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壞事

  「沒事就好，你這一走，我每天都是提心弔膽，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情。」李氏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抹眼淚，不過是高興的。

  「你弟弟一直朝著要見你，方才才被我給哄睡著了。」李氏紅著眼睛說，給佟湘整理了一下被夜風吹散的髮絲，即便髮絲凌亂也依舊是美的驚人。

  「湘兒，這是——」李氏從女兒歸家的興奮中甦醒過來，這才眼睛裡看得到旁的人，夏天她認得，雖然驚訝他又跟著回來了，但是就在佟湘的身側，還有一個看起來和佟華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和一個比男孩矮了一個頭的女孩子。

  對上李氏疑惑不解的眼神，佟無極和佟無憂均是有些緊張，佟無極還好，努力保持著鎮靜和大方，他沖李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還響亮的喊了一聲，「嬸嬸好！」

  李氏受寵若驚，沒想到孩子那麼懂事，也點點頭，笑著說了句，「你好呀，你叫什麼名字？」李氏問的是佟無極，實則看的是佟湘。

  那眼神滿是疑慮，想要她快點解釋一下，可是佟湘只得手握著拳頭，抵在唇邊，有些心虛的咳了一聲。

  她承認自己此舉是有些衝動了，但是她也實在看不得放任兄妹兩人不管不問。

  佟湘看得出佟無極的拘謹和被李氏一句話問的僵直地軀體。

  「娘，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去再說。」佟湘咳了咳，一副被秋露打濕覺得寒冷的樣子，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李氏。

  李氏頓時心疼的一塌糊塗，趕忙攥著女兒的手為其取暖，一邊招呼著，「都快進屋吧，屋裡升起了炭火，很快就暖了過來。」

  一進屋，李氏就去煮了一些熱茶過來，還拿了一些白日裡晌味記送來的點心，因為佟華太愛吃甜的，佟湘之前又說過不要他吃太多，否則容易長蛀牙，還經過一番解釋李氏才知道什麼是蛀牙。

  可是佟華實在是饞的厲害，無奈之下，李氏只好退而求其次，命令佟華一次只能吃一兩塊糕點，剩餘都她都會給別的孩子吃，有時候直接給狗蛋兒送過去。

  今日剩下的份兒，本打算給狗蛋兒，但是他和奶奶去了鎮上，今日沒回來，所以剩下了，被她藏在柜子里，生怕被佟華找到，他的鼻子像狗一樣靈，稍有不慎就被他發現，那就晚了。

  「嘗嘗，好孩子，瞧瞧她們長得，眉眼生的真好，」李氏將點心特地放在兩個孩子之間，充滿和藹的看著他們。

  佟湘見狀，便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喜歡就好。

  誰知這才剛了卻一件事，那邊李氏就偷偷給她使眼色，讓佟湘給自己一個說法，「湘兒，你離家那麼些天了，我讓你幫我買的東西，你可有買啊？」李氏突然問道。

  夏天在一旁坐著喝茶，是真真正正的喝茶，他一路風塵僕僕的，也確實喝的厲害，幾杯茶下肚了，舌頭還是乾澀的呢，喉嚨到現在還是不舒服。

  他安靜的當一個旁聽者，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娘，什麼——」佟湘正想問何時讓自己捎帶什麼東西了，便對上李氏暗含威脅的目光，佟湘這才瞭然，原來是想要和自己單獨說話。

  佟湘雖然無奈，但也知道早晚要說，根本逃不過，便老實回答，「買了，在我包里呢。」

  李氏這還算滿意的繼續問道，「那你的包袱呢？」

  佟湘非常配合的回答，「娘，在我的廂房裡呢。」

  「噗——」原本不打算開口，就只安安靜靜當一個背景的夏天，聽到這裡差點兒忍不住將茶水噴了出去。

  然後很快就收到李氏和佟湘的一記警告的目光，他頓時老實的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什麼也沒聽到，讓他們繼續。

  「那還不快帶為娘去看看？」李氏沒好氣的說。

  佟湘老老實實的，二話不說，帶李氏出門了。

  她們走後，夏天這才緩緩地開始品茶，手裡捏了一塊兒餅乾，咬了一口，然後餘光瞥見坐在凳子上，兩個如臨大敵，不，是正襟危坐，但是太過正經的的坐姿的小鬼。

  他好笑的看著佟無極，只見他那被洗乾淨的小臉十分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因經歷風雪而越發明亮幽深。

  他看著佟無極繃緊的小臉兒，雖然看起來鎮靜有加，但是那不住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來，嘗嘗這個，你肯定沒吃過，這可還是你仙女姐姐發明的東西。」夏天觀察了半晌，最後推了推自己面前的一個盤子。

  佟無極聞言僵硬的看過去，然後就看到盤子裡有幾塊看起來硬邦邦的有些偏黃的點心，和他以往見到的所有點心都不同。

  但是那上面散發出的香氣卻是十分的誘人，佟無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搖頭，「我，我不餓，還是，不吃了。」

  佟無極尚且能控制住誘惑，可是他年幼的妹妹不行，於是佟無憂就饞貓兒一樣，伸出短乎乎的小手，偷偷的走到夏天的身下，踮起腳來，從盤子裡拿了一塊兒餅乾。

  被那夾雜著奶香和不知名香氣的味道所誘惑，忍不住蹲下來雙手捧著餅乾，像是一隻小倉鼠一樣，「卡擦」「卡擦」的啃了起來。

  佟無極聽到這個聲音，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但第一反應還是先斥責了妹妹一聲，「你怎麼能——」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天用一塊兒餅乾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巴，佟無極一開始是愣住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什麼話或什麼行為惹得夏天不高興了。

  但是夏天把餅乾塞給他後，就不再說話，仿佛就是餵給他吃一塊兒東西，然後夏天拍拍手，又把李氏特地拿給兩個小孩子吃的泡芙拿起來，直接塞到了佟無極的手中。

  「我吃飽了，要去睡了，你們兩個小鬼完膳還沒吃，先拿這些點心墊墊肚子，待會兒讓你的仙女姐姐給你弄點飯菜，吃完你們就過去睡覺吧，我先走了。」夏天說完，一點兒沒有責任心的撒手就走，像一個甩手掌柜一般。

  其實他一方面也是不想讓他們那麼拘束，尤其是佟無極，夏天一邊走一邊嘆息想著，真是長得越大的孩子越不可愛。

  那個佟無極，整日裡板著一張大人一樣的臉，眼神也是像個大人，令人覺得啼笑皆非，但是又難以輕視和忽略。

  「佟湘啊佟湘，你可真是個奇女子，我夏天今生有幸遇到你，真是我這一生的福氣。」夏天對著夜空，說了一句，旁若無人，不過是一個人對著明月訴情。

  對佟湘的感覺，並非是男女之間，更像是家人、朋友、知己，唯獨沒有任何風花雪月的幻想。

  夏天再清楚不過，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將她當成妹妹一般照料。但是這個世上，恐怕也就是一個佟湘，能讓他甘願再做一次哥哥的了。

  「哥哥，我還想吃，好好吃哦。」佟無憂啃完了一塊兒餅乾，小心翼翼加可憐巴巴的望著盤子裡剩下的另一塊兒餅乾說。

  佟無極這才有品嘗到被塞到嘴巴里的美食，只覺得一股香甜的牛奶味道和一股說不出的果香夾雜在一起。

  餅乾脆脆的，但是又不覺得咯牙。

  吃起來是越嚼越香，實在是太誘惑人的味蕾。

  佟無極將嘴裡的咬了一口，將自己嘴裡的一口咬掉，細嚼慢咽的將那一口吞下去，戀戀不捨，還意猶未盡，但是他依舊十分乾脆的將剩下的餅乾，遞給了妹妹。

  「你吃哥哥的，盤子裡的，就別碰了，其他人還要吃呢。」佟無極彎著腰，對妹妹說道，佟無憂聽了，扁了扁嘴巴，但是她還是迫不及待的從佟無極手裡接過了餅乾，然後喀喀喀的將餅乾一掃而光。

  佟無極的心思卻早就不在這兒了，他在擔心，萬一仙女姐姐的母親不喜或他們怎麼辦？或者說只喜歡妹妹或者只喜歡男孩子怎麼辦？難不成他和妹妹要分開？他們去了那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仙女姐姐的母親到底在和她聊什麼？商量如何松他們回去的路線嗎？

  佟無極無法保證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另一處，佟湘的廂房裡，李氏拉著她進來久立刻關上了門，佟湘有些無奈，「娘，這都是自己的家了，還那么小心作什麼？」

  「快說，你帶來的那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李氏著急問道。

  她對任何來歷不明的東西或者是人都十分排斥和恐懼。

  佟湘從自家母親的眼睛裡都能看得出，要不是她抱回來的是七歲和四歲的小孩子。要是一個嬰兒之類的，李氏早就崩潰了。

  「娘，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所以我只好將他們帶回來？」佟湘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來。望著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