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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9:07:17 作者: 八寶粥粥
    因為這事,打她的那幾個人受了處分,還有一個男生被退了學,但可笑的是,始作俑者夏夢妍和胡睿洋卻摘得乾乾淨淨。

    聽說,夏夢妍在教育局那邊有關係,所以她才敢這麼囂張,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都在蒲縣有點勢力,而被退學的那個男生雖然有跟他們一起玩兒,卻沒什麼背景。

    這個男生是真的蠢而不自知,回回被當槍使,他還以為自己跟他們在一起玩兒有多酷多威風。

    他被開除了,夏夢妍和胡睿洋這群人卻依舊在學校里橫行霸道。

    不過,就在他們被通報處分的第二天,胡睿洋那幾個男的就被打了,而且被打得很慘,據說胡睿洋的肋骨都被打斷了。

    但學校里沒人知道到底是誰打的他們。

    只有在傳是個長得很高的男生。

    聽同桌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辛月走了神。

    她想到了一個人。

    長得高,一打多,沒人認識。

    這些通通都指向了她珍藏在心裡的那個名字——

    陳江野。

    可怎麼會是他,現在的他,在距離她將近兩千公里外的上海。

    辛月只當是自己多想。

    *

    丹湖中學兩周才會放一次雙休,非雙休日只放半天。這半天,住校生基本都不會回家,只有雙休才回家。

    兩周過去,辛月臉上的淤青已經散了。

    她沒讓何晴把這事兒告訴辛隆,不想讓他擔心。

    所以,又要返校的時候,辛隆還是只把辛月送到鎮上的站台就回去了。

    天越來越冷,到了該穿棉衣的時候,山上又比山下更冷,辛月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因為坐摩托風大,還戴了一條大紅色的圍巾。

    辛月生得白,晃人眼睛的白,本就惹眼,戴上大紅圍巾就更加惹人注目,哪怕她將帽檐壓得低低的,只露出了半張臉。

    她就揣著手靜靜站在站台旁等車,什麼也沒做,可幾乎所有路過的行人,目光都會在她身上停留很久。

    辛月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隱約感覺到一道目光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抬起了頭,目光被直覺牽引向左前方。

    那裡是一條破舊的長街,路上稀稀鬆松幾個人。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辛月的目光穿過綽綽約約的人影,落在長街盡頭。

    模糊不清的視線里,有個人站在那兒,看不清臉,身形因為散光也分辨不出胖瘦,只看得見他衣服鞋子都是黑的,帽子也是黑色,渾身上下的深黑色似乎將他目光也染得一片漆黑。

    辛月倏地愣住,心跳重重跳了一下。

    這次不是錯覺,她知道。

    可隔得太遠,她並不能確定是他。

    而就算只是相似,她也沒辦法從情緒里抽離,目光死死鎖在那個人身上。

    在這七十多天的長夜裡,她無數次幻想過他會回到這裡,她會與他再相遇。

    她也想過,再見到他,她該用什麼心境,什麼表情去面對他。

    而真正到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在腦海里演練了千百遍的那些場景,現在一幕也想不起來,大腦一片空白,世界也都化為虛影,只有那一抹模糊的身影是真實存在。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隔著冬日凜冽的空氣與他對望。

    時間似乎在流動,又似乎靜止。

    她不知道他們對視了多久,只知道長街盡頭的那個人先移開了目光。

    他轉了身,然後走向盡頭的拐角。

    驀地,辛月感覺到心臟狂跳,是慌張。

    她大腦此時依舊是空白的,身體卻做出本能反應——

    追上去,沒有片刻猶豫。

    她在冰冷刺骨的風裡拼命奔跑,用盡全身力氣。

    五十多米的距離,她背著沉重的書包,只用了不到七秒的時間,可視線還是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這裡的拐角通向兩條路,一條綿延至山上,路上沒人,另一條路通向一座破敗荒廢的老房子。

    辛月立馬跑向那座半隱在荊棘從後的老房子,可她圍著老房子轉了一圈,並沒看到任何人。

    心臟傳來鈍痛感,嗓子也被冷空氣刺得生疼,她停下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目光仍在前方搜尋。

    忽然,獲取空氣的口鼻被一隻大手從背後用力捂住。

    出於本能,她的身體立馬做出了反應,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她在他指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

    淡淡菸草味。

    那是她夢裡百轉千回縈繞不散的氣味。

    頃刻,本能都喪失。

    她整個僵住,心跳似乎也一瞬停止,唯瞳孔顫動。

    時間不知如何流逝,是幾秒,又或很長。

    耳邊響起一聲短促的冷笑。

    「老子教你的東西,你就全忘乾淨了?」

    仿佛從緊咬的齒間一字一字硬生生擠出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熟悉的低沉聲線,語氣也依舊。

    視線一瞬被淚水模糊。

    真的是他。

    她的陳大少爺,她的陳大畫家。

    她的。

    陳江野。

    第44章 投降

    「老子教你的東西, 你就全忘乾淨了?」

    他已經說完許久,這句話還在辛月腦海里迴蕩。

    這是他真實的聲音。

    她每天都想再次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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