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覺醒

  夢裡那隻具有三隻眼睛的烏鴉一路引領著他往北，直到碰到玖健姐弟倆，布蘭才知道自己怪夢的由來。

  「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責任。」老人布林登說道。

  「我不管什麼宿命，也不想承擔責任，我只要能站起來。」布蘭語氣隱含祈求。

  他之所以能堅持躺在木板上直到現在，就是為了找到三眼烏鴉後治好自己的腿，哪怕不能再次爬牆，總比天天和廢人一樣躺在木板上強。

  「我不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但我可以讓你以另一種方式看到你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長久以來的堅持沒有換來預想的結果，布蘭感覺支撐身體的力氣都已失去，直接趴在胳膊上不想再理會布林登。

  「你難道想在床上過一輩子，而不去體驗另一種人生嗎？一種你想都不曾想過的人生。」見布蘭有些心灰意冷，布林登不得不開導布蘭。

  布蘭依舊趴在胳膊上頭也沒抬，連站都站不起來他還能有什麼人生？

  他從小酷愛爬高上低，臨冬城所有高大建築他都已經爬了個遍，在他得知要去君臨之時他曾經幻想過自己攀爬紅堡的情形。

  除了攀爬，他還喜歡騎馬，長大了想當一名和父親艾德一樣英勇的騎士，可自從站不起來之後這些都將與他無關。

  「你不想知道是誰將你推下高塔嗎？」布林登看到布蘭依舊不搭理自己，又再次問道。

  「是誰？」聽到布林登問話，布蘭立即抬起了頭，眼中充滿仇恨。

  自從他摔傷醒來後他就在努力回憶從高塔上掉下來的原因，臨冬城其他人也在問自己是否是不小心從塔頂摔落。

  可是任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一絲他是如何爬上高塔，又從踏上摔落。

  他也曾懷疑自己可能是一時失足才摔了下來，儘管他從來沒有攀爬失誤的經歷。

  現在聽到布林登問話，他立即意識到自己應該不是失足摔落，而是另有原因。

  「我不需要告訴你，你可以自己去看。」布林登看了看站在他右邊洞壁下的葉子。

  葉子會意，轉身朝山洞深處走去。

  「我自己看？是用異形者的能力嗎？可我以前就用過，應該不可能看到。」

  布蘭曾經侵入冰原狼夏天的意識，也只能看到冰原狼之所見，又怎麼會得知自己摔落高塔的真像？

  布林登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洞穴深處，剛才進去的葉子正慢慢走出，手中還端了一個木碗。

  「喝下這碗魚梁木籽粥，你就能看到你想看的一切。」布林登眼含期許。

  布蘭硬撐著身體看向葉子遞過來的粥碗，籽粥整體碧綠，上面漂浮著草籽狀的魚梁木種子，一絲血色在碗中若隱若現。

  看著有些詭異的魚梁木籽粥，布蘭有些猶豫，不禁回頭看了看梅拉和女野人歐莎，希望他們給自己一點建議。

  梅拉還沒有從失去弟弟玖健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她和弟弟千辛萬苦護送布蘭見到三眼烏鴉，為此弟弟還失去了性命。

  她不知道弟弟身為異形者為什麼會像執行使命一般甘心付出生命也要讓布蘭見到三眼烏鴉。

  她也看出布林登非常希望布蘭喝下魚梁木籽粥，她自然不會阻攔，那可以說在完成弟弟的遺願。

  而且布林登應該不會費盡心思引來布蘭後再用那碗粥害他。

  女野人歐莎從進來後就非常震驚於布林登的形象，她對於兩人之間的談話根本聽不太懂，當然也給不出布蘭想要的答案。

  布蘭心中自然明白那碗粥和布林登所說的宿命與責任有關。

  他現在已經沒了雙腿，生命對他來說失去了最大的意義，現在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失去，心中唯一剩下的就是將他推下高塔之人的怨念。

  想到這裡，布蘭左手支撐著身體，右手接過葉子手中木碗，湊到嘴邊喝了下去，剛咽下一口他就感覺苦澀無比。

  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喝下去，就感覺喉嚨中傳來一股清涼舒爽，一路行來嗓子的乾澀都得到了極大緩解。

  於是他不再猶豫將餘下的魚梁木籽粥幾口喝完，頓時覺得渾身似乎都更有力氣。

  滿意的看著布蘭將粥喝完，布林登說道:「靠近我，將手放在心樹之上意識沉入樹中，就像你進入夏天的意識一樣，心中想著你要看的內容。」

  布蘭依言爬到樹下，半靠在樹上，將手撫向樹身，心中回想著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嘗試。

  眼前一片漆黑，布蘭只能聽到耳中傳來有些壓抑的呢喃聲，他努力睜開眼，才看清眼前熟悉的場景。

  這正是他爬過數次的臨冬城殘塔，順著聲音方向，他看到了一張有些痛苦的高貴臉孔，王后瑟曦，她此時正被一個金髮男人摟在懷中。

  布蘭好奇的看著眼前一幕，心中漸漸回憶起他那天攀爬殘塔的情形。

  「嗯？」剛才還是閉著眼睛，一臉痛苦表情的瑟曦突然睜開了眼看到了布蘭，布蘭心中一驚，正要躲開，忽然察覺到瑟曦看的不是他，而是身後趴在窗沿向裡面看的另一個自己。

  金髮男子察覺出了懷中之人異樣，回頭也看向窗外，趴在窗戶上的布蘭發現自己被殘塔中人看到，急忙用力起身想要翻上窗台，從塔頂逃走。

  可是他一著急，腳下踩滑，身體半懸，一時找不到借力的地方。

  「史塔克家的小傢伙，你真不該來這裡。」說完，金髮男子一把將布蘭推下了殘塔。

  是王后的弟弟弒君者詹姆，是他將我推下了殘塔。布蘭終於知道了自己無法站起來的原因。

  返回山洞之內，布蘭依然呼吸急促，切身經歷一遍被推下殘塔的過程，讓他心跳加速。

  「我沒有說錯吧！」看著布蘭氣喘吁吁的驚駭表情，布林登已經知道布蘭看到了想要看的內容。

  「只要我想看，就能看到想要知道的所有東西嗎？」布蘭緩了一會問道。

  「大致都可以。」布林登點了點頭。

  「不過不能在那裡停留太久，否則就會迷失自我，永遠找不到回來的路。」布林登剛說完就忍不住提醒布蘭。

  布蘭點了點頭又將手放到了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