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兒臣來遲

  楚蕭自己都沒發現，可能是因為擔心過多的緣故，一直都想著佟湘的安危。

  剛剛要回房，一轉身就看見五皇子站在身後，滿臉的淡定。

  「你決定怎麼做？」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想的，無非就是進宮去見父皇，只是皇宮裡有不少的眼線，估計這件事情還需要你來安排。」

  自己總不能一直都讓父皇擔心，更何況父皇的身體本來就有點不好，如果繼續長此以往下去，恐怕只會讓某些人合了心意。

  五皇子眼中有些古怪，盯著眼前的人「以前你從來都不會說這些事情，一直都藏在心裡，怎麼現在反倒跟別人一樣了？」

  「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緣故，人，總是會改變的。」

  楚瀟淡淡一笑，說出的話卻極為涼薄。

  五皇子想想也是，一路上經歷了多少的風霜，是他不知道的。

  身為一個兄長，更加自責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九弟。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但是需要明天晚上才能進宮，在這之前你還是需要準備一下，免得被別人認出來。」

  「五哥的意思是要喬裝改扮嗎？」

  楚瀟有些驚訝，雖然自己久不在宮中，但是不可能宮中到了這種地步吧？

  難不成大哥跟四哥真的要動手了？這兩個人貌合神離，對皇位一直都是虎視眈眈。

  難道真的會聯合起來嗎？他們手中也有不少兵馬，但是大多數都被養在外面……

  一想到京城會發生這些事情，楚蕭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五皇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景色，「楚瀟，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朝堂上發生了很多改變。」

  之前那些門徒幾乎都倒戈相向，因為九皇子遲遲都沒有找到，你不可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吧？

  就算是別人也不可能做到這麼大公無私，實際上怨不得這些大臣。

  楚蕭滿臉的釋懷，「早就應該想到了，只是在想這個人，一直都沒有選擇其中的一位，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憋著什麼壞。」

  而且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宰相也參與在其中。

  「好了，現在天色已晚，還是多加休息吧，我馬上回宮去看父皇。」

  沒有別人守著，總是不能放心。

  楚瀟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老頭出現在一邊，語氣頗為擔心，「這次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五皇子安排了事情，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是南寶這裡的情況不被人傳出去。」

  因為更換了好幾個伺候的人，如果這些人出去胡說八道，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

  時間過得飛快，一天的時光很快過去。

  鏡子裡的那個人已經沒有九皇子的身影，「你說這樣真的能成功嗎？」

  如果待會認不出來，可就尷尬了。

  五皇子滿臉笑容，「一定會成功的，你就放心吧，大哥和四哥之間今天晚上有事商量，所以並沒有在宮中。」

  一提到這兩個人，楚瀟心中很不是滋味。

  「好。」

  一行人踏著月色上路，遠遠看去，不過是五皇子日常進宮請安。

  但是當事人心中卻十分激動，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過父皇，也不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個個都是豺狼虎豹，都覬覦皇位的人選。

  可是這次他回來了，那就一定不會讓事情陷入危險之中。

  寢殿裡傳出來抑制的咳嗽聲，讓人聽了忍不住跟著揪心。

  「皇上，五皇子來了。」

  身旁的李公公彎著腰說道，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伺候好皇上，否則皇上怎麼一直都病著。

  皇上聽到這句話揮揮手，「每天都來請安，真是難為老五了。」

  「兒臣見過父皇，今天身體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五皇子滿臉笑容走進來，看了一眼著周圍的人，這些宮女太監很快就退出去了。

  五皇子向來都不喜歡別人在身邊伺候，這是慣例，不過也有可能是擔心他們會傳什麼情況出去。

  直到這裡的人都走乾淨了，五皇子突然轉頭過來說道，「李公公，你還是去外面守著吧，別人守著本殿下不放心。」

  「是，奴才這就出去。」

  李公公知道自己失態了，但是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嚴肅。

  平日裡五皇子可不是這樣子的，可是突然看見他身後的幾個人，心中就覺得有點奇怪。

  為什麼這幾個人沒有跟隨他一起出去，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要跟皇上特意說明嗎？

  雖然自己十分不解，但是主子的命令還是要遵從的。

  皇上不明白自家的老五在搞什麼，只能問道，「怎麼連李公公都讓他出去了？」

  「父皇……」

  身後的人突然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讓面前的皇上幾乎不敢相信。

  這聲音……

  眼眶瞬間就紅了，「難道朕是在做夢嗎？不然怎麼可能聽到老九的聲音。」

  「是兒臣，是兒臣來遲了。」

  摘下了面具後，露出他那張容顏，皇上一時之間就驚呆了。

  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

  之前在夢裡見到過好多次，可是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場夢。

  「楚瀟，你真的回來了嗎？」

  楚瀟同樣哽咽著聲音，「是，兒臣這些時日，一直都很想念父皇。」

  父子兩個人抱在一起，但是心底還有疑惑沒解開。

  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皇上總覺得不放心，低低的說了一句，「川首，去外面盯著。」

  一個身影掠過，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人。

  父子兩個人坐在那裡，一段時間不見蒼老了很多，「父皇，兒臣來遲了，還請父皇責罰。」

  「說的什麼胡話，你能夠平安回來就很好了，但是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去調查你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這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皇上心中盤踞著的那些疑問，怎麼可能一直都埋在心底。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再說了，自家的兒子居然被人算計了。

  楚蕭看了一眼身邊的五哥，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實情，突然看到五哥搖搖頭。

  因為現在父皇的身體很差勁，而且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證據，只會讓父皇更加擔心。

  眼下還是先瞞著皇上再說，平安歸來就真的不錯了。

  楚瀟知道他的意思，「父皇，兒臣這就慢慢解釋給你聽……」

  「好好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總算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但是中間省略了很多東西，因為父皇的接受能力不可能這麼大，突然之間就說起佟湘的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接受得了。

  皇上皺著眉頭說道，「沒想到刺殺你的人，居然是明月樓，明月樓的事情也有一些聽說，但是一直以為是江湖中人組織的，所以也不用掛在心上，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養虎為患。」

  「父皇，其實您不用這麼自責，這次的事情主要是因為兒臣輕敵，否則也不可能讓人鑽了空子。」

  楚蕭知道自己的魯莽，也不想推脫什麼責任。

  皇上眼裡充滿了心疼，「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但是你的身份遲早都是瞞不住的，你決定什麼時候向別人公開？」

  「等到我把事情安頓好了，一定會公開兒臣的身份，只是現在朝中局勢不明，還是先解決這些事情再說，在暗處也方便了許多。」

  這番話倒是不假，只是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讓孩子在外面受了這麼多的苦楚，到頭來還要讓他隱瞞身份。

  「父皇，兒臣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去過一趟郭城……」

  覺得這個事情有必要跟父皇說清楚，否則自己絕對不能安心。

  因為宰相家也牽扯在其中，這件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

  皇上思慮片刻，「軒轅雄那個人？」

  「是，可能是跟明月樓的人有勾結，但是他們在挖什麼，兒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當時情況危急，自己不想讓佟湘受傷，所以就帶著人回去了。

  至於之後的事情想要再次打探，早就已經換了地方。

  「好，朕會讓人去調查的，但是你現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免得引起有心人的關注。」

  「是，兒臣一定會盡力而為，但是父皇更要照顧身體，免得讓這些大臣……」

  後面的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反正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皇上聽到這裡冷笑一聲，「這些人現在想要皇帝的位置，未免有些為時過早。」

  身邊的五皇子很是擔心，「父皇，還是不能讓這些人看出破綻，也是為了九弟的安全。」

  「行，這件事情朕比你們都知道後果，所以不用擔心朕這邊的狀況。」

  在寢殿裡待了很長時間，兩個人這才匆忙出宮。

  皇上卻怎麼都睡不著了，招來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吧，朕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朝中知道他行蹤的人，基本上就那麼幾個，朕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敢對朕的兒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