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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武林大會第一天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葉雲翎索性也不給冷邪添堵了,便抬腳出了房間,揚長而去。一出門葉雲翎就不復剛才的隨性了,眸光一冷很快便回了房間,一進門就看見無殺無界二人跪在地上。

  葉雲翎一言不發坐在凳子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良久,無殺開口道:「閣主,屬下任務失誤,請閣主降懲。」

  葉雲翎這才冷冷開口:「無心閣辦事,何時問過過程?」無殺無界呼吸一滯,連忙呈上手中的東西:「閣主過目,屬下二人在取下卷宗時,又有人闖進卷宗室引動了機關,這才驚動了暗影樓,當時屬下沒有動作,等一切平息才暗中回來。」二人說完,頭也不敢抬。

  他們知道葉雲翎去了冷邪的書房,他們也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冷邪沒來定是葉雲翎拖住了他,如果冷邪出來了,他們一定不可能成功脫身的。

  葉雲翎接過卷宗,也沒讓他們退下,也沒有讓他們起身,靜靜地開始翻看。無殺無界能感覺到葉雲翎越來越冰冷的眼神和駭人的威勢,葉雲翎——怒了。

  又過了良久,葉雲翎才緩緩開口:「大會結束後,存進無心域,讓這次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有技巧的放水,把暗影樓的人送上盟主這個位置。」無心域是最嚴密和神秘的地方,除了每一代的閣主可以進入以外,任何人不得進入,當然,自有機關可將任何東西傳送入無心域,這只是單向的,能進不能出。

  無殺無界齊齊應是,說不好奇是假的,但作為無心閣的兩大柱子,他們以服從閣主的命令為天職,克制一切私慾。

  暗影樓卷宗室經過徹查發現沒有丟失任何東西,但冷邪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已經打算等大會結束便把冷懷送回暗影樓大本營,江湖局勢瞬息萬變,多年來的直覺告訴冷邪,卷宗室遇竊不會這麼簡單。

  第二天,武林大會就在冷邪的擔憂中正式開幕了,大會第一天基本沒什麼可看的,葉雲翎也懶得去,就在暗影樓安安分分地呆了一天,雖然目的已經達到了,但葉雲翎沒有立刻離開,也沒有再和冷邪見面,她怕忍不住當場砍了他。

  慕止修自那日一別以後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他要去找師父,曾經他一心從軍追求軍功,為的是守護百姓,讓他們遠離戰亂,從而安定富足。

  但當這一切都有了的時候,慕止修卻發現,和他想像中的並不一樣。沒有和平安樂,只有烽煙四起;沒有心懷百姓,只有苛捐雜稅;沒有將軍在上,不過是日日算計。

  慕止修真的迷茫了,當他把劍刺入葉雲翎胸口時,葉雲翎的眼神讓他現在都記憶猶新,那種複雜讓慕止修的思想徹底失控。

  和親還沒回去,慕止修淵寧比武落敗就傳回了赫連皇帝的耳中,小題大做,竟直接下了慕止修的兵權,慕止修也算是閒人一個了,便直接踏上了回家的路。

  慕止修是小時候在一處山崖下被師父撿到的,悉心教導,耐心授課,這才鑄就了這個翩翩少年,沙場神王,點兵點帥,封侯拜相。

  慕止修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夜裡,綁了馬便坐在一處河邊出神,手裡拿著的竟是一個大紅綢子,仔細辨認的話便看得出,這紅綢子正是攀竹竿所贏得。

  慕止修呆呆的,竟不自覺笑了起來,突然反應過來後,看了看四周,又舒展了舒展身體,便向後一倒,睡覺了。

  又走了幾日,才終於回了家,但出乎意料的安靜,不是那種平靜,而是久無人住的那種死寂。

  慕止修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慌慌張張地一把推開門,塵土飛揚。慕止修揮了揮手拍散一些土,便看到了在桌子上放著的信封。

  慕止修打開一看,裡面除了有一封信還有一個黑紫黑紫的扳指,上面隱隱有一個禁字。

  慕止修剛看完信,才放下心來,師父性格自由,是四處雲遊去了,但就在他正要把信裝起來的時候,口耳鼻突然被一把蒙住,慕止修便失去了直覺,而一個黑衣人從地上撿起散落的信和信封,然後銷毀痕跡。

  葉雲翎雖然呆在暗影樓,但大腦也沒消停,墨睿塵的問題正好解決了她對於那張父王舊部以死證明的地圖是什麼。

  答案葉雲翎當然知道,就在自己手裡,葉雲翎托著下巴想了想,就寫了一張紙條裝進了錦囊,又命人過兩天再扔給墨睿塵。禍水東引,葉雲翎最為擅長,況且自己也沒騙他。

  葉雲翎正無聊著,就見無殺抓了信鴿回來,把紙條呈給葉雲翎,葉雲翎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可用。饒是葉雲翎聰慧非常,也猜不出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便放飛了信鴿,但盯緊了墨睿塵。

  信鴿入了皇宮,墨睿軒正在赫連玉的玉蕊宮歇著,毫不避諱的打開看了,又回了一個字——借。

  不是墨睿軒信任赫連玉,而是他確定裡面的話只有他與安王看得懂,不然墨睿塵不會敢從暗影樓發出來。他也是想藉此機會試探試探赫連玉,赫連玉全程都沒有想看的樣子,這讓墨睿軒很是滿意。

  自從上次的事後,墨睿軒就經常來赫連玉這裡。赫連玉從不與他討論政事,只是兒女情長,這讓墨睿軒很輕鬆,而墨睿軒不知道的是,赫連玉籌謀的局更大。

  赫連玉輕柔地給墨睿軒捻著肩,良久墨睿軒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道:「玉兒,還是你懂事,你知朕心,在你這兒朕很輕鬆。」

  赫連玉抿唇一笑:「皇上說的哪裡話,臣妾初入皇宮,若說懂皇上的心,要屬皇后姐姐了。」赫連玉只是平平淡淡地說著,頗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從入宮到現在,開始是墨睿軒不來她這玉蕊宮,後來便是她欲擒故縱,吊足了皇帝的胃口,所以到現在,墨睿軒都未曾成功留宿在玉蕊宮一次。

  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墨睿軒對赫連玉是越來越上心了。墨睿軒搖了搖頭,明顯不願提起,赫連玉卻像是沒看到一樣,面上有些憂傷,道:「昨日臣妾還看見皇后姐姐接了信鴿,想必是家書一封,而臣妾與家鄉相隔萬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說著便落下了淚珠。

  墨睿軒對赫連玉不斷提起皇后的樣子有些火氣,現下也被這淚珠給熄滅,作為九五至尊的保護欲頓時被激起。拍了拍赫連玉的後背:「玉兒,朕答應你,以後允你一年與連滄通一次信。」說要又補充到,「這是朕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墨睿軒本以為赫連玉會嫌一年之期太長,沒想到赫連玉欣喜萬分地跪地謝恩:「莫說是一年一次,就是三年一次臣妾也心滿意足,臣妾最記掛地就是臣妾的家人,今日得皇上如此恩典,臣妾真的很開心。」赫連玉淚珠還沒擦乾,嘴角就已經勾起了笑意。

  墨睿軒看著只覺心疼不已,親自給她擦乾淚,扶了起來:「今日愛妃可允朕留宿於此?」

  赫連玉面露難色,再次跪下:「皇上,臣妾不願。」說完低下頭不再開口。墨睿軒好歹是一國之主,何時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過,當下甩袖坐下:「今日你若不給朕一個滿意的理由,朕便定你犯上之罪!」伴君如伴虎,變臉如翻書。

  赫連玉的眼淚又下來了,沒有出聲,嘀嗒嘀嗒地落在地板上,時間過了很久,墨睿軒就打定主意耗在這兒了,赫連玉的隨身丫鬟碧春看不下去了,跪地道:「皇上求您饒了娘娘吧,娘娘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她——」

  「放肆,給本宮住口!」碧春話還沒說完就被赫連玉喝斷,碧春委屈地看了一眼赫連玉,不再敢開口,墨睿軒來了興趣,對著碧春道:「你說,她有什麼苦衷。」

  赫連玉抬起頭看向墨睿軒,眸子裡滿是乞求,希望不要讓她說,赫連玉越是這樣,墨睿軒疑心越大,沉聲對著還在糾結的小丫鬟碧春道:「朕讓你說你就說,難不成等著朕治你抗旨之罪?」

  碧春心一橫,抬頭就說:「皇上,娘娘入宮還不足一月,下藥、為難、陷害就已經不下十次了,這還是您未曾臨幸娘娘,若您在這兒留宿,等著娘娘的怕就是死局了啊!」小丫鬟說著也委屈地哭了起來。

  墨睿軒聽完臉色很不好,冷哼了一聲便出了內室,赫連玉跪地恭送了皇帝,轉頭大怒道:「誰許你這麼多話!皇上每日政務繁忙本就辛苦,你還拿這些小事給皇上添亂?是不是本宮管不了你了,竟讓你敢在皇上年前擅作主張?」

  這時外面傳來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赫連玉這才收起了所有偽裝,碧春忙上前撩起外衣給赫連玉上藥,說道:「皇后掌管後宮諸事,這下皇上要去找他的事了,看後宮還有誰敢惹公主。」

  赫連玉閉目養神道:「以後別叫本宮公主,本宮現在只是淵寧皇帝的玉妃。」說要頓了頓又道:「你低估墨睿軒的疑心了,墨睿軒不會去找皇后的事,他方才會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就足以看得出他還不信任我們,本宮今日的舉動,目的遠不在此。」

  說話間,碧春已經給赫連玉的膝蓋上完了藥,心疼到:「公——娘娘,下次您可別拿自己的身體做底注了,您看看您的膝蓋,都有些發青了。」

  赫連玉放下衣擺,滿不在乎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不是秦王突然出現打破戰場局面,本宮怎麼會來和親?既然葉雲翎讓本宮不好過,那本宮也不能讓他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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