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怪事

  「你長大了？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這些年做了多少事，得罪了多少人！你要是給我出什麼岔子，到時候我們母子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貴妃娘娘痛斥一通。

  五皇子聽了這話毫無波動，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早就聽膩了，對於這種話一貫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母妃，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是什麼樣，那些比猴還精的大臣一清二楚，他們又能算計到我的頭上？」五皇子煩道。

  「你懂什麼？他們才不管你的意願，什麼勢頭好他們就站那邊，人都是見利忘義的，你別想指望到時候他們會給你留什麼顏面！」

  「我已經向父皇提出了，九弟的下落，我勢必要尋的。」五皇子道，反正事情已經板上釘釘，她現在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貴妃娘娘一拍手，突然狂喜，「皇兒，這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你不如就藉機將你九弟永遠回不來，這樣你就少了一個威脅！大皇子是個不成事的，他拖了那麼多年都不娶正妃，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樓尚書的嫡女雖和夫君和離，但也輪不到他，樓尚書可比丞相厲害，能得到他的支持，那對奪嫡是一大助力，這樣的好事，能落到他的頭上？」貴妃娘娘陰險的說。

  美艷紅唇，吐出來的卻是歹毒之言，令人不寒而慄。

  「母妃！」

  五皇子聽了有些厭煩。

  「此事父皇交給我，若九弟死在我的手裡，他會放過我？」五皇子有時候真是煩透了自家母妃管東管西，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廢物一樣。

  「你傻啊！我何時說過讓你直接下手？你在暗地裡，偷偷的將他解決了，永訣後患，不就一勞永逸？你要是下不去手，母妃替你做！」貴妃娘娘狠心說。

  「不必。九弟和我無冤無仇，我雖和他沒什麼手足之情，但也沒到落井下石的地步，再說了，母妃大可不必如此緊張，九弟他的兵權早已經被父皇收去，他日後就是回來了，父皇想必也不會將指揮權交給他，除非邊疆又有戰事，不過自去年九弟一戰，他們便投降主和，每個三五年，是不可能再鬧事的。母妃所憂慮的，完全是多慮了。」五皇子說。

  「你懂什麼，皇宮裡的事，皇子們的寵愛，都不過是十月的天，說變就變，誰也料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母妃！我們說不到一塊兒去，母妃還是回宮歇著吧，我還有事要忙！」五皇子不想再多說，直接下了逐客令。

  貴妃娘娘氣的臉都要歪了。

  「皇兒！你真是氣死我才高興是吧！是不是找到了那個老九的消息？好，我就派人跟著你，你不下手，我讓他們下手，你到時候不幫忙也別阻止，就看著好了！」貴妃娘娘嗓音尖銳道。

  「隨便你！」五皇子煩躁。

  他著急前往，不欲多言。

  再說了，他此行完全不是為了九弟，而是那個女子，九弟的死活，和他並無什麼干係，他是不想平白無故的害他，但是也不代表他會關心在乎他，只要不是死在自己手上，死在其他人手上和他沒有半點干係。

  貴妃娘娘見他這般態度，也就不拘著了。

  等他走後，並未看到貴妃娘娘一臉得逞的笑，蔻丹撫摸著同樣嫣紅如血的嘴唇，「皇兒，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母妃狠心。」

  「你們，跟上去。」貴妃娘娘說道。幾道黑影飛身而起，輕功極為高深，竟然讓人看不到蹤跡。

  佟湘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她用涼水反覆冰了，才下去一些。李氏一大早就起了床，張羅著早膳。

  見佟湘來了，狠狠壓抑著心中的蠢蠢欲動，硬是將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佟湘也像個正常人一樣，和大家說話，但是飯桌的氣氛格外的古怪。

  最後佟湘在身邊若有若無的試探的視線，看的終於受不了的時候，她放下了碗筷，目不斜視，坦坦蕩蕩的迎接大家的打量。

  不過當她光明正大的抬頭，接受他們的審視時，他們倒是一個個變成了鴕鳥，都被佟湘的氣勢給嚇到了。

  只有夏天，沒事人一樣吃自己的，恍若未覺。

  「今日我去藥鋪，有個病人今日來複診，晌午不回來吃飯了，娘，不用準備我的午膳。」最後，還是佟湘先開了口，打破了這個沉寂尷尬的僵持。

  「啊，哦，好！」李氏意外而又慌亂的說。

  「不知道今日楚蕭今天會不會回來，好久沒見過他了，呵呵。」李氏小心翼翼的在夏天的示意下，提了提。

  哪知她卻說錯了話，佟湘最不想聽的就是楚蕭的名字。

  「不會回來了，他已經離開這裡了。」佟湘說。

  「什麼？他走了？」李氏大驚出聲。

  「走了？真的假的？」就連夏天都沒有料想到是這個結果，他以為最嚴重不過是兩個人發生了什麼誤會，或者那個楚蕭真要做龍門鏢局的女婿這些。

  誰知他人乾脆走了，這可不像是楚蕭的風格，難不成，他真的恢復了記憶？

  「不知道，不過這個已經和我無關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他了。」夏天不知不覺將心聲說了出來，佟湘回答完，便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醃蘿蔔，嘎嘣嘎嘣像是咬誰的骨頭一樣，吃了起來。

  李氏這下徹底沒了胃口，楚蕭要是真走了，她女兒該怎麼辦，他怎麼能走呢？

  李氏只得一邊觀察女兒的神色，一邊給三個孩子夾菜吃，夏天初始時有些疑慮，但在他眼裡還是飯菜比較重要，佟家母女倆的手藝，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美食麵前什麼都要讓路。

  「嗝~」夏天吃飽了，攔住就要出門的佟湘的去路。

  「要不要，我幫你查查。」夏天挑眉，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的臉不但被佟湘的藥膏治好了，而且因為一直在塗著藥膏，本就很好的肌膚，越發的剔透，宛如嬰兒一般，也給他的俊美增添幾分，看起來甚至有些像是佟湘的弟弟，不過，他的身板和神態可不像，有時猥瑣的就像是一個大漢。

  「不必，我說過了，他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關心。」佟湘冷冷的說，毫不客氣的推開他的手。

  夏天也沒用力，任由她推開，也不攔她。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那你可不要後悔。」

  「為何要後悔？」

  佟湘扯了扯嘴唇。

  「某些人啊，就是嘴硬，到了現在還在嘴硬，也不知道是誰昨天一路哭著回來，哭的都睡著了，那枕頭上被子上，沾染的都是眼淚，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知道一個人能流那麼多淚水呢。」夏天嘲笑的說。

  「關你什麼事？」佟湘強忍著要上去揍他一頓的衝動，問道。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揭你的傷疤好了吧。」夏天見她開始握起拳頭，知道她這是要動手的預兆，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一邊後退。

  他可是見識到的，佟湘雖然不會武功，沒有內力，可是她近身作戰的本領，可是令人吃盡了苦頭，招招都是斃命，稍不留神就是不死也會落個殘廢，上次差點兒沒讓他的胳膊擰斷了。

  「那就管好你的嘴。」佟湘一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警告的說，像是一個女王一般高傲的不可一世，可是偏偏眸子裡靜謐一片，好似深潭，令人深陷其中，還不自覺，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就已經陷入了泥潭。

  普天之下的女子，也就一個佟湘，有這個本事。

  夏天忽視心頭的那股驚艷，幸好她已經被自己認定了是妹妹的存在，否則，他可能會做傻事，走上一條不歸路，幸好。

  頓時，夏天有些同情那個和他並不熟悉的楚蕭，夏天越發的明白，楚蕭是不可能忘記佟湘的。

  「無極！」

  「哎！」

  無極的聲音立刻就從裡面傳來。

  「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跟上來？」

  「來了！」無極很快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飯盒。

  「這是什麼？」佟湘看了一眼問道。

  「娘給我們準備的，她一大早起來，不知道作什麼，就做了許多吃食，今日我們去藥鋪，她正好給我們拿來，都是神仙姐姐愛吃的。」無極故作輕鬆的笑著，好像真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佟湘看了，有些心疼，拍拍他的腦袋瓜子，「不必強裝無邪，你和他們不同，你比他們聰慧靈巧，既然已經經歷了那些世事，那也是你的經驗財富，不必排斥，在我的身前，你可以盡情的展現，有我在後面給你撐腰，你就是翻了天，也是我佟湘的弟弟，明白嗎？」

  無極五官呆滯。

  許久才動了動眼睛。

  「神仙姐姐？」

  「不必再這樣稱呼我，就叫我姐姐好了，你見過哪個神仙，每日吃喝拉撒睡的？我可不是什麼神仙。」佟湘自嘲。

  「……姐姐？」無極叫了一聲。

  「嗯。」陽光下，佟湘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