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鲶魚老湯

  萬里無雲的天空有點陰沉，荒蕪人煙的瓦卡山脈寂靜無聲。

  葉子和亦陽丫頭躺在水塘邊的草地上，手挽手，望著天空：「要下雨了喃。」

  葉墨蹲在水塘邊上，伸手摸了摸水。

  水塘的水並非冰涼的地下水，清澈的水底長著一些水草，幾條叫不出名字的魚在水底遊動。忽然，從茂盛水草里竄出一條鲶魚，一口吞下了一條小魚。

  這條鲶魚夠的大，一個動作水底渾濁起來。葉墨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小石子使勁打了過去。小石子猶如離膛的子彈，射向鲶魚。

  『哧』，一聲極響，小石子進入水中，竄開一條直線氣泡正中鲶魚頭部。

  水下泛起紅色，葉墨跳下去一手抓了起來。這是條大傢伙，足足半米長。葉墨把它拖到岸上，引得兩個丫頭一陣大呼小叫。

  水塘子的小溪一直連接到納帕谷的河流，這條鲶魚應該是漲水時候順著溪流跑進來的。半米長的大鲶魚應該有一個很大的肚皮，水塘子可能無法滿足它的需求，這條大肚鲶看上去就像是光禿禿的巨型鰻。

  把鲶魚裝回車上，葉墨剛出谷口就看到凱文和一群人開著車迎面過來。

  「嗨，BOSS。」凱文領著有莊園的員工和地質勘探人員。

  葉墨和他們揮了揮手，看到他們車子裡裝著鐵絲網和木頭樁子，問道：「你們這是？」

  「領地的護欄壞了。我們在周圍發現了野狼的足跡。」

  「哦。」葉墨皺了皺眉，靠近納帕谷的瓦卡山脈應該說是沒有野狼的，現在出現不得不引起注意。葉墨跟過去看了一眼。

  車子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顛簸，好在都是皮卡車，動力強勁底盤足夠高。開了二十來分鐘發現前面沒有路了，一行人將木樁鐵絲網搬下車，帶上其他工具，翻過一座小山丘。這裡是領地邊緣，一根根到葉墨胸口的木樁子插在地上，上下繞著三層鐵絲網，鐵絲上面還帶著刺。木樁間隔六七米，每隔著兩三根，木樁上面就掛有一塊破舊的木牌：私人領地，禁止入內。

  「對了，我剛才在領地里看到了鹿群。野狼會不會是追逐鹿群進來的？」

  「應該是的。」凱文旁邊的地質勘探員道：「野狼會追著獵物遷移，不死不休。」

  「我們一定要在紅酒節開幕之前消滅這些該死的野狼……」凱文感覺頭都要大了，事情已經足夠多了，現在又出現野狼。

  要在52平方公里的山區找到出沒的野狼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出動直升機，順便查看一下是否還有被破壞的護欄。

  離開瓦卡山脈，凱文去了當地的警察局，申請調配直升機過來協助捕獵野狼。葉墨在餐廳找到了楊師傅，將鲶魚提了出來。

  楊師傅連忙走上來，說：「好大的鲶魚。」

  「山裡面抓的，純野生大鲶魚。就是瘦了一點。」

  「瘦的鲶魚才好吃。」

  葉墨笑了笑，提著鲶魚進了廚房，在裡面找了找：「廚房裡沒有酸菜嗎？」

  「我家裡有。我回去給您拿。」

  「謝謝啦。」在廚房裡，葉墨把鲶魚處理乾淨，然後燒開一鍋水，就這麼一整條丟了進去。在滾燙的開水裡煮了一分多鐘，在魚皮翻白的時候趕緊撈起來。放到另一個乾淨的鍋里，在上面抹上鹽巴，倒入白酒，醃製起來。

  「哥，你要做鲶魚老湯嗎？」

  「鲶魚老湯？」趙亦陽只聽說過鲶魚燙但不知道什麼是鲶魚老湯，問道。

  「這是一道很老的菜式。和現在鲶魚燙的做法完全不同。鲶魚老湯一定要是大鲶魚，越大越好。」

  楊師傅這時候進來，正聽到葉墨說起鲶魚老湯，道：「我聽說過這道菜。好像是川蜀一帶的地方老菜。這道菜色非常講究，要大鐵鍋，用文火慢燉。鲶魚要野生大鲶魚，越大越好，燒開水，鲶魚直接丟到鍋里煮。一鍋水要燒到只剩三分之一……」

  「哦，楊師傅也知這道菜？」

  「聽一位老師傅說過但沒有見過。這道菜非常麻煩，而且現代除了農村很少有大鐵鍋了。重要事的，一定要野生鲶魚，聽說同樣的做法，野生鲶魚做出來和家養的鲶魚完全不是一個味兒。」

  葉墨笑了笑，這道菜是老道士最拿手的菜餚，因為野生大鲶魚稀少，只有過逢年過節日的時候才能吃到。

  葉墨洗乾淨大鍋，裝滿大半鍋清水。

  醃製鲶魚用的是國內的高度白酒，將酒精點著。酒精燃燒殆盡，旁邊鍋里的水還沒有燒開，葉墨直接把魚丟了進去，再丟兩個整塊的老生薑，蓋上鍋子。

  「這鲶魚老湯下魚的時候一定不能是開水。要不然，煮出來的魚肉會很硬，湯汁也不夠鮮美。」

  楊師傅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葉墨已經開始準備湯料。

  酸蘿蔔切成長條，然後切了幾瓶生薑。燒開鍋，倒入油，薑片熗鍋，下酸蘿蔔略炒一下，加入食量冷水煮開。

  鲶魚老湯最重要的就是酸蘿蔔，酸蘿蔔的分量一定要夠，否則就壓不下鲶魚的土腥味兒了。

  楊師傅只聽過鲶魚老湯的做法，但他聽到的做法可完全不對。大鲶魚用大火燒開，並且一直保持火力，直到魚湯泛白。旁邊，鲶魚老湯的湯料則是文火慢熬，直到飄出香味兒，然後倒入鲶魚鍋里，改成文火慢煮。

  跟著一把裹成團的小蔥，直接丟到燙里。

  剩下的就是慢慢等待了。

  滿滿的一鍋燙要燒到只剩三分之一。文火慢煮，起碼要兩三個小時。

  史蒂夫帶著兩個和他年紀一樣大的老頭過來：「嗨BOSS，聽說山里發現了野狼。」

  「是的。凱文正去警局求助了。」

  「這兩位是我的老朋友，他們自稱老獵人，想要加入捕獵野狼的行動。」史蒂夫介紹道。

  葉墨和他們握了握手，道：「歡迎你們。捕獵行動大概要明天開始。」

  史蒂夫嗅了嗅鼻子：「賽文.楊。你在做傳統的中國美食嗎？我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是BOSS做的，老湯鲶魚。」

  「嗯？鲶魚？那個黑乎乎的醜八怪，能吃嗎？」史蒂夫的一個老朋友說道。

  「抱歉，我的這個朋友口無遮攔，他對中國的飲食文化並不了解。」史蒂夫一臉尷尬，道：「佩特，這位賽文.楊是中國的大廚，最頂級的廚師。我的老闆也來至神秘的中國，中國的飲食文化博大精深。你只要吃過一次最正統的中國菜，就會對中式菜點戀戀不忘。而且，還會對自己的人生產生懷疑，懷疑自己為什麼能忍受五十年的麵包和漢堡。」

  美國人吃魚除了煎還是煎。他們跟中國人做飯方法差別很大，中餐那些麻煩的他們都不會弄。而且，美國海洋資源豐富。海魚的污染少，營養豐富，少刺。而淡水魚則因為魚刺多，還有就是淡水污染的問題。美國發展的時候很多水被污染，美國曾經出過禁止出淡水魚的法令，今天我們看到美國的水是乾淨的，但是它的魚還是不能吃，為什麼？它的化學物品已經沉澱到水土裡面，它下面還是有很多化學物質。

  「好吧，我抱歉。但我想知道這條魚是哪裡抓到的？如果是科爾斯湖裡的魚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吃了。裡面的水很不衛生。」佩特一臉抱歉的道。

  「放心吧夥計。我們在瓦卡山脈抓到的這條魚，那裡可是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