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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謝聽白不明感情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最終落筆,也只是寫了一個修字。她實在無法寫下絕情之言,他們之間沒有轟轟烈烈,但卻細水涓涓,他們早已把對方放進心底,珍藏。

  寫了揉,揉了寫,終於寫出一封來,葉雲翎的眼睛已經是通紅一片,她想,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慕止修真的不要她了,她會受不了的吧,畢竟現在這樣,她心底還知道:修還想著她念著她。

  第二日雲弋被葉雲翎叫來,葉雲翎又從桌上拿過信封遞給雲弋,卻久久不肯鬆手,最後猛地抽回來,撕了個稀碎。

  雲弋本想阻攔,最終只是抬了抬手罷了,城主願意為了葉雲翎受苦,而葉雲翎寧願自己痛苦餘生,也不願城主難過,讓這樣深愛著的人寫下絕情的信,如何不殘忍?

  葉雲翎把碎紙扔下,拿起毛筆,在新的信紙上揮就——一別兩寬各生歡,落款——葉雲翎。

  幾個大字蒼勁有力,顯示著主人的決絕,葉雲翎折了放進信封,又把慕止修的玉佩塞進其中:「好了,你帶回去吧,他會明白的。」

  說要葉雲翎轉過身去,不忍再看信封,她怕她會忍不住落淚,忍不住搶回來,忍不住反悔。

  雲弋拿著信封,只覺千斤之重,最後對著葉雲翎一跪:「屬下告退,夫人多保重!」現在的雲弋徹底接納了這位城主夫人,但很快,夫人就只能是存在於記憶之中了。

  雲弋走後沒幾天,謝聽白就回來了:「哥,哥,哥,你那兒去啦,我回來啦!」葉雲翎正發著呆,不知想些什麼,被謝聽白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裡的筆跌在面前的宣紙上,暈染開一片濃黑。

  葉雲翎視若無睹地收了筆,站起身來:「嗯,謝伯父身子還好嗎?有什麼困難隨時和我說。」

  謝聽白不知怎的,就覺得葉雲翎似乎又變了,她好像把自己又重新包裹起來,拒絕了外界所有的東西。

  謝聽白這次離開半月,是因為他知道真相後對葉雲翎總覺得有些彆扭,所以想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

  葉雲翎看著正盯著自己不住的看的謝聽白,抬手把手邊的書就扔了過去,謝聽白跳了一下接住書:「哥,你幹嘛打人!」

  謝聽白這一刻覺得,一切都回到以前了,葉雲翎走到他面前,攬著謝聽白的脖子:「怎麼,回家待了半個月,還打不得了?」

  謝聽白嘿嘿一笑,拉住葉雲翎的胳膊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哥,走,帶你去吃好的!我跟你說,我這幾天在家裡,我爹整天和我嘮叨,讓我好好跟你學習,好好感謝你,好好——」

  葉雲翎聽得有些頭疼,這孩子這個嘴呀,說的不累嗎?連忙打住道:「好好好,小白,咱們吃飯啊。」

  謝聽白回頭一笑,低眸又看了看拉著葉雲翎胳膊的手,心裡美滋滋的,自從他知道葉雲翎是女兒身以後,自己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稍稍萌發。

  很快就到了玉錦軒,謝聽白顯然提前打過招呼,老闆早已侯在了門口,為了不暴露葉雲翎的身份,只對著葉雲翎微微躬身,便請進了提前備好的雅間。

  「哥,第一杯酒,祝你新婚快樂,長長久久。」謝聽白舉杯笑道,說實話,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但這一切都是葉雲翎自己的選擇,謝聽白選擇無條件支持。

  哪知葉雲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舉杯的打算,良久才說:「小白,我與他再無瓜葛,這杯酒,就讓它灑了吧。」說完拿起酒杯隨手揚在地上。

  謝聽白見狀,也學著照做,試探道:「姐,你們怎麼了?」聽到這個消息謝聽白本來應該高興,但是看葉雲翎這個樣子,心裡卻也不是滋味。

  葉雲翎抬了抬眸:「你還是叫我哥吧,突然換個稱呼,挺不得勁的。」哪知謝聽白根本不聽,一擺頭:「我不,現在又沒人,我就要叫你姐。」

  葉雲翎想想也是,乾脆也不管他了,這幾日她也一直心情低落沒好好吃飯,正好今日大吃一頓。

  謝聽白不住地給葉雲翎夾菜,他了解葉雲翎的喜好,點的菜基本上都是葉雲翎愛吃的,邊吃邊喝,葉雲翎竟真的微醺了。

  天色已晚,謝聽白知道秦王府的處境還不是很自由,便扶著葉雲翎往秦王府走去。

  「駕!駕!駕!」

  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清晰,謝聽白連忙扶著葉雲翎站在路旁,免得被撞到,哪知葉雲翎看了一眼馬上的人,就突然喊著修沖了出去。

  「雲翎!」謝聽白驚呼,馬上的人也明顯嚇了一跳,急忙勒馬,但太近了,完全停不下來。

  謝聽白用力蹬在牆上,借著反作用力,快速飛向葉雲翎,抱住葉雲翎從即將踏下去的馬蹄下滾了出去。

  馬上的人也停了下來,來到葉雲翎二人身旁,欠身道:「兩位可否受傷?是在下莽撞了,還請兩位公子海涵。」

  謝聽白抬頭看向面前的人,樣貌倒是看不真切,披著一個黑色的大斗篷。

  不過聽聲音,倒像是一個女子,儘管她在刻意改變,但本身聲線就柔,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葉雲翎經過這樣一場驚心動魄,也清醒了不少,拍了拍身上的土,拱手道:「無妨,閣下不必掛懷。」

  說完便告辭離去了,女子回頭看向葉雲翎的背影,斗篷里的眸子彎成了月牙,輕輕笑著。

  謝聽白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情急之下,他喊了葉雲翎的名字,他不知道葉雲翎會不會計較,會不會在意。

  葉雲翎仿佛沒事人一般留下謝聽白就回房睡了,躺在床上有些心煩意亂,謝聽白的那一聲她聽見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秦王府是平靜了,但京郊一處別院裡卻是鬧翻了天。

  「我不去!我不要嫁給那個老頭,他後宮那麼多女人又不缺我一個!」說話的正是方才那個騎馬的女子,此事脫了斗篷裡面是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腰間還別著一根軟鞭。

  一個打扮奇異的中年男子無奈坐在一旁,乖哄道:「諾兒,聽爹的話,為了咱們部落,你就犧牲一下,好不好,是爹無能,靠著送女兒才能維持先祖的基業!」說要嘆息著。

  女子命寧古阿諾,是新興的異族部落的公主,中年男子是部落首領,明日他們就會正式入宮,乞求淵寧皇帝的幫助,代價就是寧古阿諾。

  寧古阿諾看著這樣的父親,態度也軟了下來,蹲在他面前,握著他的手,道:「爹,若是今晚女兒沒有出去,那女兒嫁便嫁了,但女兒今晚已經有了傾心之人,如何還能嫁給他。」

  首領名寧古朗,突然抬起頭驚訝道:「你說什麼!?女兒呀,你不會今晚——」說著就打量了起來寧古阿諾。

  寧古阿諾甩開寧古朗的手,氣惱道:「爹,你一天想什麼呢,我只是碰到了兩位公子,其中一位聽他朋友叫他『雲翎』,他謙和有理,一表人才。」

  寧古阿諾就是這樣的性子,豪爽直言,一手軟鞭也是耍的出神入化。

  寧古阿諾還在說這個人如何如何,寧古朗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沉思了一會兒道:「諾兒,你說那個人叫什麼?雲翎?你確定你沒聽錯?」

  寧古阿諾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寧古朗卻樂了,哈哈笑著:「女兒啊女兒,你真是爹的福星,爹來之前就聽說淵寧戰神姓葉名雲翎,你今晚大概是碰到他了!」

  寧古阿諾明顯有些意外,寧古朗心裡卻又有了一番盤算。

  第二日,墨睿軒在大擺宴席接待異族首領和公主,寧古阿諾先是水袖長擺,獻上一舞,裊裊婷婷,蓮步輕移:「寧古阿諾恭祝貴國皇上社稷安泰,萬歲萬歲萬萬歲。」說要跪俯在地上。

  寧古朗也在一旁行禮,墨睿軒大笑著免了禮:「貴邦的女子都如阿諾公主這般美貌嗎?」

  寧古阿諾斂去了眼底的厭惡,輕笑答道:「皇上謬讚,阿諾還為皇上準備了表演,請皇上允許阿諾告退準備。」

  墨睿軒眼睛早就直了,連連點頭,不一會兒寧古阿諾就一襲束袖裝而來,手裡還拿著一根軟鞭,周圍擺上了大鼓。

  寧古阿諾在鼓中起舞,手中的軟鞭精準無誤的擊中大鼓的中心,節奏韻律把握得當,一舞畢,額頭滲出了些許汗珠,平復了一下氣息道:「回稟皇上,寧古阿諾傾慕淵寧男兒已久,今日隨父親前來,是為擇一良婿,從今往後,永結秦晉之好。」

  墨睿軒身體微微前傾,鼓掌道:「好膽識,有個性,朕准了,不知阿諾想如何擇婿?」

  寧古阿諾打量了一番在場的王公貴族,有些失落,抬眸道:「阿諾自幼習武,性格坦率,所以只有一個要求,勝得過我手中的軟鞭,阿諾便認可他。」

  墨睿軒一聽這要求,有些小失落,這樣一來,自己是沒戲了,但他也不缺女人,便允了。

  不過看著一個個武將敗在寧古阿諾的軟鞭下時,墨睿軒的臉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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