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葉雲翎的馬甲掉了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在那邊!」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驚呼,暗影樓的人便齊齊追了過去,沒有人再執著於葉雲翎了。待所有人出去,葉雲翎才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坐在了凳子上,若有所思。
在沒有人比葉雲翎更確定是誰進入卷宗室了,所以外面那個所謂的賊在這時候又是什麼用意呢?單純的來幫助自己的嗎?
正想著,葉雲翎瞳孔猛地一縮,回身手中的銀針便要脫手,待看清來人時,葉雲翎才堪堪收住手,驚呼:「怎麼是你?」
來人正是慕止修,聳聳肩,攤手道:「可不就是我嗎?上次在皇宮——」慕止修還沒說完就被葉雲翎打斷:「你在皇宮怎麼樣與我何干。」就連葉雲翎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說完便氣惱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慕止修失笑道:「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此地我不宜久留,這是一套新衣服,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樣,你快換上吧,破了的我現在帶走。」葉雲翎點點頭,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破了衣袖擋得了一時,到天明她也要出門的。
換好後,葉雲翎驚訝地發現衣服很合身,遂怪異地看嚮慕止修,慕止修尷尬地笑笑:「當日你離開皇宮後不告而別,我查了你在連滄的行蹤,這衣服也是從那家店裡的買的。」還不待葉雲翎說話,慕止修就趕忙道,「我只查了你在連滄的行蹤,我必須確保你安全離開才放心,我答應過你,不會調查你,你的一切,我只等你親口告訴我。」
葉雲翎動了動嘴,終究沒說出什麼來,就在慕止修說最後一句話時,葉雲翎的心中流過一陣暖流,她竟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深愛的修,只有修會這樣體貼她的心情。但眼前的人不是,不僅不是,他們還是戰場的敵人,手中都有對方國家子民的血,他們永遠不可能。
外面又躁動了起來,想必是追丟了目標,便又懷疑到了葉雲翎的身上。慕止修已經消失在房中了,只有微微開著的窗戶無聲表明了他的去向。
葉雲翎隨手拿了桌上的書,便大開窗戶站到了旁邊,因為她不確定暗影樓的人會不會察覺方才屋裡有第二個人的痕跡,她必須把一切痕跡清楚掉。
待暗影樓的人再敲門時,葉雲翎淡淡應了聲請進,便再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這次來的不是方才的人,而是換了一個影衛統領,葉雲翎還是右手背後,左手持書看著,只不過是面朝窗戶,所以右手完完全全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完好無損,連衣角都有弄污。
影衛統領不帶情感地對著葉雲翎問道:「夜裡風涼,白衣姑娘開窗讀書,是何習慣?」語氣里滿是審問的意味。
葉雲翎淡淡抬了抬眼皮,沒有回答,繼續讀書,影衛統領就這樣被晾在一旁。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影衛統領何曾被這般無視過,當即就幾步上前掐住葉雲翎的肩膀,葉雲翎微微矮身,影衛統領便抓了空,隨即葉雲翎抬腿一腳就跟了過來,影衛統領用力旋腰才堪堪躲過。
葉雲翎本也不想著傷了他,便沒有繼續動手,哪知那影衛統領竟還不識好歹:「公子白衣,你別以為——」
「住口!」一個威嚴地聲音打斷了影衛統領的話,冷邪跨步走了進來,「退下!」對著影衛統領喝道。
葉雲翎這才將書隨手放在窗邊,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窗楞上看著冷邪,冷邪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白衣姑娘海涵,是我的屬下不懂事,擾了姑娘休息。」話雖這麼說,但誰都知道,就是他冷邪帶隊搜查,第一個來的,也是她所謂的公子白衣的客房。
葉雲翎擺擺手:「無妨,只是我睡眠向來不喜被打擾,一旦驚醒,便有些頭痛難忍,只有開窗靜心,才能緩解,也是早年留下的老毛病了。」葉雲翎的話也正是在回複方才的問題。
冷邪心裡再怎麼不滿於葉雲翎的態度,面上也只能是微笑,畢竟冷懷的命現在也只能寄托在他身上了。從冷懷以這副樣子被送回暗影樓以後,冷邪不是沒找過其他名醫,只是都束手無策,反而病症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下人們不懂事,白衣姑娘若能救治舍弟,便是我們暗影樓的恩人,怎能住在這裡的客房呢。」當即斥退了所有影衛,又吩咐道:「送白衣姑娘入住秋水居,沒有白衣姑娘本人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打擾。」一句話告訴葉雲翎,救得了冷懷,我暗影樓給你最高禮遇,救不了,那便準備好賠償吧。
葉雲翎微微欠身算是謝過,收了書,關了窗,這才給冷邪斟了杯茶:「還有一事白衣需要告知樓主,令弟之症樓主應該清楚其厲害,其一,若想徹底根治,還需幾味藥材,其二,白衣頭疼之症迅猛,第二日精力怕是無法支撐施針,所以白衣將閉關一日,還請樓主體諒。」葉雲翎此舉無非是為了拖延幾日,好有充分的時間去探卷宗室。
冷邪其實是一個好哥哥,當即問道:「是何藥,我這便派人去尋。」葉雲翎抬手便寫了一張紙,字跡張狂放肆,不拘小節,但一筆一划遒勁有力,透露出主人不俗的書法.功底。
冷邪抬眼看了看,由衷讚嘆道:「好字,公子白衣真不是浪得虛名。」葉雲翎應了聲過獎,便隨著下人來了秋水居。
那些藥材其實不是冷懷要用,而是她有用,要治冷懷,只要自己一滴血再配上針灸即可,畢竟毒和針本就是她下的。
裡面有兩味藥想拿到也需要費一番周折,但是暗影樓的人必定會被抽調走一部分。那葉雲翎想進入卷宗室的阻力就會小更多了。
葉雲翎和冷邪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他撤去監視她的影衛,自己沒有被人盯著的習慣。
「姑娘,樓主吩咐屬下來送些藥材來。」一個將托盤舉過頭頂的小廝躬身道。葉雲翎撇撇嘴,怪不得慕止修能在暗影樓出入這麼方便,而且那麼及時地給她解難。
原來是偽裝成了暗影樓的小廝,他拿來的藥材的確是冷邪給的,都是一個養氣補神的藥,葉雲翎拿起幾個聞了聞:「這是怕我恢復不好,救不了他的好弟弟嗎?」
慕止修沒有接話,只是趁機塞了一張紙給葉雲翎,道:「姑娘早些歇息,屬下告退。」
葉雲翎坐在桌前,又看了會兒書,天色已經很晚了,葉雲翎發了個哈切:「明日若被我發現還有影衛監視,那很抱歉,本人不治了。」說完,葉雲翎就爬上了床。
冷邪的書房裡正跪著一排影衛,冷邪怒喝道:「一群廢物!連一個江湖郎中也監視不了,還能被發現,我暗影樓要你們何用?」跪著的影衛一言不發,心中對葉雲翎可是恨得牙根痒痒,也怕的心顫,這到底是什麼魔鬼,耳力如此強大,他們已經撤的很遠,很小心了,竟還會被發現。
第二日秋水居果真沒了影衛,葉雲翎很舒心的申了個懶腰,前一秒還在樹下沉思,下一秒便沒了人影,葉雲翎趁著影衛換班的空點,憑藉高超的輕功才出了暗影樓,直奔悅來客棧而去。
悅來客棧二樓靠窗。這是慕止修留給她的紙條,果然在這裡找到了慕止修,慕止修已經摘下了面具,見葉雲翎來了,起身迎接道:「止修見過秦王。」
葉雲翎顯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後也就釋然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此時慕止修遲早會知道,所以也沒有反駁,只是大方自然地問道:「你是何時確定我的身份的?」
「就在剛剛。」慕止修直接接話道,「葉雲翎,葉羽,我是早該明白的。」慕止修的確是剛剛才確定。慕止修自那一晚夜探秦王府被發現後,還去過一次秦王府,就在秦王禁足當天,只是那天他還在門外糾結是從正門通報進呢,還是暗中進去時,就發現葉雲翎從裡面出來了。
直到公子白衣又出現在武林大會上,慕止修才懷疑葉羽與葉雲翎容貌這般相像的人本就是一人。而方才其實也只是試探,因為秦王是個女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讓他沒想到的是葉雲翎竟沒有反駁,看著面前風輕雲淡的葉雲翎,他不由問道:「你不擔心我向淵寧皇帝告密?」
葉雲翎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飲了一口才道:「如果你會告密,那木屋談判時便不會救我。」
葉雲翎看了看窗外,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們之間的救命之恩現在是我欠你了,你今天來應該是有問題要問我,只要我知道,我必定不隱瞞。」
慕止修從腰間解下玉佩放在桌上:「便是這枚玉佩,你此次進暗影樓,可是與這枚玉佩有關?」
葉雲翎點點頭:「不錯,在這世上還有一枚與你的玉佩一模一樣的玉佩存在,只是幾年前它遺失了,現今也不知在何處。」葉雲翎又拿起玉佩端詳了片刻,「關於玉佩就是這麼多,暗影樓里應該有我想要的答案,這是我能說的。」
葉雲翎說完就把玉佩還給了慕止修,慕止修接過問道:「那它的原主人是誰?」葉雲翎笑著回道:「慕兄,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恕我不能告知。」
葉雲翎話音剛落,就看見客棧樓下來了一行人,還是她的老熟人——安王,墨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