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培儒：「行，那就麻煩項會長來協調病人了。」

  項欣榮點點頭：「包在我身上，來到我們洛省，所有的相關配合工作，您都不用操心。」

  ……

  之後，項欣榮來到洛省的省醫學會。

  先後找到主任鄭大橋，和副會長陳多良。說了初期階段任務的完成，以及需要協調病人的事兒。

  「你們的初期階段，已經完成了？」

  副會長陳多良第一個反應就是，怎麼會這麼快？

  以往的課題任務，初期階段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才能完成理論資料部分的收集、提取和評估。

  這次就算是加個江南省，也不可能做到一周時間就全部完成吧？

  項欣榮匯報導：「這次的課題，江南省的趙培儒會長正好非常順手，我覺得他是在這個課題方向上有底子。組裡的進度推進，幾乎一大半都是出於他的指導。」

  「這樣麼？」

  副會長陳多良一下子恍然了，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看來這第一個課題方向，是正好成了送到江南省口中的一塊肥肉啊。」

  「不過，別灰心。項會長，我依然相信你的實力。在接下來的實例手術試驗階段，以及之後的第二個課題，你肯定能發揮出你應有的水平。「

  副會長陳多良知道，項欣榮心高氣傲，一門心思想擔任這合作項目的第一負責人。生怕他因此而影響了積極性。

  沒想到，項欣榮坦然一笑：「陳會長，我都明白的。」

  「運氣的好壞只是一時的，歸根結底，還得看實力水平。接下來的實例手術試驗，和第二個課題，你儘管看我的表現就是了。」

  陳多良心裡頓時踏實了。

  這項欣榮，確實是個人才，不論是實力水平，還是心理素質，都是一等一的。

  ……

  江南省，省醫學會。

  「驚喜啊！」

  「咱的胰腺『專家遠征隊』，拿下第一面錦旗了！」

  副會長盧廣軒笑道：「本以為，這次和洛省的合作，能收穫一些合作成果就算不錯了。」

  「誰能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咱的人，竟然是率先完成了任務。」

  王副會長道：「我聽霍主任在電話里說，這次表現最優異的，還是趙培儒主任。他對課題任務的進度，起到了關鍵的推動作用。」

  一眾領導，都是喜氣洋洋。這個意外之喜，是他們沒想到的。

  盧廣軒笑道：「我得打電話，表揚表揚趙培儒主任。」

  「勉勵咱的人，能在接下來的實例手術試驗中，還能再度保持領先！」

  兩省雖說是合作，但暗中，也都存了幾分較勁，誰都不想被對方比下去。

  ……

  很快，洛省醫學會，就為合作課題組，協調到了一例合適的「胰腺腫瘤」病人。

  病人轉院到華南醫院，被推到科研樓手術實驗室。

  項欣榮拿著病人的病案等資料，道：「趙會長，病人的試驗通知告知書已經簽了，術前準備也做好了，我們準備上午十點開始手術，你看沒問題吧？「

  江南省眾人，聽到這話，眉頭頓時一皺。

  這麼著急？

  現在都已經上午八點半了，十點就要開始手術？

  而關於這例病人的各種資料，他們江南省的人，可都還沒看呢。

  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做準備工作，太緊迫了！

  這一個半小時內，需要一起看片開會，全盤了解病人的所有病情，一丁點細節都不能放過，都得考慮到手術方案中。

  而且，還得依此而制定出一套個性化治療方案。

  還得再勻出一部分時間，進行一次最後的術前推演工作。

  這麼多工作，全集中在這短短的一個半小時時間內？

  著實有些太緊促了。

  江南省一名專家，低聲道：「這肯定是洛省故意的。」

  「估計這裡病人的相關病情，他們早就已經熟悉掌握了，甚至可能連手術預演都做過了。現在才把病人病情告知我們，這是不想讓咱出成績啊！「

  另外一名專家也臉色不悅，「在人洛省的地盤上，他們就能隨意操作了。估計他們早協調好了病人，昨晚就在做準備了，卻不告知我們，讓我們太被動了。」

  郝西華聽到眾人的低聲抱怨，只得安撫道：「好了，時間不等人，這一個半小時，我們還得充分利用起來。」

  「現在全部進來，去閱片燈那，開會！」

  江南省眾人，只得悶著頭，全走進去。

  等一看片子，郝西華臉色就微微一變。

  「這腫瘤體積，有些大啊。」

  「快逼近我們理論值里，適應腫瘤體積的最大值了。「

  「這洛省選病人，怎麼選的？還專門挑選了一例腫瘤最大的？」

  眾人看了這片，眉頭都是微微一皺。

  一般做課題，在做第一台手術試驗時，首先得驗證各種醫學理論是否站得住腳，然後才能循序漸進，一點點逼近適應症範圍邊界，逐步去嘗試觸摸邊界。

  可一上來，就選這種接觸到邊界的，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江南省一名專家，心裡本來就不愉快，道：」我看這洛省，就是故意這麼選的。」

  「故意選個難度高的，又壓縮咱們的準備時間。而他們，卻估計昨天晚上就對這例病人做好了手術預案。「

  「此消彼長之下，我們待會做起手術來，肯定會束手束腳。只能把重要的操作機會，讓給他們。好讓他們出成績。」

  「這洛省也不知道誰在主事安排，這是想贏想瘋了啊。」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這洛省，為了贏，做事確實不地道了。

  大辦公室的另外一邊，洛省的眾人，也在那裡根據病人方案，商量手術預案。

  可明顯，商量的過程，非常順利，就像是對這例病人情況，非常熟悉似地。

  說他們昨天晚上沒有準備，都沒人信。

  這時，項欣榮會長，笑著走了過來，看向江南省一眾專家。

  「趙會長，郝主任，單教授。」

  「待會兒的手術，由你們先來負責如何？你們如果遇到什麼地方卡住了，我們再來接手。」

  「咱們兩省同心協力，接力賽，共同把這例手術做好，如何？」

  這話說的好聽，可眾人心裡都明白，這項欣榮，肯定是想讓江南省表現的很差，然後他們洛省再接手，好顯示出他們的優秀來。

  用心太「良苦」了。

  趙培儒語氣也有些生硬道：「嗯。」

  實際上，如果不是洛省做這些騷操作，他本來是打算放放水，讓洛省的這些人，也能拿一些成績的。

  甚至，把這台手術的主刀權，讓給洛省的項欣榮都可以。

  畢竟，他的【任務一】，只是要求在「合作與競爭」中，率先完成課題初期階段任務「。

  而這部分內容，已經在之前的理論收集匯總推演部分完成了。

  之後的實例試驗手術，趙培儒本來是不怎麼在意的。

  可這洛省的一系列騷操作，讓趙培儒心裡不悅。

  既然如此，就不給洛省留一丁點機會了。

  既然項欣榮自大的，把這首先主刀的權利給了他趙培儒。那就不用客氣了。

  把這台手術，從頭做到尾好了，一點成績都不給對方留下。

  趙培儒把郝西華、單鴻琪兩人，單獨叫到了一旁。

  「郝主任、單教授，待會的手術，你們有多少把握？」

  郝西華和單鴻琪對視一眼，眼眸中都露出濃濃的擔憂：「趙主任，時間有些緊張啊，我們這才剛剛把病人的大小病情和病史變化，了解清楚。」

  「這個性化手術方案還沒做，模擬手術也還沒來得及推演。」

  「信心……」

  「有些不足啊。」

  趙培儒道：「無妨，病人的情況，我已經全盤都掌握了，個性化治療方案，也已經都在我腦子裡制定好了。」

  「你們只需要聽好我接下來的吩咐，把手術要點都記好，待會你倆要擔任我的一助和二助。」

  兩人聞言，都是點頭。

  現在時間緊迫，也就只能這樣了。

  至於手術，只能是……能做到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了。

  兩人心裡，重重的嘆了聲：「唉！」

  接下來的最後一個小時，郝西華和單鴻琪兩人，乾脆也不動別的腦子了，就一門心思的，把趙培儒安排給他兩人的配合，深深的記刻在腦子裡。

  到了手術時間。

  兩省的專家組，全匯聚到手術室和觀摩室。

  江南省這邊，趙培儒三人身著綠色的手術服。洛省那邊，項欣榮三名專家也身著手術服。

  項欣榮笑著客氣道：」趙會長，你們先來吧，我們就在旁邊候著，隨時待命。「

  趙培儒微微點頭：「好。」

  他先查看了一遍病人的各項情況。

  「郝主任，單教授，別走神，按照我安排你們的操作，配合好我即可。」

  兩人都是神色鄭重的點點頭。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培儒開始剖腹，切開病人的胃結腸韌帶。在郝西華和單鴻琪兩個助手的輔助下，進入小網膜囊中，將胰腺逐步暴露出來。

  「這腫瘤體積……「

  當眾人看到那腫瘤，全部暴露在術野中時，不禁都吞咽了口口水！

  太大了！

  逼近了他們計算理論腫瘤體積的最大值！

  而且，這麼大的腫瘤，惡性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按照他們初期推算的理論原理，他們的這種節段切除技術，只是適合良性腫瘤。

  如果一旦活檢是惡性腫瘤，那這台手術，就只能按照之前的常規手術去做了，無法用新課題的新技術。

  也就是說，這台手術，就等於「廢了」，白做了。

  「這洛省，為了自己贏，不惜找這種惡性腫瘤概率大的病人。」

  江南省的眾多專家，在觀摩室中，都是有些義憤填膺的搖頭。

  「而且還讓手術難度變高了。」

  當那顆腫瘤徹底暴露出來，顫巍巍的，猙獰、恐怖、血腥、醜陋！

  即便是常規切除，都特別麻煩。

  更何況是運用這種新的「節段切除術」，畢竟新技術，肯定會有著種種不熟練，冒然使用，說不定都會出錯的。

  另外一間觀摩室中，洛省眾人看到這顆體積大、醜陋無比的腫瘤時，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如果手術失敗怎麼辦？

  如果江南省的趙培儒失敗了，那就得由他們省的人接手過去，要是失敗的話，對整個合作項目組的打擊，都是很大的。

  所以此刻，洛省眾人是又希望手術能成功，又希望手術能沒那麼順利，心思很複雜糾結。

  ……

  手術室外面。

  兩省的負責主任，霍永飛和鄭大橋，也在等待著。

  「鄭主任。」霍永飛笑道：「這幾天辛苦你了，又是篩選協調病人，又是協調相關醫院配合。」

  鄭大橋哈哈笑道：「沒事，都是應該的，既然來了我們洛省，那我們豈有怠慢之禮？這些事情，我們當然應該都做好了。」

  「現在，關鍵還是看這台手術，能否成功。」

  霍永飛也點點頭。

  「這台手術如果能成功，就標誌著咱兩省的合作計劃項目，第一個課題完成了！這相當於給咱兩省的醫學界，打了一劑強心針啊！」

  鄭大橋也點點頭：「確實，我們洛省最近的狀況不太好，連中等省份的地位，都要保不住了。太需要這些成功的刺激了。而你們江南省，想要再往上，也更需要項目的成功。」

  霍永飛深深點頭。

  「說的太對了，咱倆省這時候，正需要攜手並進。所以，希望這台手術，能成功把！」

  鄭大橋：」希望能成功！」

  ……

  趙培儒：「穿刺活檢結果如何？」

  旁邊，單鴻琪教授拿到了最新結果，心裡頓時一松：「是良性！」

  一聽這話，眾人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一緊！

  鬆口氣是因為，這台手術不會成為「廢手術」，不會白做了。心裡一緊是因為，他們要真正開始面對這例體積巨大的、猙獰醜陋的、血腥恐怖的腫瘤了，新技術也不知道能否達到預期效果。

  趙培儒點點頭，道：「好，那就開始節段切除，郝主任，準備好拉鉤和間隙的對準縫合。我要開始解剖了。」

  郝西華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腦海里飛快的思索著趙培儒交代給他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