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心灰意冷

  一時間覺得自家的父皇有些不可理喻，為了讓自己接受他的安排，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只是現在的他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會任人擺布。

  殊不知皇上，也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上去考慮這件事。

  只是自己的一片苦心並沒有得到兒子的認可，反而更加讓彼此的關係越來越遠。

  皇上在御書房裡來回走動，可能是因為心裡擱的事情太重。

  沒有留意到這裡面早就已經進來了一個人，正望著焦躁不安的皇上。

  皇后娘娘揮退了身邊的眾人，「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本宮侍奉就可以。」

  這些宮女太監幾乎都沒有留下來，整個御書房裡突然之間空蕩蕩的。

  皇上聽到聲音猛然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影。

  一直以來都是陪伴在他身邊的皇后，也許只有皇后才是那個相伴一生的人。

  「皇后，你怎麼來這裡了？」

  好像那個人一直都是咬定不鬆口，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

  皇后勉強一笑回答道，「臣妾聽說皇上這幾日都焦躁不安，一直忙於對付朝堂上的那幫大臣，估計也很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所以今天特意熬了一碗燕窩，給皇上送過來嘗嘗看……」

  皇上滿意的看著皇后娘娘，胸中的那股怒火也逐漸平息下來。

  「如果我們的兒子能夠有你一半懂事，朕也不用這麼操心了。」

  皇上對這個事情耿耿於懷，皇后娘娘怎麼可能不知情？

  現在的皇上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夫君，稍微有一些不如意就會大發雷霆。

  可能是當皇帝的日子太久了，忘記了從前當王爺時候的卑微。

  只是目光里的不悅藏得很好，沒有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眼前的這個皇上也不知情。

  皇上一直都跟皇后娘娘發牢騷，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一番話早就被人記在心中。

  可能最近幾天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只是皇上忘記了一件事，皇后娘娘也是一個人，同樣也需要被人關心。

  身為一國的帝王，怎麼可能會關心後宮婦人的想法……

  「皇上，不如就讓臣妾勸說一下，這個孩子難免有時候會不懂事。」

  皇后娘娘收斂了心思說道，不想讓父子兩個人之間太過。

  皇上突然之間鬆開了手，「也行。」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仿佛不相信自家的兒子真會跟他對著幹。

  皇后娘娘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自己不能夠親自出面解決問題，恐怕宮中的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被傳得滿城風雨。

  到時候支持自己兒子的那幫大臣，很快就要轉變了方向。

  這些人一向都喜歡見風使舵，這不是慣用的手段嗎？

  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來到客棧里，因為沒有被任何人知道，所以這裡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很快就把人給攔住了，神色極為怪異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放肆！」

  直接把腰間的那塊牌子亮出來，生怕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會不認識一般。

  剛剛還想要阻攔的人見到這塊令牌之後，嚇得魂不附體。

  低著頭回答道，「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姑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那位姑娘現在可在客棧里？立刻讓她出來見我，主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這肯定就是皇后娘娘派來的，至於這個姑娘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早上剛剛出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估計一時半會兒是見不到人的。

  客棧里的店小二如實說明了這個情況，心中還是有些奇怪。

  只是自己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口，好像任何人都能夠做好這個事情，自己也是一樣的。

  在京城裡想要活命的話那就學會閉嘴，省得自己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聽到這句話，反倒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位姑娘是從鄉下來的，沒有見過世面出去閒逛也是應該的。

  自己在這個地方等她就行，至於能不能把人等到那就另說了。

  佟湘獨自一人去茶樓里聽書，覺得這裡的日子太無聊了。

  又沒有醫館，也沒有事情可以做。

  自己這雙手除了治病救人還真是什麼都不會，其實也蠻驚訝的。

  一看這日頭都要落下去，這才慢慢起身回到客棧里。

  結果剛剛路過大廳就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這裡還是有些原因。

  「姑娘，我們主子有請。」

  容不得佟湘拒絕，很快就被人帶到了一家戲園子裡。

  只是今天並沒有開戲，因為至關重要的兩個女人都在這裡。

  身份顯得尤為重要，不可能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

  「你終於來了。」

  皇后娘娘見到人之後率先開口說道，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只是眼裡的笑意未達眼底。

  似乎誰都沒有把自己的真實面目露出來，在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就學會了這一套，其實也見怪不怪。

  佟湘微微覺得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民女見過皇后娘娘……」

  「在宮外就不用這麼客氣，就當我只是一個尋常的婦人。」

  皇后娘娘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對頭，怎麼有種跟自己套近乎的感覺？

  可能也是自己的錯覺，最近幾天都顯得有些太過安逸。

  兩個人席地而坐，都在試探彼此的底線。

  皇后娘娘終於按捺不住了，「皇上在宮中對你說的那番話，不知道你這幾天有沒有想好了。」

  「如果皇后娘娘有任何的話不妨就直說，民女不喜歡這麼冠冕堂皇的做派。」

  因為自己本來就是一個現代人，玩宮斗這一套可能真比不過眼前的這個人。

  更何況還是一國的皇后娘娘，那是可以跟皇上比肩的存在。

  皇后娘娘聽到了話停頓半響，臉上逐漸浮現出苦色，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一般。

  「九皇子的性格你也知道，自己認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輕易鬆口，為了能夠娶你為正妃，這幾天一直都跟皇上鬧得挺僵的，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朝堂之上會發生一點事情。」

  皇后娘娘的話說到這裡，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呢？

  佟湘袖子下的這雙手微微握緊，「難道就因為這個事情而犧牲我的幸福嗎？要知道我們可是拜了天地的……」

  雖然自己不可能去宮中胡鬧，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的。

  哪怕是九皇子也不例外，其實仔細想想之前的一切舉動，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早就應該明白過來這是不可能的，只是那個時候的她鬼迷心竅。

  粗心大意的以為只要自己堅定，就可以迎一切的難題。

  佟湘沉下眸子，「如果皇后娘娘還是認為自己是對的，不妨我們就按照規矩來吧。」

  只要那個人給她一封和離書，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皇后娘娘卻否認了這句話，「本宮今天來這裡見你，並不是想要跟你說這些……而是讓你委屈一下，做側妃，整個東宮裡沒有人能夠為難你，光憑你救命恩人一個身份……」

  如果這兩個人不做出讓步，那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登得上皇位？

  更別提之後的那些事情有多難，朝堂上的那幫豺狼虎豹，更加不可能放過自己的兒子。

  皇后娘娘怎麼可能不清楚呢？如果不是因為在乎自己兒子的意願，絕對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跟佟湘說這麼多的事情。

  佟湘只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以及自己的心一沉到了谷底。

  半天了才開口說道，「皇后娘娘，既然不願意寫和離書，那就我來。」

  章貴妃在宮中來回走動，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沒想到九皇子一世英名，居然也會在這種事情糾結，這沒有什麼好選擇的不是嗎？

  一想到自家的兒子不受寵，整個人突然垂頭喪氣的坐在位子上。

  「皇后娘娘親自勸說這個人，好像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身邊的這個宮女打探了很久才聽清楚這件事，只是等到自己回來稟報，只能看到主子這副模樣。

  章貴妃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整個人眼中充斥著一股精明。

  「如果九皇子繼續執迷不悟，那本宮的兒子不就有希望了嗎？快讓他進宮來這裡一趟，本宮有要事相商。」

  四皇子很快就被人請進了宮中，沒想到自家的母妃居然這麼熱衷此事。

  頗為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件事情有兒子來解決就可以，其實母妃大可不必擔心。」

  因為九皇子那個人的性子擺在那裡，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楚瀟這個人，你千萬要把他給弄死，否則你將來的位置不可能坐得穩。」

  貴妃娘娘左右環顧了一下，對兒子說了這麼一句話。

  四皇子跟著點點頭，「母妃，這些兒臣都知道的，你不用這麼擔心。」

  安撫了一下貴妃娘娘後，終於在別人的目光下離開了宮殿裡，好像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