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老婆婆

  可汗從床上爬起來，就去掀帷帳，可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幾截斷裂的繩子，可汗頓時目齜欲裂：「人呢？」

  大妃頓時變了臉色，她慌忙從床上爬下來，衝到帷帳前面，謝然果然不在這裡，她額頭頓時冒汗，連聲道：「這不可能！這喜房守衛森嚴，她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

  可汗一巴掌扇道她的臉上：「你特麼倒是說她去哪兒去了？難不成變成蚊子蒼蠅飛出去了？」

  大妃還是想不明白謝然是怎麼出去的，此時的謝然已經換了一身卡木爾族的女性服裝，徑直向北邊奔去。

  那個忽然出現的老婆婆邪門，現在邱鹿白他們不知道去哪兒了，邱鹿白大概會回來找她，順著北邊這條路大概能遇上。

  上回許琦還在她旁邊，現在只有她孤身一人，謝然不禁感覺有些惶恐。

  卡爾族的集市很熱鬧。

  街上來來往往穿梭的姑娘和漢子，身上都帶著一股原始的奶香味，他們的服侍很獨特，從袖子那兒斷開一截，再用紐扣連上，熱的時候可以將扣子解開，背到身上，冷的時候可以再將袖子套上保暖，烈日當空，溫度大概比晚間升了十幾度，謝然體會到了這種設計的便利，但走在陽光下，還是覺得心情有些煩躁。

  越往北邊走，人煙越稀少，從人擠人的集市上走過來，謝然總算覺得略微清涼了些，前面稀稀拉拉建著幾個蒙古包，一個老婆婆出來倒水，一邊抹著汗一邊問她：「姑娘，你要到哪兒去？」

  老婆婆慈眉善目，謝然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隨即道：「我隨便出來散散心，沒有什麼一定要去的地方。」

  婆婆點頭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別太往北邊走，北邊都是野狼。」

  昨晚上謝然帶著帷幕後面，似乎聽見了可汗提了幾句野狼，但她想著或許是嚇唬她的，沒想到還真有其事。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擔心起來，連忙問老婆婆：「北邊可有人去過？有多少野狼啊？」

  「這誰也不知道。」老婆婆道，「小的時候，這裡曾乾旱了幾年，那幾年大旱，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草原上的草都幹掉了，羊和牛沒有東西吃，都餓死了，它們餓死了，人也就沒有東西吃了，村裡面的人餓死的餓死，逃走的逃走，還剩下的人總該為自己尋一跳活路。」

  「大人們帶著我們孩子一起去，我們從沒走過那麼遠的路，到達那麼遠的地方，那地方的樹木真高大，樹葉雖然也有些焦黃，但已經比我們這裡好太多，原以為這下可以找到活路了，卻不料剛剛找到一處小水源，野狼就從密林中蹦了出來，我不清楚那裡有多少狼，只能看到無數綠色的眼睛，晃得我頭都疼了。」

  「我好不容易逃出來，跑出來的不過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大人，還有幾個運氣好的孩子。」

  老婆婆一邊說著，還給謝然倒了一大杯牛乳，謝然身無分文，本來想拒絕，但是她已經連著幾頓飯都沒吃了，現在身體已經綿綿軟軟，沒有力氣再走，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老人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