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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譚巍受責,雲翎回歸

2023-12-14 18:54:08 作者: 夏木婼
  葉雲翎墜崖那日,謝聽白絕望過後,一字一頓地說:「墨睿軒,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山河崩裂!我要用你最珍視的天下祭奠我哥的亡魂。」說完,謝聽白笑了,笑的妖艷,笑的無心。而無界隱瞞了謝聽白暴怒之中下的屠戮山河的命令,雖然後來謝聽白撤回了這一命令,但無界還是因為違背命令而在刑堂走了一遭。

  山崖之上,靜默片刻,譚巍擔心軍營出事,便快馬加鞭先趕回軍營,其他人繼續搜索葉雲翎的蹤跡,而謝聽白則繼續檢查現場,他不會放過任何與這件事有關的人。

  待謝聽白處理完現場的事,返回紮營地這才發現,全軍竟後撤了不少,謝聽白來不及多想,立刻又奔向新的營地。守營的人都識得謝聽白,便放他進去了,一進去,謝聽白就發現氣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你們都給老子起來,別求那個小人,老子這輩子只認秦王這一個主帥!」謝聽白剛到帥帳附近,就聽見譚巍的聲音,連忙三步並兩步走到正廳。

  只見譚巍被架著往外走,而正廳的地上還跪著一眾隨著葉雲翎出生入死的將領,主位上正是皇帝新派來的主帥、與葉雲翎結怨已久的——江曹。

  謝聽白見狀怒火中燒,一腳踢開押著譚巍的人,兩步過去揪住江曹的衣領質問道:「江曹,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呀?他們都是戰神葉帥的將士、國家的功臣,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江曹不急不緩地扒拉開謝聽白的手,不怒反笑:「戰神葉帥?本帥就姑且承認他的名號,因為本帥從不和死人爭。」說罷,也不管謝聽白,下令道:「譚巍恃功而驕,目無主帥,拖出去軍棍三十,以儆效尤,再收押地牢,回朝後恭聽聖裁。」說著還裝模做樣的向著左上方拱了拱手,他有的是辦法讓譚巍死在路上。

  謝聽白一甩袖,揮劍指向又重新押起譚巍的人道:「葉帥生死不明,想動他的人就先放倒我!」江曹毫不相讓,片刻未停地接口道:「謝聽白,你這是蔑視軍法,信不信本帥讓你人頭落地?」

  「好個人頭落地,你哪兒來的狗膽,本世子若有任何事,就算是礙於面子,你以為安樂侯府會放過你嗎?」謝聽白毫不示弱地懟了回去。

  「來人,將安樂侯世子拿下,關在偏房,除日常飲食,任何人不得進入。」江曹在謝聽白話音剛落就請出了他的上任聖旨,挑釁般的看向謝聽白。

  謝聽白還欲說話,只見譚巍掙脫開押著自己的人阻止道:「多謝世子相救,葉帥生死未卜,世子還需保重自身。」說完自己趴在了院中的刑凳上。

  謝聽白自然知他沒說完的話,只能忍痛而去。偏方離正廳較遠,一路上,謝聽白雙手緊緊攥著,聽著耳畔的軍棍聲漸漸模糊直至被關進偏房,便一拳砸在了牆上以發泄壓抑的情緒。

  謝聽白喘了幾口粗氣才勉強平息了怒火,也正是這時才撤回了他的命令,因為他懂,葉雲翎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百姓,他不能親手毀了這一切。

  聽完這一切,葉雲翎點點頭,無界便隱入了暗處,待她趕到營地時,遠遠便見兩軍正在對峙,但淵寧明顯處於弱勢,葉雲翎出其不意,以鬼魅的身法挾制了對方主帥,勒令其退兵,這一樁麻煩就此解決。但葉雲翎卻被江曹拒之門外,並放話,除非葉雲翎摘下面具證明身份,否則絕不放她進來。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天下誰人不知,戰場之上葉雲翎從不摘下面具,就連上朝帶不帶面具也無人管得著。跟何況,曾經的三軍統帥被拒之門外卻無可奈何,這一點也足以用來噁心葉雲翎了。

  葉雲翎冷眼看了看裡面的江曹,緩緩摘下面具,露出裡面陰陽調和、平靜冷俊的臉龐,薄唇輕啟:「現在信了?」

  還不待江曹說什麼,葉雲翎就已被三軍迎進了營地。江曹還死心不改,從主位上拿出聖旨,頤指氣使地說道:「葉雲翎,聖旨在此,本帥已替你掌管三軍,依禮,軍營相見你該向本帥行禮吧。」

  葉雲翎一臉看白痴的樣子,幽幽地問道:「是嗎?」說著便有小兵上前褪下她的盔甲,披了件黑色的披風,輕輕一楊,便坐在了主位上。舉手投足間皆是上位者的氣場,江曹竟是沒有勇氣打斷她的行動。

  直到葉雲翎坐定,向他偷來疑問的眼光,江曹才支吾了兩句,又覺得自己本就有理,沒什麼可怕的,這才大著膽子說道:「葉雲翎,本帥早聽聞你治下嚴謹,想必軍法無情是知道的,你現在這樣,是目無尊卑,罔顧軍法!」

  剛說完,葉雲翎就鼓著掌站了起來,笑眯眯地讚揚道:「好!好一個目無尊卑、罔顧軍法,多日不見,口齒倒是伶俐不少,不過記性卻不怎麼好了。」

  說著,笑容就已經消失了,常年軍隊裡積攢出來的威壓毫不收斂,冷聲道:「江曹,是不是本王的和善,已經讓你們忘了本王的身份了?嗯?」

  江曹一聽葉雲翎自稱「本王」,這才想起來她還是世襲秦王,少年將軍。多年來以統帥的身份出現,已經讓人淡忘了她秦王的身份。但事已至此,江曹只能繼續說道:「不敢,但軍中以統帥為尊,若是在朝堂,江曹定拜見秦王,但在軍中,即便是秦王,也要受軍法約束!」

  「好,那本王問你,統帥信物為何?」葉雲翎又坐了下來,大有要心平氣和,與江曹好好談談的樣子。

  江曹臉色突然刷白,是了,統帥的信物,自然是兵符,但兵符他——沒有,她——有。當初以為葉雲翎已死,聖旨便暫時充當的兵符的作用,但在先皇賜下的兵符面前,一切都沒有效用。

  「江曹,睜大眼睛看清楚了,現在,還需要本帥給你見禮嗎?」葉雲翎淡淡開口,翻手便亮出了三軍兵符,帥帳內齊聲道:「參見大帥,大帥之令,末將等粉身碎骨,萬死不辭!」全軍將士都不服江曹的統帥,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直到現在,他們終於不受他的指揮了。

  江曹也面如死灰地跪倒:「江,江曹——參見大帥。」

  葉雲翎大手一揮:「來呀,江曹目無尊卑、罔顧軍法,拖出出,軍棍六十,關押地牢,明日押回京都,請皇上聖裁。」葉雲翎怒了,誰不知道江曹是皇上的人,把人打了又送給他處置,是賣他人情?還是向他示威?那只有當事人知道了。偏偏人家做的有理有據,皇上還沒辦法找麻煩,要怪只能怪江曹自己蠢了。

  外面很快傳來江曹的辱罵,葉雲翎仿佛沒聽到一般,越到後面,聲音越小,最後辱罵變成了求饒,但葉雲翎依舊無視。直到行刑兵回稟已經打完,葉雲翎才闊步走了出去,蹲在他面前,用手指勾起江曹的下顎:「江曹,你該慶幸你只打了譚將軍三十棍,否則本帥保證,你活著走不下這個刑凳。」

  江曹身後火辣辣的疼痛正蹂躪著他的神經,滿腔的怒火無以復加,他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葉雲翎,皇上不會放過你的。」又向前探了探,附耳道:「秦王的下場都是一樣的。」隨後如同癲狂一般大笑起來,葉雲翎的眼神漸漸冰冷,最後將丟下一句話:「江曹神智癲狂,防止其胡言亂語,把嘴塞上帶下去。」便走向了關著謝聽白的房間,又吩咐人將譚巍帶到帳篷上藥。

  只有暗中的無界看到了葉雲翎廣袍之下的手勢,明白了她的指令。江曹在他說出這一句話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不能安安穩穩回京了。雖然結果不會改變,但過程才最重要,不是嗎?

  謝聽白一見葉雲翎便是一個熊抱,葉雲翎尷尬了一瞬便把他推開:「沒大沒小的像什麼樣子。」雖然這麼說著,卻是拍了拍謝聽白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葉雲翎估摸著譚巍已經上完藥了,才與謝聽白一起去了譚巍的帳篷,譚巍一見葉雲翎,便要下地行禮,還要請失職之罪,葉雲翎趕忙免了他的禮,讓他不必下床,說著:「譚將軍何罪之有?」隨後起身對著譚巍抱拳一禮,說道:「是雲翎大意,讓譚伯伯受苦了。」

  譚巍一時老淚縱橫。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葉雲翎便與謝聽白回了帥帳,肅清軍營的事兒,葉雲翎已經交給了自己的老將做,這幾日的情況他們比自己更加了解。

  「小白,無界去過刑堂了,所為何事?」無界雖然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異常,但刑堂走一遭又豈會好受,葉雲翎早已看出了端倪,也大概猜出了原因。

  謝聽白一聽葉雲翎發問,當即乖乖地跪在一旁:「哥你已經猜到了吧,我那不是氣急了嘛,更何況我不是撤回這命令了嗎?」葉雲翎看著謝聽白這副模樣,哪裡還狠得下心罰他,所幸未釀成大禍,此事便就此揭過了。

  「小白,慕止修應該也快到了,今晚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出其不意!奪回這一城。」 葉雲翎正色道,這是當年先秦王離世前拿回的最後一座城池,後來皇帝軟弱,才又被連滄國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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