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端倪

  長風不怒反笑，不緊不慢的回懟。

  「那麼你呢？王爺，該不會是用了身份的優勢，撐到現在的吧？」

  「你！」

  韓尋頓時黑了臉，他曾經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秦悠悠，看來，他們兩口子倒是無話不談。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吧。」

  陳夫子並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手中的小錘敲在銅鑼上，朗聲宣布道：「第三局比賽，現在開始。」

  長風和韓尋站在台上，很快有書院的學生抬上來一張長桌，長桌的兩端，各放著一套筆墨紙硯。

  書法的比試內容依舊是抓鬮，長風抓到的題目是臨摹王羲之的蘭亭序，韓尋那邊則是臨摹顏真卿的多寶塔碑。

  誰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寫完，且寫得最好，誰就是勝者。

  長風拿起毛筆，飽蘸墨汁，鋪開桌上的紙，開始認真書寫。

  他寫的又快又好，贏得了周圍人的喝彩聲。

  韓尋見狀，也不甘示弱，鋪開紙，開始揮灑筆墨。

  陳夫子上了台，兩邊都看了看，捋著鬍鬚露出滿意的笑容。

  圍觀眾人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韓公子的字可真不賴。」

  「我比較喜歡長風的，我覺得他肯定能贏。」

  「那不一定，最後一局比賽，之前被淘汰的人是可以投票的，我想投給韓公子。」

  「你跟他很熟嗎？」

  「上次韓公子送了好多涼茶給我們，怎麼說也得還人家一個人情啊。」

  「瞅你那點出息，區區一副涼茶就把你收買了。」

  「就是，比的是書法，又不是送東西。」

  陳夫子看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眾人也猜不透，到底誰更有勝算。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兩人已經放下了筆，陳夫子拿起小錘，敲在銅鑼上，以示比賽結束。

  他走上台，對著兩幅書法作品開始審視，與此同時，投票通道也開啟了，有投票權的書生們按序上台，看過兩人的書法後，在自己的票上寫下名字，放在長桌上。

  長風已經下台去了，秦悠悠帶了涼茶和點心來看他，兩人坐在台下，吃吃喝喝有說有笑，十分放鬆，仿佛不是來比賽的，而是來郊遊的。

  韓尋就不一樣了，整個人都十分緊繃，盯著每一個上台投票的人，心裡默默計算著自己的票數。

  陳夫子冷眼看著這二人的反應，越發覺得自己慧眼如炬，長風，是個好苗子。

  很快，投票結束，陳夫子拿起那一摞紙，開始唱票。

  長風的票數遙遙領先，幾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把票投給了他，畢竟事實在哪裡擺著，長風的字飄逸俊秀，深厚的筆力中透著一股子超然物外的勁頭。

  韓尋的字就不一樣了，似乎心有旁騖，急於求勝，反而發揮的不太好，字跡看上去，多少有些潦草。

  秦悠悠看了一眼台上，笑道：「你似乎要贏了，看來韓尋的涼茶沒起作用啊。」

  長風喝了口水，朝著台上看了看，捂著嘴打了個呵欠。

  這幾天幾乎每天都要早起，他早就困了，要不是得等著頒獎典禮，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家補覺去。

  很快，票數計算完畢，長風的票數比韓尋多了足足有三分之二，贏的毫無懸念。

  圍觀眾人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長風在眾人的注視下上台，接過陳夫子頒發的證書。

  韓尋是第二名，雖然也有名次，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沉著一張臉，看上去咬牙切齒的。

  眾人都在關心，陳夫子這次會給第一名什麼獎勵，韓尋卻在盯著長風寫的《蘭亭序》，試圖從中找出破綻，說不定就能反敗為勝。

  這一看不要緊，居然真的讓他發現了端倪。

  《蘭亭集序》的落款上，寫著長風的名字，以及今天的日期，因是署名，所以不用刻意模仿王羲之的行書，而是長風的真實字跡。

  這個字跡，韓尋十分眼熟，他從皇宮出來之前，皇上特意讓他看了失蹤王爺的筆跡，他也記得清清楚楚，長風的字跡，跟他記憶中的居然十分相像。

  頓時，韓尋整個人都震驚了，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長風，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的臉已經毀容了，看不出原本的面目，這讓韓尋更加好奇了。

  短暫的震驚後，他很快冷靜下來，心裡開始籌謀，怎麼試探長風。

  先前他就覺得長風跟秦悠悠十分可疑，現在看來，他的懷疑是正確的。

  現在的長風只是個文弱書生，據韓尋的觀察，長風從沒展示過功夫，頂多能做些農活，而從前的王爺，卻是個文武雙全的。

  如果長風真的是王爺，那麼他肯定是掩飾了自己的真實水平。

  這樣想著，一個計劃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成型。

  比賽結束後，眾人陸陸續續離開了書院，秦悠悠拿著那張證書，翻來覆去的看，喜歡的不得了。

  「我家相公真不賴啊，居然拿了第一名。」

  學徒也在一旁插嘴道：「是啊，而且這次陳夫子十分闊綽，除了一畝農田之外，還有一塊金錠子。」

  「好傢夥，我家姑爺要光宗耀祖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難掩興奮之情，長風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對秦悠悠道：「這種比賽的第一名，其實沒什麼含金量的，你要是喜歡這證書，我年年都給你拿回來一本。」

  秦悠悠笑道：「是是是，我家相公最優秀了。」

  說著將證書交給兩個學徒，讓他們擺在醫館最顯眼的地方。

  「第一那麼好得嗎？不見得吧，韓尋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只拿了個第二。」

  學徒也道：「就是，第二名沒有田地，只有一塊金錠子，而且比姑爺這塊小了不少。」

  長風笑著擺擺手，說道：「都是身外之物。」

  正在這時，一個小書童跑進了醫館。

  「長風哥哥，陳夫子說，讓你去一趟書院。」

  秦悠悠看了看時間，有點疑惑。

  「天都快黑了，現在去書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