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歸隱

  霍宸沉吟了一會兒，齊文帝說的是實話，此次打仗，消耗了大齊的大量國力，但要是一味地卑躬屈膝，只會讓狼國貪得無厭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定會速戰速決」霍宸神色凝重地說道

  齊文帝點了點頭，便問道：「雖然眼見就快新年了，可是朕還是想你以大局為重，先回增城主持大局」

  霍宸本就是這樣打算，可心中還有一件牽掛之事，他看了齊文帝一眼，道：「父皇，兒臣此番回去，晴兒會留在京城，請父皇多多照顧她」

  這話一出，齊文帝的臉色便是一變，他抿了抿嘴唇，冷笑一聲：「皇兒，上一次你為了這個女子與朕頂撞，朕還沒有那麼寬的心胸」

  任誰都看得出來，齊文帝此時的心情不悅，連項公公都不敢看齊文帝一眼了

  可是霍宸偏偏就往下說下去：「兒臣自知那日衝動，如今向父皇賠罪」

  說罷，他便是走到了齊文帝的跟前，打算跪下去，可是齊文帝卻冷冷地別過頭，說道：「只要你心中沒有那個女子，朕的心情便舒暢多了，皇兒，你怎麼就不能清醒點，如今她的父母已死，她肯定是想找機會報仇的，留著她，必定是禍患」

  霍宸微微抬眸，他自然是明白齊文帝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這樣的人」霍宸說道，「兒臣可以保證」

  「保證？最毒婦人心啊」齊文帝有些痛心地說道，「木雁容便是最好的例子，她也是會一樣的，皇兒，你將來會是帝王，你的後宮之中不能有這樣的女子，要是她干預到政事，那便是大齊的不幸啊，再如此下去，大齊氣數便盡了」

  霍宸抬起頭，直視著齊文帝，醞釀了一下，便是說了出口：「父皇不必擔憂此事，兒臣已經與晴兒商量好，這場戰事一過，兩人便是歸隱山野，不問世事，如此一來，父皇也就可以放心她不會變成第二個木雁容了」

  齊文帝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霍宸，他伸出手指著霍宸，氣憤地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歸隱山野？！你可是霍家的子孫！你是將來的帝王！」

  霍宸唇角拂開一抹淺笑，有種讓人容易覺察到的柔情，他輕聲說道：「父皇，兒臣並不在乎這些，只想著和自己心愛之人一同lang跡天涯，廝守終身罷了」

  「不肖子！！」齊文帝一聲怒吼，便是將小几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那名貴的茶杯掉在地上，碎裂了開來，那熱茶更是濺到霍宸的衣角，可是他卻渾然不在意

  霍宸心裡已經有許少的愧疚，他這般歸隱，怎麼說來還是不孝，但是一想到木晚晴，他在心中也就下定了決心

  「請父皇成全」霍宸跪了下來，俯首道

  「皇兒，你辛辛苦苦才走到今日，你如今為了一個女子，居然想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值得嗎？」齊文帝嘆了一聲，想不到他的兒子亦是一個痴情之人，居然會為了木晚晴下了這樣的決定，「你如今是王爺，有權有勢，要是木晚晴與你歸隱山野之後，你便什麼也不是了，她那時候還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嗎？皇兒，不要被沖昏了頭腦」

  「就算是讓她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她也是不會歡喜的，兒臣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霍宸低聲道，「兒臣選擇這條路，不會後悔」

  「難道你就棄大齊不顧嗎？！」齊文帝仍是是勸阻霍宸，「再怎麼說，你母妃也不想你如此」

  霍宸一怔，過了良久，他的神色有些哀傷，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母妃曾說過，天下女子都是盼著，自己的所愛的人亦是對自己一心一意的母妃這一生都不能得到了，兒臣想著，若是母妃還在世上，也不會反對兒臣的」

  「好……好一句不會反對」齊文帝點了點頭，他一掌拍在小几上，字字鏗鏘有力，「那好，朕就如你所願，等你凱旋而歸之日，就立即帶著木晚晴離開京城，今生今世，都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霍宸的身子在顫抖著，他想不到齊文帝居然是答應了，他心中萬分感概，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顫聲說道：「謝父皇，兒臣無以回報父皇的養育之恩，唯有是叩三個響頭」

  說罷，霍宸便是叩了一個響頭，齊文帝低頭看著，心裡也不是什麼滋味

  他最鍾愛的兒子，難道就這樣離去嗎？

  地上仍有茶杯碎片，霍宸卻全然不管，他的額頭有細小的血珠滲出，齊文帝終是不忍，擺了擺手：「罷了，下去」

  霍宸怔了怔，卻依舊堅持下來，三個響頭叩完之後，才退了下去

  齊文帝盯著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項公公連忙讓人來清掃碎片，他看了齊文帝一眼，看齊文帝臉上已然沒了怒氣，才敢問了出口：「難道皇上真的讓王爺歸隱嗎？」

  「那你認為呢？」齊文帝卻是反問了一句

  項公公趕緊低下頭，驚惶地說道：「奴才不敢胡亂猜測聖意」

  齊文帝冷笑一聲，心中根本不把霍宸剛才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他喃喃地說道：「宸兒確實是治國之才，他的機智勇敢，朝廷大臣早已是有目共睹，也只有他繼承皇位，才讓人信服」

  「那皇上為何還要答應？」項公公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齊文帝應該是極力挽留霍宸的

  齊文帝摸著手指的玉扳指，他微微蹙眉：「你沒看見他剛才是多麼的堅決嗎？朕說什麼也是無用的，那倒不如先穩住他的心，朕再想別的辦法」

  但是霍宸要做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夠阻止得了，齊文帝這樣說，只不過是權宜之計，雖然霍宸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可是最關鍵的人，便是木晚晴

  只要她一消失，那就是天下太平了

  「皇上，奴才心想，既然王爺是想帶著木晚晴走，那皇上應該是先解決木晚晴，那王爺那兒也就好解決了」項公公也是想到這一點，便提出了主意，「木晚晴曾經行刺皇上，皇上正好利用這個做文章，將木晚晴處死」

  齊文帝皺著眉頭，他亦是想過這樣的辦法，但是霍宸一定不會輕易妥協，只怕到時候他與霍宸的父子關係會僵化，到時候得不償失，那便是更加糟糕了要是下毒，那霍宸也必定會認為是他下手的，結果也是一樣

  思來想去，似乎都是碰不得木晚晴的半根頭髮

  想不到他身為一朝帝王，居然就煩心這種事情

  莫非真的要讓霍宸與木晚晴一同離去？齊文帝心中自然是不願的，霍寰已然是罪人，可他那幾個兒子，終日為了權利勾心鬥角，在他被木雁容囚禁在宮之時，沒有一點兒的關切之意，也只有霍宸策劃營救自己，更是讓他重登帝位

  齊文帝的心中早已是認定了霍宸便是繼承皇位之人，可是，霍宸卻一直執著於一個不該愛的女子

  這是霍宸的劫數嗎？

  齊文帝已經是千方百計想要離間他們兩人，但是如今看來，兩人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即使木晚晴喪父，也是如此地冷靜，他原以為木晚晴會不顧一切地想要報仇但是如今風平lang靜，這也不代表木晚晴沒有任何的野心，只怕木晚晴在等一個時機

  不得，齊文帝的眼神銳利起來，他一定要除掉這個女子，不能讓她成為第二個木雁容，危害了大齊的江山！

  兩人從皇宮回來之後，霍宸便是去找官員商量籌集軍餉的事情，木晚晴知道增城的藥材不足，思來想去，與其自己一個人留在王府里胡思亂想，倒不如出去走一趟

  桂馨知道木晚晴的身體虛弱了不少，也是要求同行

  即使是在冬日，可是擺攤的小販還是一個都不少，商鋪也是照常開門做生意，看來京城還是一片繁榮的景象

  「夫人，前頭正是夫人以前診病的醫館，現在仍在為窮人診病呢」桂馨指了指前方，高興地說道

  桂馨不說起這事，木晚晴倒是忘了，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醫館還是如往常一樣，在寒冬里，有更多的窮人排隊看病，看到那些窮人穿著單薄的衣衫，她也是有些黯然她緩步走進了醫館，那煎藥的小廝認得她，驚喜地喊了一聲：「夫人，您怎麼來了？」

  「許久不來，今日得空，便來看一下」木晚晴笑了笑，看見醫館仍是那個老大夫坐鎮，可是她曾經診病的位置還留在那兒，她的心頭一熱，很多事情都沒有變

  她走了過去，嘴角的弧度剛剛好，讓人一見難忘她的手摸著那冰涼的木桌，過了好一會兒，才坐了下來，大聲地說道：「各位也可過來這邊，一樣為你們治病」

  「夫人，這樣好嗎？你的身子……」桂馨擔憂地說道，想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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