……」軍營之中,呼聲此起彼伏。謝聽白趁熱打鐵安排了接下來的事宜,一場大戲,即將臨近尾聲。
皇宮門口的百姓們太多,謝聽曼被擠來擠去,不小心便與謝南分開了。好不容易從人群中寄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驚呼,一回頭,只見城牆上的牌匾歪歪斜斜的勾在城牆上,眼看就要砸了下來。
人們瘋狂地往後跑,謝聽曼再次被人群包圍,推著就移動了位置,都不用自己動。謝南和月音在人群里四處尋找也沒看見她的影子。
「啊!」謝聽曼不知被誰拌了一下,身子一歪就往一旁倒去,人群中一個粗布麻衣的少年眼疾手快地護住了她。
下一秒就直接運起輕功,出了人群。少年把謝聽曼帶到了一處人前的地方就要轉身離開,謝聽曼急忙就要起身致謝,但謝謝出口卻成了一聲痛呼。
少年疑惑地回過頭,就看見謝聽曼捂著腳踝坐在地上,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少年轉身蹲下看了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一般,最後道:「還能走嗎?」說完,還補了一個笑容。
謝聽曼抬眸搖搖頭,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委屈巴巴道:「疼——」聲音都有些發抖。
少年皺皺眉,看了看四周,蹲下道:「我看看。」在謝聽曼的允許下少年有些遲疑地脫了謝聽曼的鞋子,隔著襪子大致摸了摸,又輕柔地給她穿上鞋。
隨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謝聽曼道:「姑娘,你的腳只是有點腫,沒傷到骨頭,你要是能忍著點兒疼,還可以走回去。」少年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戲謔,純淨而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