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怎麼可能

  自己每年都會來到這個地方，完全是出於當年的師生之情。

  可是這兩個後輩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地方，已經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佟湘淚光點點，「我就是丞相大人家的女兒，當年那個逃出生天的女嬰。」

  這句話猶如平地起了一聲驚雷，讓身邊的人無法接受這件事。

  孫大人臉上的神色不可置信，一臉茫然的看著對面的人。

  過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平復自己的心情，難怪看這個人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原來這眉眼之間相似他……竟然是因為這個，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命運無常。

  不過一想到當年公布的所有真相，又頓時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迷霧重重。

  因為當年已經公布了夫人所生的那個孩子，早就已經死在大火之中。

  哪裡會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不過這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你真的是那個逃出生天的女嬰嗎？這怎麼可能……」

  孫大人緩緩坐在位置上，好像對眼前的這一切都無法接受。

  的確是因為這個消息太過荒誕，不過又讓人忍不住去相信。

  太子殿下在一旁說道，「的確如此，當年丞相夫人的貼身婢女帶著人離開了，而那個所謂的女嬰，不過是她狸貓換太子的手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佟湘才會長大成人，否則想要在這個京城中順利成長，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啊！原來當年這個人還留了一點手段，不過現在看來倒也無傷大雅，真是十分慶幸！」

  孫大人眼中逐漸明白這件事，不過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才回到京城中？

  難道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還是說整件事情都被蒙在鼓裡？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因為夫人身邊的人一直都膽小如鼠。

  更何況是一個女流之輩，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作為。

  不過今天能夠看到老師的女兒，安然無恙的站在眼前，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臉上的笑容逐漸蕩漾開來，「只要你能夠平安無恙，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可是我只想為爹娘證明清白，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人……」

  這件事情處處透露著詭異，千萬不能貿然行動，否則只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最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因為丞相大人一直都把握著朝堂上的動靜。

  就連當今的皇上都無可奈何，只能放縱丞相大人如此。

  看來整個朝堂之上，已經沒有能夠跟丞相大人對抗的人。

  孫大人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由得將目光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多年以來太子殿下跟丞相大人之間，一直都互為死敵。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不久之前才會慘遭別人的殺害。

  不過幸好太子殿下福大命大，並沒有喪命於這些人手中。

  反倒機緣巧合之下被丞相家的女兒救起來，黨真是讓人覺得驚奇。

  孫大人眼中的恐懼逐漸平息下去，「如果真的要證明清白，恐怕要費不少的功夫，而且這其中的危險你是知道的……」

  「不管這件事情有多麼困難，我都不會放棄尋找真相。」

  剛才的隻言片語里，可以窺當年的真相。

  只是現在苦於沒有任何的證據，就算告訴皇上也不會相信。

  更何況皇帝本就對這些事情十分忌諱，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很可能就會含冤入獄。

  「可是，丞相大人當年的確是冤枉的，既然湘兒想要這麼做，本殿下一定全力支持。」

  楚瀟溫聲說道，眉目之間帶著一點點愧疚。

  長時間以來都在忙活其他事情，沒想到忽略了這一點。

  楚瀟整個人都覺得難以安心，可惜自己沒有騰出手來去管其他事情。

  否則這種真相還用得著尋找嗎？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佟湘的眼睛。

  佟湘終於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可是當年，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嗎？」

  孫大人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半響之後搖搖頭，「皇上當年對於造反二字十分忌諱，而且軒轅大人所提交的文書鐵證如山，皇上來不及想太多，直接就下令讓人抓起來……」

  如果這二者之間真的有什麼關聯，那自己為什麼時至今日才知曉？

  這個念頭剛剛一閃而過，佟湘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不由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皇上並沒有下令殺人？」

  「沒有，皇上循規蹈矩，雖然怒火中燒，可是沒有直接讓人殺人……只不過不清楚為什麼，那天晚上丞相府走水，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恰好夫人生產，一時之間人仰馬翻……」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造成整件事情的後果。

  其實人都已經死了，這些人的目的都達到了，不應該繼續追究責任。

  只是，軒轅大人那邊似乎不樂意，就算在丞相大人死後，也從來都不肯放過他。

  以至於京城中到處充斥著流言，多少讓人觸目驚心。

  那些寒門學子當然不樂意，平日裡丞相大人一直都是高風亮節。

  怎麼可能會做出謀反之事？這件事情想必是有人特意策劃的。

  於是第二天寒門學子全部都跪在宮門口，求皇上能夠還原一個真相。

  可是當時的皇上年輕氣盛，這些寒門學子的舉動，不就是告訴天下人自己做錯了嗎？

  一時之間龍顏大怒，直接讓御林軍把人抓起來關進大牢中。

  整個京城風聲鶴唳，所有人都看明白皇帝的心思，鬧騰了幾日之後沒有繼續為丞相大人辯駁。

  正所謂人走茶涼，說的大概就是如此。

  太子殿下一聽到整件事情的經過，心中不由得惶恐半分。

  因為看起來，自己的父親是在這件事情當中的罪魁禍首。

  如果因此而影響兩個人的關係，那恐怕這件事情就得不償失了。

  「湘兒……」

  本來想要說的話，沒辦法說出口，只能怔怔的看著她。

  佟湘後退半步，從來沒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那自己的爹娘，豈不是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的真相攤開在眼前，只是血淋林的，讓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佟湘終於明白過來，李氏為什麼之前一直都反對她進京城。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一層意思，之前一直都把它想得太過簡單。

  不過眼下看起來，自己還真是低估這些人。

  調整一下呼吸之後問道，「之後皇上沒有任何的舉動嗎？」

  「之後就鬧出了藏寶圖的事情，更加確定了丞相大人的罪名，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這件事情逐漸成為京城裡的避諱，後來皇帝就讓人把這裡封起來了，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半分。」

  孫大人長舒一口氣，難怪覺得這個人莫名有些親近。

  一想到這個孩子在京城裡的所作所為，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女兒。

  否則也不可能會做到這種地步，自己還真是低估了李氏。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辛苦把小姐撫養成人，而自己卻躲在京城中苟且偷生，當真是羞愧不已！

  瞬間跪在地上磕頭說道，「小姐，當年的事情，現在才遲遲說出來，我……」

  孫大人一把年紀老淚縱橫，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兩個人急忙扶起孫大人，說了一句，「這件事情你保全自己沒有錯，更何況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是充滿著詭異之處……如果還有其他人死了，那才是罪過。」

  「只可惜這些事情，一直都沒有辦法為人所知，丞相大人他高風亮節，絕對不可能會做出謀反之事……」

  孫大人迫不及待的開口辯解，當年那個人的文采耀眼，放眼整個楚國都沒有人能夠企及。

  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簡直就是空口無憑誣賴人。

  楚瀟皺著眉頭問道，「那些所謂的證據，後來又被存放在什麼地方？」

  「這個微臣就不知道了，不過皇帝批准的文書，一直都在藏書閣之中，說不一定能夠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只是這件事情太過危險了。」

  自己身份低微，壓根兒就沒有進去一探究竟的機會。

  如果太子殿下跟太子妃親自去，有可能真的能夠見到這所謂的證據。

  到時候也可以按照這上面所說的東西去尋找，只是這所謂的藏寶圖，可能是欺騙別人的。

  這些不過就是江湖流傳而已，怎麼皇上跟皇后就相信了呢？

  孫大人低頭嘆息一聲，「微臣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或許已經早有定論了。」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一定會把真相公布於眾，不可能繼續讓我爹娘含冤九泉之下。」

  佟湘下定決心說道，仿佛不肯放棄這件事。

  身旁的人也跟著點點頭，「只要能夠幫到你，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本來就欠她一條命，即便豁出性命，又能如何？

  佟湘淡然一笑，只不過這笑容中隱藏了幾分蒼涼，讓人平白無故也跟著傷感起來。

  不由得摸摸她的腦袋，一切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