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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9:02:41 作者: 周行雲
    「啊?」秦湘懵懵地看他。

    周晏生笑了,這是他今天露出的第一個由心而發的笑,「繼續幫我揉揉,你別說,揉的還挺爽的。」

    舒服被他說成爽,好像兩人之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秦湘微微臉紅,看到男生又閉上眼,她才繼續。

    不知多了多久,秦湘輕聲問他:「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啊?」

    幾乎是一瞬間,周晏生迅速睜眼,眼底的狠戾和絕望,秦湘看得一清二楚。

    周晏生整個人仿佛從夢魘中回神,和秦湘對視,才如夢初醒般地回神。

    他清清嗓,嗓音嘶啞,「生日?在一些人眼裡,我的出生大概就是錯的。」

    這話惹得秦湘有些共情,她和周晏生一樣,出生好像就是錯的,在她的童年記憶里,秦盛年從沒對她好言好氣過。

    但周晏生怎麼會?

    難道傳聞有假?

    周晏生貌似不想提起那些事,他揉了一把臉,「走吧?」

    -

    秦湘在京北只待了兩天一夜,周晏生的生日一結束,她便坐上了回平蕪的火車,繼續進入補習班學習。

    因為這次周晏生的生日,她覺得自己和周晏生的距離拉近了,但又覺得他們之間的鴻溝好像永遠無法跨越。

    後來秦湘在南梔口中得知,那家會所——孜丁亞,是周晏生家的。

    平中開學那天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便多雲轉晴,那天剛好是高一新生軍訓動員大會,周晏生作為優秀代表,要給學弟學妹演講。

    周晏生屬於那種,新生還未開學,便聲名遠播的人。他的各種傳奇在平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家都知道,以往的垃圾高中多了一個叫周晏生的學長,因為他,許多學霸都來平中讀高中。

    周晏生的人格魅力好到可怕。

    上午十點,新生軍訓動員大會如期舉行,但高二高三的學生依舊在教室里學習。

    九月份的氣溫居高不下,蟬鳴聲不絕於耳,到處充斥著夏末的燥意,惹得人心裡怪浮躁的。

    秦湘貪涼喝多了冰水,此時小腹像有電鑽一樣嗡嗡地轉,她向老師請假去了趟醫務室,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剛巧碰上軍訓動員大會的學生代表演講。

    她站在操場很不起眼的一角,手捂在小腹的位置,額頭上沁滿汗珠。

    周晏生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身高腿長,就是簡簡單單站在那兒,便引起軒然大波。

    台下的學生里有極大一部分人是為他而來。

    一陣哄鬧聲而過,周晏生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站的還算端正,這是他第一次穿上校服,但周晏生和旁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

    板正的校服被他穿出了一股離經叛道。

    他好像永遠都是那個閒雲野鶴的公子哥模樣,囂張又狂妄。

    話筒被他捏在手裡,無名指處的紋身若隱若現,又引起了一陣波瀾。

    饒是這麼看著,秦湘的心都要跳出胸膛,渾身的血液因他滾燙。

    眼前的少年,是雄鷹。

    他生來是天空,群峰,人傑,是人上人。

    周晏生的演講很簡單,只有寥寥數語。

    他微微揚起下巴,宛若上帝視角睥睨台下眾人,嗓音乾淨好聽,帶了一陣勾人的沙啞:

    「沒什麼想說的,一句很有力量的話送給各位——」

    熾熱的陽光打在他身後,卻不及他半分耀眼奪目。

    「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周晏生永遠是根正苗紅的二十四孝好少年。

    永遠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

    他依舊是那個在太陽下都會發光的少年。

    作者有話說:

    「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人民網

    「比起你的臉,我更熟悉你的鞋子和背影。」源於網絡,侵刪

    第22章 翌年

    沒有任何懸念, 周晏生身上那股拽勁兒又吸引了一波迷弟迷妹。

    僅僅開學一周,便經常能看到穿著迷彩軍訓服的學弟學妹扒著224班的門口張望,一個個小腦袋轉個不停, 意圖不要太明顯。

    高二的學生每晚都會上晚自習, 周五那天的值日生是秦湘, 她負責倒垃圾。

    晚上十點的平中仿佛掉進了時空隧道,周遭都按下暫停鍵。

    秦湘去了一趟辦公室再回來, 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和她同組的值日生估計也都拎包回家了。

    她嘆口氣, 任命地背上書包,去拎垃圾桶。

    垃圾桶分量很重, 深紅色的桶裡面裝滿垃圾紙屑。

    秦湘拎起來走了幾步,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愣了一秒。

    這麼晚了,別的班都放學了,住宿生回了教室, 怎麼還有學生?

    她腦海里突然想起馬欣欣高一時給她講的鬼故事,傳聞女生宿舍有人跳樓自殺, 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看不到是誰在走路,但腳步聲一直存在。

    她頓時雞皮疙瘩落滿地,手心冒著冷汗,自己嚇自己。

    正當秦湘忍不住回頭的時候,她聞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氣,連帶著那勾人的嗓音, 低低沉沉:

    「這麼晚了, 你膽子不小啊。」

    與其同時, 她手上一輕,偏頭看,垃圾桶輕而易舉地被來人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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