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安夏公主舊臣重聚首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說完,閉上眼就揮起了刀,墨睿塵在最後一刻及時出聲叫停,大刀停在了墨睿軒的脖頸旁。童話握著刀一動不敢動,只聽墨睿塵悠悠開口:「不錯,是個再造之才,可惜,缺謀略。墨睿軒現在還不能死,他死了,本王的傀儡就沒了。」
童話這才僵硬地把刀扔在地上,轉身恭敬道:「是,臣魯莽了。」
墨睿軒被帶回了柳江處,墨睿塵便進了牢房,葉雲翎正了無生氣地躺在地上,唇上毫無血色,隱隱還有烏青。
墨睿塵看著葉雲翎,隨口問童話:「方才是你診斷秦王氣絕的?」童話看了看葉雲翎的狀態與方才大不相同,想必是按計劃進行了,墨睿塵又帶著御醫,他也胡說不得,遂斂了眼神,跪地道:「臣有罪,臣其實不懂醫術,是墨睿軒強行要求臣來此演戲的,但臣肯定,葉雲翎喝入了那壺酒。」
墨睿塵聽完,沒有讓他起身,又叫了信得過的幾個御醫,輪番檢查,最終得出——葉雲翎確實氣絕,而且體內有毒酒殘留的結果。
這時,墨睿塵才讓童話起了身:「葉雲翎勾結連滄,意圖謀反,已經畏罪自殺,扔亂葬崗吧。」
童話應是,轉身頤指氣使地吩咐道:「喂,董言,你去把她屍體扔了,不用再回來了。」童言愣了一下,隨機才反應過來是叫自己。
墨睿塵就喜歡這樣的人,魯莽無腦,張狂顯擺,再好控制不過了。也是這時,墨睿塵才注意到被叫董言的童言:「你是這兒的獄卒?怎麼回事?」後半句是朝著童話問的。
童言因為方才的幾次打鬥掙扎,再加上兩個人一文一武,氣質天差地別,此刻竟沒有一點兒親兄弟的樣子,童話看了看,開口道:「回殿下,此人名叫董言,臣剛來京城受過他不少刁難,現在正好,墨睿軒免了他的職,再讓他去亂葬崗拋屍,也算泄憤了。」童話說著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墨睿塵心中鄙視,嘴上卻是讚揚,最後依舊讓他回楚煜城身邊,當自己的眼線。
一場風波看似就此平靜,但其下暗潮湧動,只有當局者才知了。
童言拖著葉雲翎一路來到亂葬崗,他知道他哥撇清關係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讓自己能親自送葉雲翎到亂葬崗。他已經知道葉雲翎等人的計劃了。
那日柳江冒險來獄中,除了想讓葉雲翎救墨睿軒,也是為了給葉雲翎送藥,一種能讓人在三個時辰內陷入一種假死狀態,在這個時間裡,任何診斷都和死人沒有差別,但必須在三個時辰內服用解藥,否則會真正死亡。
而這個藥的作用,就是為今天這此行動做鋪墊,本來打算故技重施,讓無面易容,但墨睿軒得知葉雲翎竟還願意救他時,很容易就同意了計劃,並答應配合,但他不會放棄這一切,不是這個皇位多麼吸引人,而是一國之君,他不能臨陣脫逃。
計劃中假死藥只是備用,若不出意外,墨睿軒很輕鬆就能把葉雲翎帶出來,若出了意外,那就所有人隨機應變,把真真「死亡」的葉雲翎丟在亂葬崗,月音和謝聽白等人會在那兒接應。
童言帶著「屍體」也沒辦法坐馬車,而且太引人注目,只得背著葉雲翎一路挑偏僻小路走,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才到了亂葬崗。
月音大致估算了時間,就地給葉雲翎用了解藥,已經要來不及了。用過解藥後,又在亂葬崗等到天黑,才把葉雲翎抬上馬車暗中回了玉錦軒。
服用解藥後甦醒的時間在八到十二個時辰之間,據估計,葉雲翎會在第二天的中午醒過來。
墨睿軒還沒被押到柳江宮裡,就聽見了宮裡的哭聲,他心中一驚,幾下掙扎開押著自己的人就跑進了宮裡。
一進寢宮,就看見柳江髮髻凌亂地裹著被子,瑟縮在床角啜泣,眼神里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散去,額角淤青,地上被撕扯下來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墨睿軒只一眼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一拳砸上柱子:「這個混蛋!」隨後心疼地坐在床邊,對柳江伸出手:「江兒,我回來啦,不怕啊。」
墨睿軒剛碰住柳江,柳江就像觸電一般向後猛地躲開,大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碧玉在一旁都急哭了:「皇上,娘娘一直都這樣,誰都不讓碰,若是逼得急了,她就自己拿頭撞牆。」
墨睿軒表示自己知道,便擺擺手讓她們都下去了。耐心地陪著柳江,直到傍晚,柳江似乎才緩過勁來,試探地叫道:「阿軒。」
墨睿軒突然驚喜地看向柳江:「江兒,我在,我是阿軒,你終於肯叫我阿軒了。」墨睿軒過於激動,嚇得柳江又縮了縮。
「不怕,江兒,沒事了,我回來了,不怕啊。」墨睿軒一遍遍柔聲安撫著,柳江才終於肯讓人碰了,墨睿軒撫著她的脊背:「不怕,不怕……」
本來柳江呼吸平穩,感覺都要睡著了,卻突然抱著墨睿軒大哭起來,墨睿軒額頭上滲出些冷汗,今日的解藥,墨睿塵想必是不回給自己了。
但墨睿軒一動沒動,緊緊摟著柳江,生怕她有絲毫的閃失。墨睿塵用藥極狠,此刻的墨睿軒體內如同萬蟻啃噬。
直到後半夜,柳江才終於睡了,墨睿軒輕輕把柳江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捂著胸口跑了出去。
剛一出門,就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夜太深,加上平時墨睿軒陪著柳江的時候,是不用人伺候的,所以門口並沒人當差,任由墨睿軒倒著。
柳江睡了不一會兒又啜泣起來,而且感覺有絲絲涼風吹進來,閉眼摸了摸身旁,沒有墨睿軒的身影,心中一慌,便起身點了燈去尋。
這才看見倒在門口的墨睿軒,即使昏迷,依舊皺著眉頭,展示著身體正遭受的巨大的苦楚。柳江看了看天色——快亮了,只要天一亮,就沒事了。
柳江費勁地把墨睿軒扶在床上又親自打了睡照顧他:「阿軒,你若不是皇帝該多好,像最初相識那樣,就是一對普通戀人。」
等墨睿軒醒來,柳江正趴在床棱上睡著。就這樣反覆兩日,墨睿軒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柳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阿軒,我去求墨睿塵,求他給你解藥。」說完柳江就要去找墨睿塵,不管墨睿塵要求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只要能給阿軒帶回來解藥,她都不在乎了。
墨睿軒急忙拉住柳江,露出手和老頭子的手別無二樣:「江兒,別去,他在等我親自去求他,他休想!咳咳咳——」墨睿軒情緒過於激動,劇烈地咳嗽起來。
柳江連忙拿了帕子,又幫他順氣,淚水早就如斷線的珍珠,不住地滑落。墨睿軒靠在柳江肩上,無力道:「江兒,還記得我帶你回宮那天,送你的那副畫像嗎?」
墨睿軒氣力不夠,說說停停:「在畫像後面,藏著一份空白的先皇遺旨,你就寫,先皇嚴禁民間女子入宮,所以朕只能放你出宮,下午就走,有它在,沒人敢攔你。」墨睿軒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就是拿來解藥,怕也沒有幾天可活了。但是也不一定,墨睿塵用盡一切手段,也會給他吊著一口氣的。
柳江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順著墨睿軒的話點點頭,待墨睿軒又沉沉地睡過去,才起身去尋那遺旨。
「原來你一開始就為我留下了後路。」柳江在這一刻,原諒他所有的背叛,因為自己至始至終,都是這個男人心裡最柔軟處的女人,自己還有什麼渴求呢?柳江攤開聖旨,含笑寫完,卻是交給無面,設法帶出宮去,交給閣主。
又去溫了一壺酒,把腰間備好的白色粉末倒了進去,隨後守在墨睿軒身邊,仿佛要把他的眉眼都刻在心裡,生生世世記住。
等墨睿軒再轉醒,天已經快黑了,墨睿軒看到柳江還在,皺眉怒道:「你怎麼還不走!你走,朕不想看見你!」說完就劇烈喘息著。
柳江連忙起身順氣,拿過酒壺,斟了兩杯酒,柔聲道:「江兒這就走,走之前,我們再喝一杯合歡酒,好嗎?」
墨睿軒動了動唇,終是不忍拒絕,畢竟這是他唯一一個真愛的人呀,遂托著床角支愣起身子,柳江含淚帶笑,溫酒緩緩入喉。
酒杯雙雙砸落在地上,柳江軟軟地癱在墨睿軒懷裡,緊緊攥著墨睿軒的手,十指相扣,生死與共:「阿軒,我們可以去找我們的孩子了,對不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墨睿軒自眼角滑落的淚珠滴在柳江的額頭:「對,你真傻。」
等墨睿塵晚上過來給墨睿軒吊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們是笑著去了的。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來時,葉雲翎正在玉錦軒的閣樓坐著,她中午就醒了,在這兒坐了一下午,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她都聽到了。
原來修,真的另娶新人了,不知道赫連嬌有自己漂亮嗎?
就在葉雲翎發呆的時候,月音已經召齊當年安夏國的那九名老將到了玉錦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