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鄉

  「嚯！三十萬？！老許家可真敢開口。」

  「就是，剛子這孩子可不容易，老爹還在家養著呢，里里外外全靠他們娘倆。」

  「那可不一定，你看剛子，一出手就隨了二百塊。咱們村兒誰上過這麼大的禮？！說不定，剛子在外邊，真掙到大錢了。」

  「要我說，老許家要這麼多彩禮，擺明了就是不願意這門親事。看著吧，這倆孩子的事兒成不了。」

  ……

  趙剛進家門的時候，趙母正在廚房忙活著。

  她聽見堂屋有動靜，猜想是趙剛到家了，連忙迎了出來。有一年多沒見到兒子了，看見他有些消瘦的身形，知道他在外面奔波得很辛苦。

  她在心裡不住地心疼，接過兒子手裡的背包，說道：「路上暈車沒？你先進屋坐會兒，飯這就好，咱今天吃餃子。」

  趙剛四處看了看，問道：「我爸呢？」

  「今天是十五，有廟會，你爸去支了個攤子給人寫字去了。」

  鄉里有個藥王廟，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廟會，到了晚上，很多人都去廟上為家人祈福上香，非常熱鬧。

  上香的時候，村民們都興用毛筆在毛邊紙上寫上家人的名字，以及求藥王老爺的心愿。於是就有不少會寫毛筆字的人，在廟門口支攤子，兩塊錢一張。

  趙剛的父親就有這門手藝。自從患病，他就做不了重活兒，都是媳婦和兒子在為這個家掙命，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每逢初一十五，他必會到廟門口支攤兒，貼補家用。

  如今已是十月，夜間涼風如水。趙剛心疼父親，對母親說道：「現在天這麼冷，讓我爸別去了。他身體不好，別再著了涼。」

  「沒事，你爸這人，讓他閒著，他反倒難受。」

  趙剛心裡明白，因為彩禮的事，父母心裡著急。父親拖著病軀，還要在寒風中堅持勞作，還不是為了早日幫他湊夠彩禮錢。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經異能在身，完全沒有必要再這樣辛苦勞作了。

  藥王廟離村子不過十幾分鐘路程，趙剛跟母親打了個招呼，騎上院裡的電動車，就去藥王廟把父親接了回來。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趙剛一邊吃著，一邊和父母聊起了梅春回村的事兒。

  「什麼？梅春跟她姑回家來了？啥時候的事兒啊？」趙母有些意外的問道。

  許家在村西頭，而趙剛家正好在村東北頭，兩家住的不近，加上趙剛和梅春是前後腳回來的，所以趙剛的父母還不知道這事。

  「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大前天晚上我還見過她。」

  「剛子，我聽你的意思，梅春回家來，沒跟你打招呼？」趙父的感覺一向很敏銳，「你倆沒鬧矛盾吧？」

  「嗨！還不就是……她爸又催彩禮的事兒。」趙剛猶豫著說道。

  聽他提起這個，趙父臉色一片陰沉。

  趙剛和梅春的婚事，他本是沒什麼意見的。對梅春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他也十分滿意。但是，自從許家人提出高額的彩禮錢，他便有了一些看法。

  在他們當地，村民們思想還是很傳統的，婚娶之時男方都會給予一定的彩禮。只是許家提的數額過於離譜，遠遠超過了當地的風俗，也超出了趙家的承受能力。

  所以，趙父很懷疑，許家人對這門親事的誠意。在他看來，梅春的父母八成是看不上趙家的經濟條件，不願意結親。提出高額的彩禮，只是個藉口罷了。

  看到趙父臉色沉重，趙母也心事重重的放下了碗筷。

  她的想法，和趙父是一樣的。只是，趙剛一直不願意放棄這麼多年的感情，所以，她和趙父為了支持兒子，只有全力的勞作攢錢，爭取早點湊齊彩禮錢。

  察覺到氛圍變化，趙剛思忖了片刻，對他們說道：「爸，媽，實不相瞞，許家要的彩禮錢，我已經湊齊了。」

  「你說什麼？湊齊了？」趙母十分驚訝，「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找朋友借的？」

  「不是，我以前不是在古玩店幹過嗎，這不被梅春她爸逼急了，我就去古玩街碰了碰運氣，沒想到真被我撿了個大漏。」

  「啥撿漏，這麼掙錢？這麼幾天就掙這麼多錢？」趙母對古玩的事一竅不通，她難以想像，除了中彩票，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樣的能夠一夜暴富的事情。

  「簡單的說吧，就是別人手裡有個價值不菲的寶物，但是他不識貨，所以就以很便宜的價格賣給我。我入手之後，再按實際價值把它賣出去，所以能掙很多錢。」

  「哦……」趙母若有所思的想著兒子的話，「那這個……『撿漏』，不犯法吧？」

  她這麼一問，趙剛和趙父都有些忍俊不禁。

  「當然不犯法了。」

  「哎呀呀，我兒子真有本事！聽見沒有，老趙！這下咱們家的運氣來了！」趙母興奮地快要跳起來。

  「對了剛子，那這個漏你天天都能撿到嗎？我看你乾脆別上班了，就專心撿漏得了。這麼幾天就掙了這麼多錢，以後了不得啊！我的個乖乖，這錢可怎麼花啊！」

  趙剛差點被她逗樂了，看來母親真是思慮深遠，已經開始考慮到這麼深遠的問題，

  「當然不是，這個要看運氣的。運氣好的時候，幾天就能掙不少錢，但也有人不小心打了眼，把家底都賠進去，轉眼間傾家蕩產的也不是沒有。」

  看到母親這麼誇張的反應，他覺得還是不要把異能的事告訴他們比較好。

  「啊？那不是跟賭博一樣？！」趙母思忖了下，痛下決心的說道，「不行，風險太大了！剛子，這次是咱們運氣好，聽媽的，以後可別再去了。」

  「這跟賭博怎麼一樣？！這撿漏是要憑眼力，憑能力的，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都行。」趙父一向穩重，但突然而來的喜訊，也讓他十分興奮。

  雖然十分為兒子感到自豪，他仍是囑咐道：「不過，你母親說的對，日後出手還是要謹慎。」

  「放心吧，爸。」趙剛點了點頭，對父母說道：「既然彩禮湊齊了，爸，媽，我想明天就去梅春家提親。」

  龐家園古玩街，人稱「鬼市」，物件繁多。珠寶玉石、瑪瑙玉翠、中外錢幣、古籍字畫，甚至已經禁止買賣流通的春秋戰國青銅鼎都能從這裡找到。至於真假，就全靠買家自己的眼力識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