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就不准為夫吃醋懟他嗎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謝聽白說的一套一套的,葉雲翎便也隨他去了。不得不說,謝聽白的辦事效率突然出奇的高,不到一天,所有的事項都準備好了,葉雲翎只得被從房間拖出來寫請柬。
說是葉雲翎字好看,而且也表示王府的誠意,按葉雲翎的理解,謝聽白就是不想讓她休息。
入夜,被謝聽白拉住寫了一天的葉雲翎手指都快抽筋了,但還是沒寫完,葉雲翎無奈道:「我說小白,用得著邀請這麼多人嗎?秦王府里坐得下嗎?」
謝聽白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葉雲翎以為他這就能放過自己了,沒想到謝聽白說道:「那就分開吧,擺宴三日,這樣就能坐得下了。」說要就交代葉雲翎好好寫,他繼續去安排宴會。
葉雲翎無語問天:「小白,王府的錢不是錢嗎?真是敗家!」隨後繼續認命地寫著。
很快秦王府大擺宴席酬賓的消息就傳了出去,拿到請柬的人紛紛得瑟著,覺得自己竟然被秦王記得。
而很快這些人就被打臉了,因為他們發現,幾乎所有人都收到了請柬,包括斷腿的墨睿塵,當然墨睿軒也收到了王府親自送去的請柬,想著前幾日人肯定很多,墨睿軒現在心裡堵的慌,便決定第三日再去。
宴會當天,葉雲翎一襲玄衣(玄色為黑裡帶微赤的顏色),金絲勾勒的腰帶束腰,頭髮以御賜珠冠束起,墨睿軒知曉葉雲翎的喜好,御賜之物也是造型簡單,卻不失身份。
陪在葉雲翎身旁的是謝聽白,因著候府的原因,他換下了常穿的紅衣,但也沒穿白衫,只是變為了一襲淡藍色長衫,整個人的氣質似乎變了不少,眉眼間的不羈和嫵媚在這一身的襯托下少了些許,頗有種「溫潤如玉,公子無雙」的感覺。
賓客齊齊鼓掌久久不衰,葉雲翎少年成名,久經沙場,此刻正站在上首淡淡地頷首向諸人致意。
就這一瞬間,大家似乎突然明白了葉雲翎為何要帶鬼面上陣,許是髮型的原因,葉雲翎的面龐顯得稜角分明,冷峻異常,但眉眼之間卻帶著幾分陰柔,中和了少年將軍的銳氣和殺伐之氣。
「本王在此感謝諸位前來,無甚大事,只是今日王府屢遭中傷,今終得清白,舍弟為表慶賀,才在王府設宴,宴會期間,無身份之別,與長幼之序,大家盡情歡縱!」葉雲翎一開口,就無人再說話,靜靜聽著主人的致辭,最後一句話說完,王府又是一陣掌聲,葉雲翎的言外之意,話外之音也都是心照不宣罷了。
葉雲翎自知她若在場,眾人難免拘謹,便要尋個由頭歇著去了,哪知酒杯還沒舉起來,門口就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等葉雲翎要過去看看的時候,謝聽白就已經去了門口:「喂,算命的,這是秦王府,要忽悠人去別處忽悠去。」
只見來人標準的算命先生服飾,留著長白鬍子,手裡拿著舉著一塊豎幅,寫著兩個大字——神算,旁邊還有一排小字——不准不要錢。
謝聽白的話根本沒嚇住他,算命先生一摸鬍子:「豎子無情,雙親當傾;披麻戴孝,拋之腦後!」說著,算命先生又附耳道:「然千愁萬恨,一朝盡釋。」
說完,不看謝聽白怒極的眼神,搖頭晃腦著得瑟道:「施主說,對也不對?」
葉雲翎在他說話時就站在了謝聽白身後,阻止謝聽白惹事,攸攸道:「先生若想入府用餐,儘管直說,何必在此胡言亂語?再則,這是我王府的二公子,你方才所言,難免不惹殺身之禍。」算命先生聽完有些心虛地縮了縮。
說完,便不等回話,把算命先生請入了府中,謝聽白不滿地「撒嬌」道:「哥——你怎麼——」
葉雲翎看著算命先生的背影,勾唇一笑,拍了拍謝聽白,便跟著進了王府,謝聽白只得一頭霧水地跟了進去。
算命先生一進王府,墨睿塵就注意到他了,不是因為他是個算命先生,而是墨睿塵猛地察覺有人對自己有殺意,而一回頭,就看到算命先生正笑吟吟地過來。
其實墨睿塵本不想來,但秦王親筆邀請,他也無法拒絕。只見算命先生朝他一笑,便摸著鬍子去了別處,葉雲翎進來的時候碰上了呂唐的夫人呂氏呂夫人,寒暄了幾句,錯身經過謝聽白時,低聲道:「世子真是好胸懷。」
謝聽白笑而不怒,叫住呂夫人:「夫人,本公子不是什麼世子,是王府二公子,您莫在記錯。」
算命先生見狀溜達著過去,盯著呂夫人片刻,摸了摸鬍子:「不幸郎君先棄世,空餘銀燭伴黃昏,可憐,可憐啊。」說完又搖頭晃腦地瞎晃悠去了。
呂夫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算命先生,甩袖離開,謝聽白則陪著葉雲翎飲酒,有說有笑,好不親密。
算命先生遠遠看見,轉悠轉悠就到了葉雲翎面前,插在葉雲翎和謝聽白中間,對著葉雲翎道:「殿下要不要算一卦?」
葉雲翎一把推開他,狡黠一笑:「本王不信神佛,無視命定,你說本王用不用?」
算命先生手忙腳亂地站住,嘟囔道:「炸了毛的貓。」隨後抬頭,笑得燦爛,對著謝聽白道:「老夫看這位公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雲翎打斷道:「想好該怎麼說。」算命先生委屈地瞪了一眼葉雲翎,不錯,就是委屈。
再看向謝聽白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人扔出去,但說的話卻意外的中聽,大誇特夸。說要,還邀功一般看向葉雲翎,葉雲翎點點頭,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正要去別處,就看見墨睿塵來了。
幾步過去,擋在墨睿塵和葉雲翎中間,一臉諂媚,細緻地給墨睿塵看相,最後驚訝道:「 先生不是等閒人,龍躍於淵落碧霄,只是水淺遭蝦戲,一朝飛騰上青雲。」
一句話嚇得墨睿塵不顧殘了的腿一把捂住算命先生的嘴,隨後掩飾著哈哈笑道:「先生真是好口才哈。」
人們注意到這邊的「熱鬧」,紛紛圍了過來,陳卓也在其中,算命先生對著他挑挑眉:「為人莫作虧心事,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墨睿塵對葉雲翎又客套了幾句,便說要回府了,並暗示葉雲翎管住這個算命先生,口無遮攔,別惹出大禍。
說要正要走,就聽見算命先生對他扯著嗓子喊道:「謀事成而又成敗,不如守拙正為高。順風江上滿揚帆,未料江心有石灘。慘呦,真慘。」
墨睿塵聞言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原地暈倒。葉雲翎強行憋著笑,後趁無人注意轉身回了房間,算命先生隨便拿起一個杯子喝了口酒,若壯士斷腕般跟了過去。
一進門,葉雲翎就沒好氣道:「你今天是發什麼神經,見誰懟誰!」算命先生此時正隨意坐著,吃著花生米:「我這不是給你出氣嗎?你看我今天演的像不像?」原來他正是慕止修。
慕止修在連滄國已經徹底卸了職,這才馬不停蹄地來找她,不論如何,慕止修就纏著她了。
葉雲翎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也是真生氣,沒看他一眼,道:「那你看看你和小白說的那叫什麼話?」
慕止修突然收起了所有逗比屬性,眼神深邃,轉身把葉雲翎猝不及防地按在桌子上,葉雲翎一愣,臉突然就通紅,一直紅到耳根。
慕止修俯身附耳道:「阿翎,只准你為別的男人謀劃未來,只准你和別的男人同吃同住,就不准為夫吃醋懟他嗎?」
葉雲翎現在還是一襲玄色男裝,慕止修是一身算命先生的袍子,這樣的場景,怎麼看都不對。
葉雲翎哪還記得自己應該繼續生氣,小聲辯駁道:「小白從先和我一起長大,是我弟弟而已,況且我哪裡和他同住了?」
慕止修微微側了側頭:「小白?叫的這麼親切?阿翎,你是在和為夫強調你們青梅竹馬嗎?還有,你們都住王府,怎麼不是同吃同住了?」
葉雲翎直覺被堵的沒話說,細想他說的好像還沒毛病。支支吾吾著說不出話來,便賭氣著把頭偏向一側,不再理他。
若被外人看到,殺伐果斷、戰功赫赫的鐵血將軍葉雲翎竟也會有這么小女兒的時候,怕是要驚掉眼球。
慕止修察覺到葉雲翎並沒有過大的反抗。便鬆了松按著葉雲翎的手,強迫葉雲翎和自己對視,就這樣直直地盯著她,眼睛裡似乎有星星。
葉雲翎的眼神里是可見的慌亂和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前世修最後看向他的眼神就是這樣深情。葉雲翎喉間哽咽,說不出話來,便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再看這雙眼睛。
就這樣等了許久,慕止修也沒有說話和動作,葉雲翎試探著睜開眼,便見慕止修依舊盯著她,只是相比之下少了方才的笑意。
葉雲翎更慌了,一定是自己方才的情緒被發現了,他生氣了,葉雲翎連忙就要往起站,而慕止修根本沒打算讓她站起來。
葉雲翎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最終出口成了一句:「修,對不起。」說完,斂了眉眼,落寞地沉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