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診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秦悠悠心中暗暗高興。

  可是自己不過是替陳夫人施了一次針，若是想讓長風去書院免費念書，實在有點唐突，更何況自己還收了人家的診金。

  秦悠悠一面與陳夫人聊天，一面思忖著長風念書之事，不一會兒，丫鬟將一隻瓷碗端到陳夫人跟前，「夫人，藥煎好了，趁熱喝吧。」

  陳夫人與秦悠悠相距不足三尺，只一嗅，秦悠悠便知道藥中有一味滋陰助孕的藥材，心下登時有了主意。

  「夫人這藥若是備孕之用，可有些過於傷身。」秦悠悠面上如常，仍似閒話家常。

  一聽這話，陳夫人竟放下碗嘖嘖稱奇：「秦姑娘當真是高明！不瞞你說，自從吃了這副藥，我每日夜間難寐，日裡又無精打采，總是覺得心口賭著一口濁氣。」

  「不知夫人為何要用這藥？」

  陳夫人眼神忽然暗淡，蹙眉不語，長風一聽二人說到「備孕」，料想她或許有難言之隱，自己一個男子恐怕不便在場，於是假意看牆上字畫，起身往廊上走去。

  陳夫人屏退丫鬟，長嘆一口氣：「也不怕秦姑娘笑話，我嫁到夫家多年一無所出，這些年光是煎下的藥渣怕是都能填平鎮上的棲鳳湖。」

  「夫人若是信得過我，便讓我看看脈象吧。」秦悠悠伸出手去。

  陳夫人訝然，旋即將手伸了過去。

  號了一會兒脈後，秦悠悠不禁微微皺眉：「平日可是浮腫脹氣，食欲不振？」

  「對對對！我家老爺每日吩咐廚房做的那些膳食，我連看也不想看，每每都是想著身子要緊，強忍著多吃幾口。」

  秦悠悠搖搖頭，陳夫人雖然陰虛體弱，卻是虛不受補的體質，也不知是哪裡的庸醫，竟還給她開了這些虎狼大補的湯藥，難怪她腳步虛浮，面色黃瘦！

  「夫人的身子想要有孕也不是沒有辦法。」秦悠悠收回手。

  「姑娘.當真有法子？」陳夫人微微帶著顫音：「若真能得償所願，刀山油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聽到這句話，秦悠悠心中一定，隨後指了指藥碗：「這些湯藥不必再吃了，夫人只須按我開的方子用藥。」

  陳夫人在藥堂見識過秦悠悠的醫術，心中對她已有五分信任，見她說話處事極有分寸，又對她平添三分好感，隨即點點頭，「都聽姑娘的！」

  事不宜遲，秦悠悠接過王管家拿來的筆墨，寫好兩劑方子，又說了煎服的順序，末了又叮囑了陳夫人：「我會定時來府上看診，到時再依夫人身子的情況增減藥劑。」

  此時大雨漸收，秦悠悠喚過長風準備辭行，陳夫人拉住她手，命王管家取來銀兩奉上。

  秦悠悠輕輕伸手格開：「夫人待我坦誠，我是真心想幫夫人，今日已經收過診金，其餘的，等夫人心想事成之後再說不遲。」

  ……

  兩個月後。

  長風照例陪秦悠悠去陳府看診，恰逢陳夫人午睡起床，見她神色有些懨懨，秦悠悠打趣道：「夫人最近看著圓潤了些。」

  陳夫人接連打了兩三個哈欠，有些歉然地看著秦悠悠：「姑娘勿怪，這幾日總覺得身子懶憊。」

  懶憊？秦悠悠心中一動，立刻搭手號脈，片刻她便抬起頭，帶著抑制不住的驚喜朝陳夫人看去：「我得恭喜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