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手下的動作不過是停了一下,就無視了墨睿軒繼續灌酒。墨睿軒膽小怕事沒有主見,今日卻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抽出自己隨身的佩劍,直接斬了面前的小太監。
「違者,殺無赦!」在場的人這才注意到墨睿軒今日竟是佩劍了,鮮血順著墨睿軒的劍尖叮叮地滴落在地上,臉上也星星點點地濺上了血。
墨睿軒抬頭看向還押著葉雲翎的兩個太監,緩緩抬起劍,兩個小太監早已被嚇得匍匐在地上,劍尖緩緩移動,轉向已經嚇呆了的押著童言的兩個人。
直到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墨睿軒才沉聲道:「朕還尚未給秦王定罪,誰許你們如此無禮!?真是好大的膽子!」
葉雲翎稍稍收了握在手中的藥丸,有些不明所以,墨睿軒怎麼想來救自己了?還不待她細想,墨睿軒就走到了她身前:「朕的戰神,讓你受委屈了!」說完竟是對著葉雲翎鞠了一躬。
葉雲翎腦海中不自覺飄出來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被自己的想法也嚇了一跳,連忙也回禮扶起墨睿軒。
「裝死。」就在葉雲翎彎腰扶著的時候,墨睿軒快而輕地飄出來兩個字,若不是葉雲翎自信自己的耳力,都要覺得是自己幻聽了。
墨睿軒抬頭就看到了葉雲翎眼底的疑惑,轉頭便喚道:「御醫,來給秦王看看,方才可有被這些畜牲灌進了毒藥。」
葉雲翎這才注意到一直安靜的被稱為御醫的人,正是童話了,怪不得方才墨睿軒要連童言一起救下來,不過這個童話,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童話依言上前,葉雲翎突然身體抽搐,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的酒壺上,旁人還沒來得及看到它本來的顏色,就已經變成了黑色,仿佛這才是本色。
童話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葉雲翎,三指搭上了葉雲翎手腕的寸關尺,左右各摸了脈搏,又探了鼻息。
隨後把葉雲翎輕輕放下,起身行禮道:「回稟皇上,毒物藥性太烈,殿下已經氣絕。」
童言聽到這兒,突然雙目發紅,操起手邊的傢伙就朝著那一群跪伏著的人衝過去,墨睿軒眼疾手快,讓人攔住了他,才沒造成更大的亂子。
神色哀淒地看了一眼嘴角還掛著血跡的葉雲翎,痛聲道:「秦王女扮男裝,是乃欺君,本應革其爵位,株連九族,但念其一生為國,戍守邊疆十餘年,功在千秋,遂留其全屍,以馬革相裹,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吧。」
說完看向童言:「獄卒童言君前失憶,遂除其職位,回家去吧。」童言此刻已經安撫下來了,童話偏過頭輕輕搖頭,童言只得謝恩。
墨睿軒說到這兒,一把扔掉手中的劍,擺了擺手,邊有人上前馬革裹屍,抬起了葉雲翎。童言已經被卸了職,便自覺跟在後面出去。
另一邊後宮裡卻是雞飛狗跳,墨睿軒平日裡都是被軟禁在柳江這裡的,今日卻是沒了身影,墨睿塵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便在後宮搜查,此刻正在柳江這裡。
墨睿塵坐在輪椅上,出入都是皇帝才有的規制,柳江卻視若無睹,站在當地不肯下跪:「不知殿下擅入後宮是何意?」
墨睿塵冷笑一聲,便有左右把柳江押在了墨睿塵腳邊跪下,柳江一個女子,哪兒來的力量反抗,只得不服地盯著墨睿塵,墨睿塵兩指掐住柳江的下頜骨,微微向上提起:「你別給本王裝,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實交代墨睿軒的下落。」
柳江被掐著下頜骨,說話極其困難,只支吾道:「皇上的行蹤,我怎麼會清楚。」
墨睿塵笑著道:「好。」下一秒就變了臉,掐著下頜骨的手猛的一扇,柳江的臉頰便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嘴角滲出絲絲血跡,歪倒在地上,墨睿塵低頭再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墨睿軒,在哪兒?」
柳江雙目通紅,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墨睿塵點點頭,靠在輪椅上:「好得很。」
隨後拍了拍手,應聲進來兩個男人,墨睿軒如同惡魔一般吐出三個字:「扒了她。」說完,就雙手環抱在胸前,噙著笑意,淡淡地看著。
兩個男人看了看地上的柳江,柳江在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害怕地往後躲,但她又能躲到哪兒去。兩個男人嘿嘿一笑,便衝上去摁住柳江,粗魯地撤開外衣,冬天本就穿的多,倒還沒裸露出皮膚。
平日裡柳江對宮裡的奴才丫鬟都很好,此時紛紛衝上去護著柳江,柳江頭髮凌亂地瑟縮在後面。
墨睿塵再次道:「你知道怎麼能讓本王停下來。」柳江不住的搖頭,眼神卻是難掩的恐懼。
墨睿塵聳聳肩,示意他們繼續。都是些深宮女子,如何能抵得過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不過幾下,就都被甩在了一旁,柳江身後是粗大的柱子,已經退無可退。
「刺啦」柳江袖子被一把扯開,露出了如凝脂一般的皮膚,吹彈可破。這更激發了這兩個男人的色心。男人喉結動了動,咽了口唾沫,手下的動作更加賣力。
又是幾下,柳江的紅肚兜就已經出現在人們面前,柳江的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她不斷重複著:「不要,不要……」
小丫鬟們見狀,撲的更凶了,除了幾個被控制住的,都再次沖了過來,用身體把柳江護住。
墨睿塵適時開口:「還不願意說嗎?」柳江似乎沒有聽到問話,神情呆滯,喃喃著不要兩個字。墨睿塵像看一個死人一般:「繼續。」
眼見那些惡魔又要衝過來,柳江身邊的一等丫鬟碧玉跪在地上:「殿下,奴婢知道,奴婢說好不好,求您饒了娘娘吧。」碧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墨睿塵這才退下了那兩個人:「早說不就好了,你家娘娘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墨睿軒為防止消息敗露,當場斬了那幾個太監,便帶著葉雲翎匆匆離開,還沒走出大牢,就碰上了聞訊而來的墨睿塵,身後還跟著一大批官兵。
墨睿塵陰沉地看了看面前的一票人馬,最後定在墨睿軒的身上,坐在輪椅上敷衍地抱了抱拳道:「臣弟見過皇上,不知皇上這是何意?」語氣當中完全沒有該有的尊重。
馬革裹著的葉雲翎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其實根本沒事,不說那個酒根本沒灌進去,即使灌進去,她也沒事,那口血還是她用內力愣逼出來的。
墨睿軒一改先前的懦弱,毫不退讓,居高臨下道:「朕做事,還需要向安王殿下匯報嗎?朕的皇弟?」
墨睿塵沒想到墨睿軒會頂撞自己,惡狠狠地瞪著他,最後仰頭切齒道:「好皇兄,你是忘了你的身體情況了嗎?」
墨睿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安王殿下,你真以為就憑一點拿不上檯面的藥,就能讓朕甘心做一個傀儡了嗎?」說完,亮出玉璽,對著在場所有的官兵道,「把安王給朕拿下!」
墨睿塵好整以暇地看著墨睿軒,在場之人竟無一人動作,墨睿塵攤攤手:「怎麼樣,我的好皇兄,皇帝做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啊。」說完,抬手勾了勾手指,便有人上前押住了墨睿軒。
墨睿塵轉了轉輪椅,來到墨睿軒面前,費力地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平視墨睿軒,身後的人見狀,上前本欲扶他,卻被墨睿塵喝止:「滾開!本王不用扶!」
最終勉強托著墨睿軒的肩膀站了起來,笑道:「皇兄,你若安心做一個傀儡,本王還能讓你舒坦地過完下半輩子,但你偏偏要選這條路,就怪不得臣弟了。」
在墨睿軒選擇冒險救葉雲翎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局面,同樣笑著把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握住:「皇弟,你看看你,站起來都得依靠朕才行,你說,一個殘疾了的藩王,就是朕死了,他能登上這個位置嗎?」說完一把甩開墨睿塵,就癲狂地大笑起來,墨睿塵被重新甩回輪椅,氣的面色發白。
冷哼一聲,就轉動著輪椅往葉雲翎處走,童話和童言交換了一下眼神,也不管童言領悟了沒有,便幾步上前擋住墨睿塵的路,同時吩咐道:「把葉雲翎的屍體帶回牢房,一會兒殿下親自檢驗。」
童言懵懵地正在原地不動,猛然反應過來他哥的眼神,便半信半疑地跟著過去了。童話隨後恭敬地跪地道:「微臣童話,參見殿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句萬歲,讓本來氣急的墨睿塵心花怒放,當即大笑起來:「好好好,真是本王的好臣子!」說著還挑釁地看向墨睿軒。後者正不可置信地盯著童話。
童話對著他不屑一笑,隨後恭敬地跪在墨睿塵身側,墨睿塵微微側耳,童話道:「殿下,葉雲翎的屍體就在牢里,又跑不了,當務之急,是把墨睿軒的事解決了。」
童話對墨睿軒的不屑和鄙視讓墨睿塵舒心地厲害,信任度也不由高了幾分,微微點點頭,等著他的下文:「微臣以為,墨睿軒就地處決,再把罪名放在葉雲翎身上,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完退後兩步,躬身道:「臣願意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