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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9:02:41 作者: 周行雲
記得那天下午,周晏生還誇了她一句。
她的心情也是整個三年來為數不多欣喜的一次,但剛進家門,心情便跌至谷底。
秦湘接到座機電話,是阮甄打來的,「晚晚,媽媽和爸爸有事出門了,晚上不回家,你和誠誠點個外賣對付一下晚飯吧。」
秦湘沒多想,答應之後便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秦誠也回了家,她把阮甄的話原封不動地向他複述了一遍,又問道:「爸媽去哪了?爸單位這次又有大型活動?」
秦誠不像往常那樣話多,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實在忍不住還是說出實情,「爺爺住院了,不出意外的話......是癌。」
秦湘愣在原地,「怎麼可能......」
秦誠看了她一眼,「就在中醫院,你不信就去看。」
秦湘最後拉著秦誠去了平蕪東北角的中醫院,她之前進醫院都是跟著阮甄來看望病人,每次到了醫院都要巴巴地看著牆上的醫生信息,渴望有一天自己的照片也能貼在上面。
她每次來醫院都帶著無上的敬意,但現在什麼心情也不知道,感覺到的只有害怕。
最後還是秦誠帶著她問了護士站的護士,得知病床號,乘電梯上樓。
兩人順著病房的號碼牌往裡走著,突然,秦湘好像看到了阮清的身影,她剛想喊她,便想起醫院禁止大呼小叫的規定。
她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阮清進了一間病房,秦誠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和秦湘對視一眼,兩人走上前,發現阮清進的病房正是爺爺的那一間。
秦湘心底有些疑惑,雖說大舅家和她家經常往來,但阮清和爺爺也沒見過幾面啊,她怎麼來了?
她慢慢推開門走進去,病房是三人病房,很擠,地上鋪著行軍床,牆角還堆著一些禮盒和水果。
阮甄是最先發現她的,她急忙上前,「你們怎麼來了?」
秦盛年聽到聲音回頭,看清來人是秦湘後,沒多說什麼,讓阮甄留下,他叫著秦湘出了病房。
令秦湘萬分不解的是,為什麼秦誠和阮清能留下來?
秦盛年輕輕關上病房的門,帶秦湘到了樓梯間,這裡還算自由,可以任意交流。
秦湘面露擔心,「爺爺做了檢查了嗎?已經確定......是癌症了嗎?是早期還是晚期?早期的話應該可以——」
秦盛年打斷她的話,「那什麼,你先回家。」
秦湘不明白,當即就說:「為什麼?」
秦盛年被她問得煩躁,嗓門驟然拔高:「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哪那麼多話!」
秦湘愣在原地,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父親無比陌生,就好像......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一樣。
秦盛年說完這句話便出了樓梯間,也不管秦湘什麼心情,直接回了病房。
秦湘一下子變得茫然,這種感覺和小時候被拋棄在寄宿小學一模一樣,無助,不安,以及無盡的恐懼......
她害怕了。
從小時候便紮根的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此刻翻湧而出,無法抑制地吞沒了她。
她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直到掌心傳來的刺痛感把她迅速拽了回來。
攤開手,月牙似的指甲印印在嫩白掌心處,隱隱約約見了血。
秦湘最後收起一切情緒,出了樓梯間,她還是沒忍住,走到病房前,看了幾眼裡面的場景。
阮甄在一旁站著聽爺爺講話,秦盛年靠著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秦誠坐在床邊逗爺爺笑,阮清坐在秦誠對面削蘋果。
一切和諧地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一樣。
她好像是個多餘的,不該出現的人。
出了醫院,秦湘不知道該去哪裡,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路過金鑰匙廣場的時候,這裡已經開始跳起了廣場舞,旁邊的娛樂區有很多小孩在玩耍,大人則是在給自家小孩拍照。
回想她的童年,貌似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寄宿小學,一個月才能回一次家,但也只是在家待一天的時間,除了寫作業便是幫家裡幹活,好像從來沒怎麼出去玩過。
她忍不住拿自己和秦誠做對比,秦誠的童年好像無比美好,是她羨慕的那種,每天都可以回家,沒有早晚自習,周六周日可以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玩,無憂無慮的。
說起來,她倒是十分羨慕秦誠。
雖然秦誠的學習不怎麼樣,但好歹童年是快樂的。
而她呢,小時候成績好又能怎樣,不是也沒考上重點高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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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一晚,周晏生和陳燃一伙人在酒吧待到凌晨才回家,到家之後他便有些輕微感冒,但他也沒在意。
一直稀里糊塗地撐到月考成績出來那天,他才意識到自己發燒了,偏偏陳燃這小子還不停地喊他出去,後來陳燃聽到他聲音不對勁,問他怎麼了,得知他發燒後,吵著鬧著要來醫院看他。
周晏生被他搞得不耐煩,最後隨便他。
輸完液後,周晏生和陳燃李群傑三人出了醫院。
李群傑和陳燃走路都要玩手遊,吵吵鬧鬧地走在前方,周晏生嫌他們麻煩,獨自一人慢悠悠地在後面走著。
結果走到金鑰匙廣場那裡碰到了學校里的人。
葉倩是高三舞蹈生,知道周晏生那些出名事跡,碰巧這次舞蹈課她作為助教可以隨意進入男生的舞蹈教室,看到周晏生跳了半支舞之後,便朝男生要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