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打臉，不知好歹

  那天之後，陰影再次警告了她一次，千萬不能再出類似的事情。

  可……

  皇后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說她已經被聞人千絕發現？那麼好，她們互相在暗地裡都知道對方發現了自己，計謀也都會在暗地裡舉行。

  她不僅拿出「黑寡婦」來對付聞人千絕，賞菊宴上更是設置了重重陷阱，只等聞人千絕往裡面跳了。

  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

  皇后又吃了一口東西，實在心中有事情咽不下去，起身問下人：「皇上最近如何了？」

  「回稟皇后娘娘，皇上的身體似乎一直很差，臥床不起。」下人們回復道。

  皇后眉眼中擠出了一絲憂慮：「擺駕，本宮要去看望皇上。」

  賞菊宴的當天，果真如聞人千絕所料，熱鬧非凡，各位王公大臣都接到了帖子，攜帶家眷盛裝出席。

  當初跟聞人千絕一起參加選秀的幾個秀女，年紀尚幼的有隨著父母一起來的。年紀稍大一些的，家裡也都給擇選了良配，隨著夫君一起出席。

  年輕女子當中，聞人千絕倒是有不少認識。

  而她一襲淡黃色的衫子，輕薄若煙霞氣息，疏懶地站在盛開的菊花叢邊，也說不上人和花朵，哪個更加嬌艷。

  聞人千絕手中把玩著一個小酒盅，勾勒一抹邪邪的笑意。

  看起來，人都要到得差不多了呢。

  「太子妃近來可好？」一個模樣秀麗的女人走了過來，先行禮，然後淺淺笑問。

  聞人千絕有印象，這也是當初秀女中的一個，尚未出嫁：「我一向不錯，清月姑娘呢？」

  那女人見聞人千絕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隨即眼裡帶了幾分的感激：「難得太子妃還記得小女的名字，托太子妃的福，也還好。」

  她剛說了沒有幾句，後面的一個女人已經笑開了。

  臉上帶了幾分的諂媚，也湊了過來：「太子妃可還記得我麼？」

  聞人千絕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三圈。

  她的記性一向不錯，雖然對於垃圾人不想記得，沒辦法，天生的過目不忘。

  這個女人，就是當初整日圍在夏雲柔和聞人雪汐身邊，等著看她笑話的。

  「不認識。」

  聞人千絕面無表情地抿了一口杯中之酒，優雅，冷漠。

  那女人臉色一僵，隨即又提醒道：「太子妃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正常。我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

  聞人千絕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刀鋒般的雙眸中一丁點的感情的都不帶。

  看得人心頭髮冷。

  就是這個表情！那女人一下子想起來了。當年聞人千絕選秀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無論她處在什麼境地，好像都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她恨聞人千絕的表情！

  更恨那麼多人選秀，只有她，真的嫁給了皇子，還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那一位！

  聞人千絕見她臉上的肉都在抽搐，更嫌惡地別開了目光。

  這一下不啻於當著別人的面，給了那女人一個耳光！

  她也識相地不再說什麼，灰溜溜地退下去了。

  清月見她走了，才開口道：「太子妃不記得了啊，那是當初秀女中還比較出挑的，於家的……」

  「於妙妙。我知道。」聞人千絕面不改色地又抿了一口酒，享受著這種陳年佳釀的滋味。

  清月哎了一聲，懵懂的小臉才逐漸平復了下來。

  原來太子妃不是不記得，是故意在打她的臉呢！

  「清月，還不過來，纏著太子妃做什麼！」不遠處，清月的爹喊了她過去。

  聞人千絕眼眸一深，那個老臣子也並不是怕自己女兒打擾了她。而是……現在朝堂當中突然之間支持百里初辰的人多了起來。

  有些人，是不站在自己夫君這一邊的。

  這種聚會上，讓人看到自己女兒跟她交往過密，並不好。

  「呵……」

  聞人千絕冷笑一聲，身後隨即傳來了低沉醇厚的嗓音：「誰惹你不高興了，嗯？」

  不用回頭，不用聽到他好聽到極致的嗓音，聞人千絕就能知道身後站的人是誰。

  因為，一剎那的時間，似乎宴會上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灼熱得，恨不能把聞人千絕燒成灰燼。

  只有他，才能走到哪裡都迅速引起這樣的目光。

  百里夙夜的玄色衣衫上用紅的線繡著大朵盛開的彼岸花，開得絢麗妖嬈，盛世天涯。彼岸花跟菊本來就有相似之處，倒是也頗為應景。

  而他醉人的眸子更是不能看，只要一看，就容易掉進去。

  聞人千絕一下子火氣都沒有了，淡淡地揉了揉鼻尖：「沒什麼，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而已。」

  「那我們下次就不參加。」百里夙夜的聲音輕飄飄的。

  聞人千絕卻知道這句話的力量有多重！

  身為太子妃，她可以任性到不喜歡就不來麼？根本不可以！

  尤其是給她家男人帶來麻煩的，那就更加的不可以了！

  「到那邊去吧，人差不多到齊了。」聞人千絕挽起了自家男人的手，被他甩開了。聞人千絕一個錯愕，還沒等抬頭去看他什麼意思。

  百里夙夜重新親自挽起了她。

  淡漠的表情上沒有一絲的裂痕，唯獨握著她的手是溫暖的，直接傳達到了心裡。

  「走吧，蠢女人。」

  百里夙夜牽著她的手走上了台子。

  無數道目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其中還有竊竊私語，聞人千絕忽然明白過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這裡所有的人拿來分析、當做談資！

  剛才她主動挽起男人的手，會讓她被看作不受寵！讓這些挖空心思製造他們不合傳聞的人有機可乘。

  而身邊的這個男人，給了她最大的支持。

  聞人千絕皺起自己小巧的鼻子，奇怪他有時候看起來什麼都不懂，有時候好像又沒有什麼不懂的。

  「還有人沒到。」

  百里夙夜優雅入座，兩道暗衛驟然現身，面無表情地在他身邊侍立著。

  場上的人都在互相寒暄著，皇上皇后還沒到，賞菊宴不算正式開始。

  他們兩人的座位僅次於皇上皇后的座位之下，紫檀木的桌子雕刻極為精緻，純黑的椅子不知是哪裡來的，一看便尊貴奢華。

  百里夙夜冷漠如同天上不可捉摸的神仙，聞人千絕一身黃衣美若絕世，卻慵懶痞氣。

  兩個人交相輝映，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四大家族的人還沒到。」聞人千絕說完，輕笑了一下：「或許，現在應該叫三大家族了。」

  聞人家族早就被她親手給滅掉了。

  「還有別人。」百里夙夜也不著急，目光落在面前的乾果碟子上，一動不動。

  聞人千絕打量一番，挑了眉：「耶律修和耶律藍煙？殿下別人都不惦記，偏偏惦記他們。」

  百里夙夜嘴角挑上一層曖昧不清的弧度：「耶律藍煙不是已經被你毀容了？」

  「是啊。」

  聞人千絕翻了個白眼，忽然想明白了他什麼意思：「我沒吃醋。」

  「哦。」某殿下不置可否。

  聞人千絕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他一直看著面前的果碟，一看就是感興趣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目光都不離開！

  「蠢女人，本殿下想吃這個。」百里夙夜終於開口。

  「自己剝。」聞人千絕滿心不管。

  奈何某殿下的眼神就那麼一直盯著。一碟瓜子而已，也值得他那樣？

  下面一群女人的眼神兒簡直躍躍欲試了，滿臉「聞人千絕你要是不給殿下吃，我們一萬個樂意給殿下剝！」的神情。

  迫於壓力，聞人千絕惡狠狠地把碟子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纖纖玉手伸了進去……

  「裴家裴遠歌、裴遠空、白家家主白盛落到——」

  外面的當值人喊了一句，立刻，滿院子的喧譁聲都定了一下。

  率先走進來的竟然是裴遠空，脫去平時穿著的軍服，平常的衣服都穿得筆挺傲然，臉上始終如同戴了一層鐵面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

  那張俊逸非凡的容顏還是讓在場的女人們小小地激動了一把。

  而他身後的人走進來的時候，許多人甚至忍不住失望地「唉」了一聲。唉完之後自己覺得失言了，臉紅地互相看看。

  裴遠歌似乎天生就帶著風流的氣場，尤其是那雙桃花眸一彎，簡直占盡風流。

  而，如今這雙桃花眸別說是逢場作戲了，就是看都不會看別人一眼了。

  心心念念地黏在了白盛落的身上。

  白盛落仍然一身白衣，傲骨寒霜，髮絲只用一根簪子挽了起來，雖然簡單，頗有大家風範。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容顏上，一雙烏黑的眼睛一向淡然。

  只有在看到聞人千絕的時候，才會露出笑意來。

  裴遠空在裴家的位置上坐下了，筆挺的身姿利落非凡，仍然很帥氣。

  可……

  裴遠歌就那麼當眾跟著白盛落坐到白家那邊了，讓所有人震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是赤裸裸的不要臉啊！

  「聽說白家的這個家主年紀輕輕造詣很高呢。」

  「呵，當年還不是跟我們一起選秀過。能有多大厲害，我看啊，是最近修習了什麼勾引男人的法術。裴大少什麼時候會專情於一個女人，這你還看不出來？」

  她們把聲音壓得很低。

  不巧，聞人千絕的耳朵很靈敏。

  她的手微微一動，內力帶風！酒杯里的酒水霍然騰起，朝著後面那個說白盛落壞話的女人射過去了！

  啪！

  別人都沒有看清的時候，那酒水就狠狠地抽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哎呀。」聞人千絕面無表情地感嘆：「酒灑了。」

  眾人都嚇傻……

  當著那女人的夫君面這麼做，太子妃就不怕自己打的是兩個人的臉？

  那女人仿佛挨了一個耳光，臉頰都紅腫起來，眼淚瞬間湧出！「太子妃……」

  聞人千絕眼皮子都沒抬，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隨著水流緩緩地流入杯子裡，她淡淡道：「哭什麼？到了皇宮裡哭，你可知是什麼罪？」

  那女人變了臉色。

  皇宮中明面上只有皇室成員死去，才可以哭！她此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