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追擊

  佟湘和知府大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是誰知道五皇子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走了走了，突然一伸手，嚇得知府大人一大跳，要不是活了那麼久帶來的淡定勁兒，他恐怕真的就直接跳了起來。

  他的手是朝著佟湘的方向去的，佟湘眼疾手快，當察覺到一道勁風沖自己過來的時候，便立刻移步躲開了，不過是側開了身子，便阻擋了五皇子。

  五皇子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緊接著就是自己都未察覺的讚賞，眼眸划過一道流光，原本就妖冶的面容越發的驚艷絕世。

  白皙如玉的肌膚上，膚色潤澤，在光線的照耀下也沒有什麼毛孔，雖然生的精緻邪魅，可並不顯女相，也不顯得陰柔。

  「很好，竟然躲過了我。」五皇子勾唇，似笑非笑的說，他並不在意的緩緩收回了手，「方才失禮了，還望姑娘莫怪，多有得罪了！」

  說著，五皇子眸色一凜，故技重施，又朝佟湘的面紗襲去，佟湘上一世可是精通近身作戰的主兒，不管對方反應有多快，她的反應永遠比對方要快上一些。

  佟湘一仰頭，便再次躲過，五皇子面露驚疑，只覺得很是神奇，一個看起來明明沒有什麼內力的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過了他的招數。

  五皇子「咦」了一聲，乾淨金貴的手指，搭在被打理的乾乾淨淨的下巴上，認真思索，別說是他，就連是一旁一直提心弔膽的知府大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只知道佟大夫年紀輕輕醫術了得，是一個神醫，可不知道竟還深藏不露，有這個身手，真是領教了。

  其實佟湘方才已經認出了五皇子來，昨日見過一面，擦身而過，之所以記得，是因為五皇子當初那個痴迷的目光，太象是對一個女子的愛慕了。

  佟湘上輩子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當一個男人用那種眼神看著初見的女人時候，就是心動了。

  佟湘大膽猜測，他是覺得自己熟悉，但是不確定是不是昨日的她，便這樣接二連三的試探，可惜，佟湘一開始就不會如他所願，現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加不會摘下面具了。

  不過，這樣只能管上一時，不能管上一世。

  佟湘忍不住看了眼知府大人，他可是知道的，自己和苦水縣的縣令一起過來，那縣令又是個把不住門的嘴巴，為了權勢什麼都能出賣。

  想想就覺得頭疼，佟湘蹙眉，惡狠狠的對五皇子道：「公子，還望自重，莫要再做這等出挑之事。」緊接著，她根本不管五皇子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什麼反應。

  她無比自然的對知府大人說，「大人，小姐的問題，我想和您私底下聊一下，外人在的話……」佟湘露出為難的神色來，知府大人瞬間就懂了。

  「五皇子，事關小女，還望殿下見涼，下官去去就來！」說完知府大人也不管五皇子的臉有多黑，拉著佟湘就去了屋內。

  五皇子看著緊閉的房門，在偷聽與不偷聽之間來回徘徊，等他自己發覺竟然升起了這樣的念頭的時候，完全的驚呆了，他何時也成了這樣齷齪的人了？以往不是最不齒那些不夠光明正大的人了嗎？

  「佟神醫，小女究竟如何了？是有什麼問題嗎？」知府大人一進門就著急的問道，佟湘搖了搖頭。

  「那是——您方才說——」知府大人一頭霧水，想不明白了。佟湘這才實話實說，「方才我不過是想要支開五皇子。」

  知府大人這才露出瞭然神色，可是，他又疑惑問道：「為何？難道佟神醫之前認識五皇子？和他有什麼過節？」知府大人指了指她臉上佩戴的白色面紗，所以才帶著面紗是嗎？五皇子的行為更加奇怪，他對女色是出了名的沒興趣，何時這樣連續為難一個女子了？

  佟湘想了想，搖了搖頭，這話她該如何跟知府大人開口？難不成要跟他說，是五皇子對她好像有想法，而她不願被繁華牽絆，想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不做依偎人的金絲雀。

  他們那些皇家子弟，佟湘是不願招惹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一點兒也不羨慕稀罕，對她來說他們所給的榮華富貴都是累贅，自己掙得的才是珍珠。

  「大人，先前您說過，若是能醫好小姐，您便許給我一個願望，您還記得嗎？」佟湘問道，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的地方比較多，她盯著人看的時候，讓人總是有一些緊張。

  因為她的目光太澄澈了，即便是有些冰涼，但是讓人很容易就放下戒備之心，「自然，佟神醫的意思是？」

  知府大人忽然想到了什麼，便立刻瞭然道，「我知道了，佟神醫一定是看五皇子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但是殿內卻至今沒有一個侍妾和側妃，就和之前的九皇子一模一樣。」

  佟湘本來一頭黑線，不知道他的思緒跑到那裡去了，就在這時，通信冷不丁聽到九皇子的名字，便忍不住問道，「九皇子？」

  知府大人一下變了臉色，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匆匆想要離開，催促佟湘是什麼要求。佟湘見狀也不賣關子了。

  「大人，這件事很簡單，只要您能答應我，五皇子那裡問不出任何關於我的信息，我便感激不盡。」佟湘說。

  知府大人傻眼兒，他本來都準備好了，要是佟湘真的想要攀高枝的話，他一定會為她說好話，不過以她的地位來說，別說做皇子妃，就連給世家子弟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知府大人不覺得佟湘要和那些人在一起相比有什麼可比的。但是，為什麼？「佟神醫，是什麼事要你如此避諱？」

  佟湘只是搖搖頭，並不想多說的樣子，「大人，您能答應我這一個條件嗎？」

  知府大人見狀，最後終是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佟神醫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我實在是想不通。」

  佟湘並未第一時間拒絕，因為方才拒絕了兩次都沒用。佟湘便換了一個方式問他，「大人覺得小姐吃的藥都是什麼用料？為什麼藥那樣搭配呢？」

  「……」知府大人徹底敗了，他一聽就聽出了佟湘話里的意思。

  「好吧，我知道佟神醫的意思了。」知府大人說，面上雖說有些尷尬，但是內心對佟湘這個人是越來越欣賞了，越看越是覺得不凡。

  「那小女的病情——」

  佟湘莞爾一笑，像是冬日裡消融的冰雪，夾雜著枝頭綻放的鮮艷欲滴的紅梅。「令千金現在身子已無大礙，談不上病情，平日裡多注意一下，散散步，漸漸的就過去了。」

  知府大人一聽，覺得很是在理。於是便去了前廳。等他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被去而復返的五皇子攔住了。

  五皇子眯著眼睛，面容冷漠，他習以為常掛著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被什麼所困的男人。

  「知府，你跟我說實話，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她家是哪裡的？她爹娘是幹什麼呢？」五皇子急切的問道，甚至一把抓住了知府大人的衣領，迫切想要知道，那個戴面紗的女人究竟是誰。

  「五皇子，這個……」知府大人十分為難，他現在才知道為何佟神醫要這麼著急就和自己討要條件，原來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出來。

  「佟神醫是揭了榜來的，臣知道的也就這麼多。」知府大人道，五皇子滿臉愁容，知府大人忍不住轉移話題，「殿下，您知道嗎，方才下官好像在宴席上，看到那個煞神回來了。」

  五皇子一聽，直接哆嗦了一下，不過立刻恢復如常，「煞神？怎麼可能！他早死了！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

  五皇子不以為意，瞥了他一眼，便離去了。殊不知這些話，全部都被假山後面的楚蕭聽的一清二楚。

  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知府大人的意思就是他，而五皇子方才那話中分明透露出他們是舊相識。

  楚蕭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白，一定不能在宴席上繼續待下去，一定要早些離去，不然會有大麻煩。

  於是他很快折返，回去，趕在五皇子和知府大人之前，回到席位上，不由分說拉著李大哥走，萱兒小姐緊緊跟著。

  「我還沒吃夠呢，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李大哥咬著雞腿一臉懵的問道。楚蕭來不及解釋，也無從解釋，「先離開再說。」

  李大哥印象中，楚蕭不是會胡鬧的人，按捺住好奇，李大哥抓了一把糕點才走，萱兒小姐離他越來越遠。十分嫌棄。

  另一處，回了屋裡的知府千金，耐不住就睡著了，這個時間午睡，本該是正常，可是讓人驚悚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