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的絲線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那根攪屎棍，我甚至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哈利波特世界。」

  注視著手中這根如同教鞭一般的黑色魔杖，梅倫暗暗吐槽。

  這東西很有既視感，他前世甚至還在拼多多上拼過一根老魔杖來著。

  不過買來之後沒多久，就發現小區廣場上一堆小學生正手持魔杖互相「對射」，玩的十分高興，於是他就羞於將這東西拿出來把玩了。

  畢竟是個成年人。

  「魔杖是鑰匙，但需要捏住這柄鑰匙的並不是你這雙手。」

  一頭灰白長發的老考核官可不知道梅倫現在正琢磨什麼。

  他見梅倫注視著手中魔杖發呆，還以為這傢伙沒搞懂拿起魔杖為什麼沒有見到變化。

  「你要用你的第三隻手去觸碰，或者說將它塞入這根魔杖。這其中涉及到了一個契合度的問題，所以一開始，我們——」

  他剛想說我們得多嘗試幾次才能成功，就發現梅倫手中那根魔杖開始嗡嗡震顫了起來。

  這場面並不正常，老人見此愣了愣，隨後忙一把將之奪了過來。

  「你做了什麼？」

  檢查了一番手中魔杖，發現這東西表面竟然已經隱隱有裂縫浮現，老人不由一詫異，「它怎麼一幅要壞掉的模樣？」

  「不是你說要塞進去的嗎？」

  梅倫滿臉茫然的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知道？

  老人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眼梅倫。

  琢磨片刻後，他從書桌抽屜里掏出了另外一根。

  相比上面那個，這根魔杖的材質更像是骨頭做的，漆黑的表面隱隱有幾縷灰色紋路，看起來要美觀不少。

  梅倫接到手中一嘗試，只是一瞬間，他就將自己第三隻手的一部分塞入到了這根魔杖當中。

  更多的還是塞不進去，但他這次學乖了，沒有像剛才那樣硬往裡塞。

  於是一切平安無事，但他也沒感覺有什麼特殊的。

  不過等他視線脫離魔杖，抬頭看向眼前老人時，卻驚愕地發現，這位竟然朦朧的變成了一道影子！

  「你看到了？」

  一道聲音從影子嘴巴部位傳來，短促而又渾厚，仿佛天空上驟然響起的一陣悶雷！

  梅倫還沒回應，這悶雷就又響了起來。

  「不要驚訝，如果將巫師的級別比作攀登樓梯，那麼你現在根本看不到我目前所處的樓層，所以你看不清我。」

  「這並不要緊，現在，你看看周圍，尤其是窗外的世界。」

  梅倫依言看去，發現原本光線十分良好的辦公室，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層灰一般，變得陰鬱灰暗了起來。

  一股潮氣莫名襲來，讓他渾身不自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而當他踏步來到窗口，朝外看去時，所見一切，更是讓梅倫不自覺張大了嘴巴。

  此刻，天空已經失去了太陽，光線昏暗，十分陰沉。

  滿天群星下，大量半透明身著破爛長袍的幽魂遊蕩在上空幾片龐大黑雲內外。

  不時還能見到某處雲層中竄出一輛輛幽靈馬車，燃燒藍焰的骷髏馬四蹄狂奔，竄入另一片雲海深處不見蹤影，似是在趕路。

  上空發生如此異變，下方城市中也不復之前模樣。

  窗外街道對面，原本殘破的公寓樓棟依舊。

  但那爬滿藤蔓的牆壁上卻生長著大量扭曲的人臉，不時面帶痛苦的蠕動幾下，仿佛活人被塞進去的一般。

  其他建築同樣如此。

  而在街道上，除了正常的行人之外，也出現了一些特殊身影，面龐呆滯，身體朦朧。

  它們有的一動不動，有的茫然向前行走，撞到牆壁後也不見停下，反而在一陣漣漪後失去了行蹤……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無聲告訴著梅倫，腳下這座城市，已經被死靈所占據。

  不過在這些之外，梅倫卻又發現了一個特殊的細節。

  或者說，他發現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上，不知道為什麼，正繫著一縷暗金色的絲線。

  低頭順著這縷絲線看去，梅倫發現它的盡頭融入虛空中，不知道根源在何處。

  而當他嘗試用自己的第三隻手去「觸碰」絲線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一個朦朧陰影坐在一處華麗大廳中，一邊喝著什麼東西，一邊眺望窗外景色。

  梅倫覺得，這場景似乎有點眼熟。

  尤其是窗外那座造型別致的天使噴泉雕像……

  「這就是巫師所能見到的世界，也是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的另一面。」

  悶雷從身後響起，讓梅倫從腦海中的畫面里回過了神來。

  「等你將來爬向更高層，還會見到更多，更恐怖的東西。」

  「這很危險，因為在你見到它們時，它們也能見到你。」

  「但這也正是巫師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

  「只有見到這個世界，我們才能正確的使用出這個世界獨有的力量，也就是法術。」

  「現在，我來教你一個最簡單的法術。」

  連綿不絕的悶雷從身後轉移到身旁，變作朦朧影子的老人道：「你要在腦海中幻想一束雷霆轟擊一棵樹，並大聲喊出「電光閃爍」這句話，同時用手中魔杖在半空劃出一個標準的閃電符號。」

  「這就是咒語嗎？」

  梅倫聞言有些詫異，「好像沒什麼難度？」

  「當然沒有難度，因為它就不是咒語。」

  身旁影子說道：「只不過是一種開關，或者你可以把它當成暗號。」

  「暗號對了，你就能從這個世界借來力量，繼而施展出法術。」

  「呃……是誰定的暗號？」

  「當然是法術的發明者。如果你未來爬到可以有資格發明法術的地步，你也可以定製自己的暗號，或者叫咒語也可以，隨你定什麼。」

  梅倫聞言若有所思，又問了一下標準閃電符號的確切模樣後，他深吸了口氣。

  後退幾步遠離窗口，抬起胳膊平直前伸。

  手中魔杖捏緊，梅倫沒做什麼大幅度的動作，而是老老實實用魔杖在半空中劃了個閃電，腦海中想像對應場景，口中咒語同時響起。

  陰沉天空上，一顆不起眼星辰悄然閃爍了一下，隨後就聽啪的一聲響，被他魔杖尖端指著的玻璃窗表面就突然被一團淺藍色的電光糾纏繚繞了起來。

  噼里啪啦，電流紊亂的聲音不太明顯，沒過幾秒鐘，這團物質就微弱消散一空了。

  梅倫湊近仔細看了看，發現那裡的玻璃完好無損，除了表面有一些類似煙燻的黑色痕跡之外，並沒有別的什麼變化。

  「這類法術原理大致是從這處特殊世界借取對應的力量，借來後的力量會傳導在你的魔杖上隨瞄準定位，而支撐魔杖的第三隻手在這期間會承受相應的壓力。」

  老人的聲音恰當出現。

  「你現在應該感覺到有一種疲憊感了吧？不用擔心，這種最低級別的法術並不會帶來多強的壓力，只不過你第一次施展法術，一時難以適應罷了。」

  我也沒感覺有什麼壓力啊？

  梅倫暗暗嘀咕，表面上則有些遲疑地問道：「將來如果適應了這種法術，我是不是就不用念咒或者用魔杖比比劃劃了？」

  之前他在通靈的時候可是有見過有人根本沒做什麼，就釋放出一捧火焰的，所以才有此問。

  梅倫覺得，比比劃劃還可以，大喊大叫什麼的就有點尷尬了。

  尤其是，如果有某個惡趣味的法術發明者把咒語定的很羞恥，那自己跟著喊豈不是更丟人？

  「法術降臨的壓力施加到你的魔杖身上時，你的第三隻手內也會有對應的痕跡留下，」

  老人說道：「等到這種痕跡積累到足夠程度之後，你就可以瞬間施法了。我們通常把這一流程叫做施法熟練程度。」

  「那，如果我不小心丟失了魔杖，是不是就沒辦法施展出法術了？」

  「關於這點，還是一個施法熟練度的問題。當你將這法術熟練到極致後，你就可以無需魔杖隨手將法術用出來了。不過這只限於該法術，其他的法術……」

  一問一答，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梅倫這才在老人的提示下，將自己的第三隻手緩緩從魔杖體內抽出。

  於是周遭陰暗的環境悄然褪去，又變成了最初那那幅光線明媚的正常模樣。

  「好了，現在拿著你的這堆東西休息去吧。」

  穿著仿佛一位古代賢者似的老人側頭拍了拍梅倫的肩膀。

  「巫師標配物品被設計的十分便捷，它們具體的使用方法，我想接下來你自己就能摸索的出來，不用我教導什麼。」

  「今晚好好休息，調整一下心態，明天開始，你就需要去兒童班正式展開培訓了。」

  「兒童班？」

  「沒錯，不過等你補足了基礎，我會給你申請跳級的，不需要和那群孩子一樣慢慢熬年齡。」

  「……好吧，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我答應你的條件，每個月的資金補助需要一段時間審核才能下發，與水有關的那道法術，我今晚就去給你討來。」

  「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用客氣，這是之前已經說好了的……」

  事情基本交代完畢，又客套了一番後，梅倫遂告辭離去。

  注視著他抱著一堆東西離開的背影，一臉沉穩的老人表情瞬間發生變化，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他口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腳步匆匆的來到身後書桌處，掏出一本「日記」，就在上面飛快書寫了起來。

  「尊敬的會長大人，我挖掘到了一個天才，第一次施法就直接成功不說，對魔杖的掌控力似乎天生就已經到了頂點。」

  「而且學徒級別的魔杖根本無法容納他的第三隻手，我給他換了正式巫師用的魔杖後，才勉強夠用！」

  「更重要的是，他的外在形象還特別好！！」

  「我現在向您申請對他開放記憶傳承，並強烈推薦他參與到這次名校入學資格的競選當中！」

  「也或許，您能來格雷厄姆一趟，見見這孩子？」

  「也許他能學會您之前提到的那個法術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