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內閣情報調查室（下）

  「進桑，地下錢莊可是犯法的。」染古知里，也就是那名「女警」，用一種略顯隨和的方式提醒道。

  她自然不是真的警察，而是山本一男的下屬，剛剛接到電話，制定好方案後，登門試探。

  本就在附近監視，來得很快。

  不過，她和山本一男不是一個類型，沒有後者的氣場，也沒有後者那種陰狠的長相，一般都是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和柔和的外貌特徵，輔以隨和的言談，博取對方的好感、信任。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進清十郎也是固執，就是不改。

  染古知里和同伴也沒在意。

  他們獲得進清十郎的信息後，特意查過，雖然不知道是誰辦的資格證，但資質完全沒問題，而且已經有13年歷史！最初的申請者是進清十郎的父親，在其去世後，法人改為進清十郎，一切都正常不過。

  但這個錢莊本身的存在就是問題！

  這個年代，怎麼會還有這種錢莊存在？

  但是，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問題。

  當初石川晉吾、小林萬有就是這樣知難而退，山本一男同樣主動放棄。一個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一個內閣情報調查室的高級長官，動用組織的力量都無法查出任何異樣，他們不會認為錢莊沒有問題，只會覺得，這裡面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摻和的。

  不過，錢莊有問題，並不代表進清十郎就有問題。

  錢莊已經有13年歷史，他才幾歲？

  但也不能說明他就沒有問題，或許像動漫中那樣，錢莊代表著他們家族的某種傳承，在他父親去世後，由他接手，所以這段時間才會發生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這個推測來看，他是暗鴉的可能性非常大，一目連組織的覆滅，就是他的出道之作！

  這也是小林萬有、山本一男都把視線鎖定在他身上的原因。

  只是一個小林萬有還好，山本一男也加入進來後，石川晉吾實在洗不下去了，只能順水推舟。

  進清十郎當然不知道這些，一邊說著話，一邊邀請染古知里兩人上樓。

  北野真衣為兩人沏茶。

  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幾分鐘後，染古知里見他始終不問自己是什麼案子，不得不放下茶杯，主動說道：「進桑，前天晚上，您曾去江戶川區一個發生兇殺案的舊公寓樓，對吧？」

  「對！」進清十郎隨口應了一聲，催促道：「警官，我們可以快一些嗎？編輯那邊還在催稿子。」

  染古知里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正色說道：「您現在正處於危險中！」

  怪我嘍？

  如果你肯配合，早就開始了！

  「什麼危險？」進清十郎錯愕問道。

  心頭卻是恍然，果然，她們調查過自己的信息。

  「那件兇殺案涉及到靈異現象，您很有可能已經被兇手盯上！」染古知里依照山本一男的方法說道。

  正好和山本一男那邊對上。

  進清十郎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難道？

  染古知里兩人同時眼睛一亮，緊緊盯住他的雙眼。

  「染古警官，我是一名職業漫畫家！」進清十郎用一種關愛病人的眼光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道。

  貌似這就是正常反應。

  染古知里尷尬地摸了摸耳朵，同事低下頭繼續記錄兩人的對話。

  隨身帶了紙筆，將兩人的對話全部記錄下來。

  他們組裡的習慣，就像山本一男對橋本娜娜敏說的那樣，當時可能不覺什麼，但事後換個視角，可能就會從中發現新線索。

  「我沒開玩笑！」染古知里馬上恢復正常，一臉嚴肅，將山本一男那套說辭陳述一遍，最後補充道：「作為警察，我們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因為涉及到您的安危，所以我們才選擇告知，請您務必保守秘密，避免引發恐慌。」

  「好吧。」進清十郎不置可否地說道，「雖然我還是持懷疑態度，但會配合你們。請問，需要我怎麼做？」

  他這樣一副態度，反倒讓染古知里難住。

  原本商量好的，如果他不信，就以保護他的名義採取一些措施，但他已經表明會配合，不好硬來；如果他信了，那就順勢提出一些條件，比如派人「保護」，但他也說了持懷疑態度，肯定會拒絕。

  所謂「進退不得」，大概就是這種情形。

  「對了！你們有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就在這時，進清十郎忽然問道。

  「有！但身份尊貴……」染古知里含糊說道。

  意思很明顯，那種大人物怎麼可能來保護你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哦。我還想著能夠交流一番，為我的漫畫提供一些靈感和素材呢！」進清十郎一臉「遺憾」地搖搖頭。

  染古知里差點忍不住提醒他：「現在重要的是漫畫嗎？」

  還真應了他那句話，信是不可能信的，有什麼辦法你就講出來，我可以配合。

  沉吟片刻後，染古知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說道：「進桑，為了您的安全，近期我們會派人在附近保護您。另外，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有危險、或者需要溝通的信息，請務必第一時間聯繫我！」

  「多謝，麻煩了。」進清十郎接過名片。

  「這是清水元喜警官，因為人手有限，就由他保護您的安危。」染古知里把身旁那位一直負責記錄的男警員介紹給他。

  「清水警官，以後就拜託您了！」進清十郎主動和對方握手。

  「這是我們的職責！」清水元喜微微頷首。

  兩人順勢告辭。

  進清十郎把兩人送到門口，看著兩人走出拐角。

  一個人？

  在他的感知中，附近的陌生氣息足足有10道之多！

  放一個明面上的監視者，期待自己大意之後露出馬腳，這是認定自己了？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街頭。

  染古知里一直沉默不語，在腦中回想著從上門到離開的每一個鏡頭，以一種「上帝視角」剖析著每一個細節。

  而後，突然輕呼一聲：「不對！」

  說完，轉身就往回跑。

  清水元喜顧不得詢問，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