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盟主之戰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當時管家急匆匆找過去的時候,楚煜城也聽說了皇上三次擺駕秦王府,他擔心有什麼事,正在府中著急的等著消息,一聽秦王府來人求見,立馬就迎了進來。
管家躬身道:「老奴受小世子所託,請楚大人救急解圍。」管家語音凝重,楚煜城邊穿外套邊問道:「李伯直說吧,可是皇上擺駕秦王府的事?秦王於下官有恩,下官自當報答。」管家姓李,上次聽謝聽白和葉雲翎這般叫過,楚煜城便記下了。
管家點點頭,看了看四周,明里暗裡確定沒有第三個人的時候壓低聲音開口道:「大人莫急,秦王府需要大人把皇上從秦王府引出來。」管家說著,制止了楚煜城穿外套就要出去的動作。
楚煜城擰了擰眉,沉思想了想,糾結再三才開口道:「那便只有祭台爆炸案才能起作用了。」說著嘆了口氣,「可是現在對刺客的審訊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管家沉思片刻,仿佛下了很大決心:「大人可否信得過老奴?老奴跟著秦王上過戰場,不如讓老奴去試試,說不定有新的收穫?」
就這樣,管家進了暗牢,等再出來時,便帶了一張簽字畫押的供狀。
只不過供狀的主人公是何鴻文。暗影樓的影衛也經過熬刑的訓練,想讓他指出幕後指使人,根本不可能,所以管家才來了這麼一招禍水東引,當然,他的手段也不可小覷,畢竟楚煜城這麼久也沒換出來影衛一個字。
管家拿著供狀走出來的時候,對著楚煜城道:「今晚之事,老奴希望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秦王。」
楚煜城有些意外:「包括秦王?但你不是殿下的人嗎?」管家眼神沉了沉:「這你不需要知道,總之老奴一切為了秦王。」說完,便躬身道:「一刻鐘後還請大人前往秦王府,老奴代秦王謝過大人。」
其實這個影衛能抓住,還多虧了謝聽白。據無心閣的消息,祭台爆炸案明里結案了,但因為楚煜城向來正直,墨睿軒便命他暗中繼續調查,謝聽白怎麼能拂了他的意,自然是送了他一份大禮,。
墨睿塵可能永遠想不到,他一個小小的疏忽,留下的後患,會在今天解了葉雲翎之圍。當天墨睿塵吩咐埋線的不是他的人,是暗影樓的影衛,這個影衛已經被謝聽白巧妙地送給楚煜城了。
當天無心閣的人來報在祭台出現了江湖人的時候,葉雲翎便吩咐了順著線查,這才發現暗影樓與朝廷的密切聯繫,也是這時,才臨時決定參與武林大會,暗訪暗影樓,沒想到竟真的找到了證據。
回宮的馬車裡,楚煜城把供狀呈給了墨睿軒,墨睿軒看完後沉默了一陣:「可信度多高?」
楚煜城愣了一下,認真想了想,說道:「回皇上,百分之五十,那人是個硬骨頭,這麼久的酷刑才撬開的嘴,可真可假,更不排除是熬刑不過,隨意攀咬。」
楚煜城如實回答,他的確懷疑是李伯用了什麼手段換來了這份供狀,但他不會出賣秦王,這是原則問題。楚煜城不知的是,他這一番話救了自己,也幫了秦王。
墨睿軒素來多疑,今日楚煜城的出現太過巧合,而被指正的人又是已經斬首的人,價值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若楚煜城今日將這份供狀說成百分之百的可信,並往安王身上引,不出第二天,楚煜城就會烏紗落地。而墨睿軒則會更加肯定秦王不在府中了。
秦王府算是平安度過這一次危機,晚上隱月山莊中,藺遠找上了葉雲翎,一進門,就很嚴肅地問道:「葉兄,你實話告訴我,你與秦王葉氏一門有什麼關係?」他一直都知鬼面姓葉,但不知其真名。
葉雲翎淡淡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倒了一杯茶,示意藺遠坐下,道:「藺兄覺得是什麼關係那就是什麼關係了。」
藺遠有些氣餒:「看來葉兄是不打算告訴在下真相了。」葉雲翎擺擺手,悠悠道:「真真假假,事實怎樣又有什麼影響呢?不管我是誰,我也都是我,不是嗎?」
藺遠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當即哈哈道:「也對也對,是我局限了,但說好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隨時要找我幫忙。」江湖人重情義在這一刻提現的淋漓盡致。
第二日,二人抱拳一禮,下一秒便動了,你來我往,酣暢淋漓。葉雲翎嘴角始終掛著隱約的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一種高興。
葉雲翎在擂台上與藺遠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最終,是藺遠的長劍抵在葉雲翎的咽喉,而葉雲翎的劍堪堪到達藺遠的肩膀。若是生死戰,倒下的,一定會是葉雲翎。
結果雖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在藺遠的意料之中——葉雲翎敗了,沒有人看得出葉雲翎放水了,藺遠卻心知肚明。
盟主上首的位置也被葉雲翎理所當然地撤去,藺遠連任了新一任盟主,一戰過後,算是解了葉雲翎一樁心事,還了藺遠一戰。
這是葉雲翎欠他的一場比試。
葉雲翎與藺遠一戰過後便連夜踏上了歸途,她已經收到了謝聽白的傳信,墨睿軒又不安分了。
回程時葉雲翎為了速度快一點,便尋了近路,途徑信長縣時,意外發現這裡餓俘遍地,葉雲翎疑惑道:「天災?」
無界無殺一左一右跟在身後,無界答道:「是水患,已經四個月了,當時主子還在邊疆,所以不知情。」
葉雲翎點點頭,又問:「朝廷沒賑災?四個月的災情控制成這樣?」葉雲翎話里有些怒氣,墨睿軒是怎麼做這個皇帝的?
無界察覺了葉雲翎的情緒,又小心地組織好語言,答道:「朝廷有過賑災,只是賑災強度不夠,加上層層搜刮,到災民手裡的就幾乎沒有了。」
葉雲翎馬頭一轉,便進了信長縣:「通知無心閣參與賑災,另外聯繫藺盟主,讓他動員,四個月的災情,一旦起了民憤會很難收場。」
無界有些遲疑:「主子,這樣朝廷哪兒……」葉雲翎擺擺手:「無妨,讓無心閣跟在藺盟主身後,江湖人參與賑災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無界聞言才放心地受了命,隨後與葉雲翎直奔縣令的宅子而去,無殺則隱在暗處。三人如履平地地進了宅子。
看到的景象讓葉雲翎火氣騰騰地冒,縣令尹月明竟醉成了一攤爛泥,退了所有下人,在院子發著酒瘋,葉雲翎對準尹月明就是兩巴掌。
尹月明被打了一個愣怔,然後就聽那個戴面具打人的那個人說:「地方父母官,卻讓災情四個月不得控制,百姓怨聲載道,這就是你的功勞嗎?」葉雲翎說要一甩袖背過了身子,他就不明白了,怎麼所有的縣令都是這種的嗎?是覺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嗎。
尹月明終於回過神來,顫巍巍地指著他們:「大膽狂徒,竟敢夜闖本官的宅子,來——」後半句已經被無殺堵在了嘴裡,無殺的出現又把縣令嚇了個夠嗆。
尹月明一下癱倒在地上,自言自語道:「又一個,又一個來責怪本縣的,你們——」尹月明說著就憤怒地指向葉雲翎,吼道,「你們根本不知道,現在的信長縣,還有本縣什麼事?」
說要尹月明就眼神昏聵,慌慌張張地指著四周:「這裡,這院子裡都是冤魂,他們不肯放過本縣。」尹月明說著竟崩潰哭了出來,「但我能怎麼辦,怎麼辦啊,皇后的侄子賑災,我還有說話的份嗎?我就是個窮酸秀才出身啊。」
葉雲翎隱隱聽出了些端倪,無界心領神會,已經安排人調查了,無殺上前扶起尹月明,葉雲翎坐在尹月明喝酒的石凳上:「尹大人,你覺得是你的仕途重要,還是百姓的命重要?明鏡高懸,你對得起身上的這身兒衣服嗎?」葉雲翎語氣緩和了不少。
尹月明不住地擺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找我。」葉雲翎搖搖頭,嘆息道:「尹大人,我知道你已經酒醒了,裝瘋賣傻就能抵消得了你對那些死去的災民的愧疚了嗎?皇后的侄子又如何?你盡力做該做的,不就問心無愧了嗎?」
葉雲翎說完,便一躍消失在夜色里了。
待人走後,尹月明緩緩抬起了頭,眼神已經不複方才的迷濛,盯著葉雲翎剛才坐的位置一言不發。
其實葉雲翎沒走,見狀搖了搖頭,這個信長縣的縣令還真讓她意外,最後留下一句話才真的離開了:「言盡於此,今日夜闖你宅院的是無心閣,你隨時可以向什麼皇后的侄子告密。」
尹月明慌張地看向四周,奈何什麼都沒有,最後喝完了最後一壇酒,趴在石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