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永遠都會是這樣

  「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應該是去不去那座島上嗎？」先前一直沉默的修女忽然開口。

  劉浪搖了搖頭：「最好不去，因為去就代表著開戰。」

  「你是說……」

  「人類文明與星辰族文明開戰。」劉浪毫不猶豫的補充道：「雖然這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如果那真的發生了，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挽回的可能。」

  劉浪已經把話說的相當嚴重了。

  現在來說說他為什麼要把修女和千面鬼喊出來，甚至小舞要跟著一塊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

  原因很簡單，只因為現在站在他旁邊的這三個人代表的立場都是不一樣的。

  修女是人類，千面是星辰族人，小舞是……雖然也是個人類但卻是被克隆出來的。

  劉浪如果找其他人商量的話，那大概率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劉浪呢，劉浪倒不是認為可以和星辰族和平共處，他想的是能不開戰就不開戰，但凡開戰，就一波抹殺掉對方的存在，否則這對人類文明來說，將會是滅頂之災。

  所以劉浪也沒向前面有所隱瞞，真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千面搖了搖頭。

  「沒事的，我說過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這是從戰略角度上來說最完美的。」

  千面剛說完，修女便接著話茬說：「其實作為兩個文明，任何一方在發現對方的時候，都會先開槍消滅之，不存在什麼人性不人性，道德不道德，一切都只是為了生存。」

  「主人，我聽你的。」

  小舞也發表了她的「意見」。

  但劉浪卻忽然抬頭望天，表示自己忽然想起一個人。

  「人？誰？」

  修女問。

  「一名混沌系古法者。」

  劉浪說：「就是鳳凰，當時你也在場來著。」

  那是劉浪和修女結緣的地方，兩人是在那認識的。

  修女恍然如夢了一下，隨後問：「你想起的應該是帶走鳳凰的那個人吧？」

  劉浪嗯了一聲。

  「當時我在場，謝淵連同超管辦五大精銳，甚至還有我，我們都想留下鳳凰，但那人只是衣訣飄飄，緊接著風雪俱來，我們所有人都像陷入了沼澤地中，越是想留下，越無力，明明沒有斷開與元素之力的聯繫，但所有的古法能量在那場風雪之中都變成了其中一片雪花，無力，且隨風飄散。」

  那是劉浪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差距到底可以有多大。

  很明顯，從剛才他的描述來看，那在他心中，記憶猶新。

  修女聽的有些入迷，愣了愣過後接著話茬說：「我是後來聽說的，他們審問我的時候，也透露了一些。」

  不過說完之後，修女又不解的問：「想起這個是有什麼原因嗎？還是說你已經找到了那個人？」

  劉浪搖了搖頭：「沒有，事後我調查過，甚至一直在檢索同樣的信息，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那……」

  「不是找到了希望，是看到了絕望。」劉浪在修女還沒問出聲的時候便回答了她：「就好像當初的我和謝淵以及超管辦五大精銳一樣，我們面對那場風雪的絕望。」

  眾女聽懂了劉浪的這個比喻。

  劉浪把人類文明比喻成了他和謝淵以及超管辦五大精銳；把星辰族比喻成了那場風雪以及製造那場風雪的人。

  不得不說這個比喻不管形象不形象，至少恰如其實。

  在宇宙高級文明當中，人類文明實在是太脆弱了。

  這時千面似乎又想說什麼，但被修女給攔住了。

  劉浪沒吭聲，很多事他心裡其實都有數。

  走了兩圈之後，劉浪把修女單獨留下，要和她說幾句話，讓小舞和千面先回去。

  這次小舞要留下來被劉浪拒絕了，不過小舞也很聽話就是，乖乖的沒有吱聲，就和千面一塊回去了。

  等二女走後，劉浪才開口道：「你現在已經是大能級別的存在了，如果真的發生戰事，恐怕會被迫與千面站在對立面上。」

  都大能了，還被迫？

  這話聽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劉浪已經說的相當隱晦了。

  而修女雖已位列大能，但在江州那次，她在面對四大上神的時候，知道了什麼叫大能的無力。

  「真到可那一步，我們每個人都沒有選擇。」修女回答說。

  「可這次不一樣。」

  劉浪搖了搖頭，接著說：「這次雪崩，幾乎每一片雪花都是無辜的。」

  「那也沒辦法。」修女接上了劉浪的話茬：「這不是我們的選擇，我們只能苟活。」

  「但我想活出個選擇來。」劉浪的話，忽然之間就堅定起來了。

  修女愣了一下，問：「什麼叫活出個選擇來？」

  「假如現在我餓了，我想吃漢堡就吃漢堡，想吃牛排就吃牛排，哪怕我拿帝王蟹的蟹黃蟹膏去混著五塊錢一桶的泡麵吃那也是我的選擇，而不是有一個人站出來告訴我說我今晚只能吃清水煮餛飩，關鍵這混沌裡面還沒有餡料，全是他媽的麵疙瘩。」

  「那如果有人給這幾年加上豬肉大蔥的餡呢？」修女反問道。

  豬肉大蔥？

  說實話劉浪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笑說：「就算他把滿漢全席都給我包進了餛飩里，我也還是要有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選擇。」

  「呵呵。」

  修女也笑了，是真的笑，不是在嘲諷。

  「你啊，有些像孩子在任性喔。」

  「但星辰族文明不是人類文明的家長。」

  這句話，把剛才所有的隱喻都給挑破了。

  兩人相視一笑，儘是無言。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小舞還在等劉浪。

  「主人，我睡不著。」

  「在想剛才的事？」劉浪問。

  小舞搖了搖頭：「剛才的事我只聽主人的，所以不擔心。」

  「那就是昨晚的？」

  劉浪嘆了口氣，坐在了小舞身邊，倒不是他覺得小舞煩人，一個坎嘛，有什麼過不去的，能說出這種話的認為，自己遇到了坎，恐怕也會第一個過不去。

  所以劉浪不煩，他只是內疚。

  小舞這件事，以及昨晚，他本來可以處理的更好。

  不過這事也怪不得劉浪，小舞的身世已經被註定了，甚至可以說，這樣的輪迴，小舞已經經歷了無數遍。

  所以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有，當然有。

  以前小舞的每一次，劉浪都沒有參與過。

  但現在，劉浪可以參與。

  所以不管小舞之前怎樣，至少現在，劉浪有機會去改變了。

  想到這，劉浪不再沮喪，直接對小舞說道：「至少現在我們都有了選擇的機會不是麼？我剛剛跟修女說，我們要爭的不是輸贏，而是一個可以自由選擇的機會，往大了說，人類文明在星辰族面前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但往小了說，在這件事上，我們有選擇的機會，我向你保證。」

  「主人，小舞不需要你的保證。」

  小舞抬起頭：「雖然道理我都明白，但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為什麼被當成一個工具創造出來，還要賦予我思想呢。」

  「因為思想才是最強大的武器。」

  劉浪走上前，讓小舞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他們需要賦予你思想，讓你成為一把活的武器，但也正因為你有思想，所以你可以覺醒，這既有利也有弊，但現在我們找到了有利的一面。」

  劉浪並不承認自己在說雞湯，他只是想要給小舞一些指引，同時這也是他應該做的。

  「那主人會和小舞一起找到的，對吧？」小舞問。

  劉浪點了點頭：「永遠都會是這樣。」

  有了劉浪這樣的回答，小舞似乎已經甘心了，她嗯了一聲站起了身。

  「主人，仔細想想的話，我好像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嗯？」劉浪楞了一下，還以為小舞說的是她自己的身世，於是問：「那你想做什麼？明天開完發布會，我可以帶你去。」

  小舞搖搖頭：「不是，主人，小舞想到了該怎麼解決島上的問題。」

  「喔？」

  劉浪忽然來了興趣，小舞在這方面的天賦，劉浪一直都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說說看。」

  「在歐陽浩天的伺服器裡面，我找到了一些關於原石的研究資料。」

  要知道小舞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台超級電腦，所以這麼說也不奇怪。

  不過這下子劉浪就更好奇了，趕緊道：「說說看。」

  「從文件夾屬性裡面我發現他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研究這種原石了，其中包括各種環境試驗，但唯獨沒有進行過絕對零度的實驗，因為在普遍的認知當中，絕對零度是停止物體表面分子活動的一種環境因素，對比實驗來說起不到任何的參照性，但沒想到這種原石竟然會這麼特殊。」

  聽小舞這麼說，劉浪也覺得吳有為做這個絕對零度的實驗有些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感覺，不過那小子是真聰明就是了。

  「然後呢？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研究資料創造武器？」

  「不。」

  小舞搖了搖頭。

  「我們不需要創造武器，那原石本來就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