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烏鴉運送的屍體（下）

  石川晉吾剛剛趕到，就看到一行人從警署中出來。

  雙方走了個對面，不約而同地腳下微微一頓，看向對方。

  都聞到了對方身上那股獨特、卻又相似的職業氣息。

  迎面那人的表情很不好，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石川晉吾飛快地用眼角掃了一眼後方的小栗志野。

  臉上帶著明顯的無奈和憤懣，見到他後，表情也沒好轉多少，並且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冷靜。

  不用問也能猜到肯定是為今晚的命案而來。

  難道是XX總務課的人？

  身上那股味道還真的很像。

  得到小栗志野的暗示後，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微微點頭回禮後，沉著臉走向小栗志野。

  「課長！他們是內閣情報調查室的人，三名死者是他們的監控對象。」不待他詢問，小栗志野便主動開口。

  石川晉吾頓時沒了脾氣。

  內閣情報調查室是內閣下設的一個調查室，其職責是搜集內閣成員決策特別是政治決策所必需的情報。不過，這個設在內閤府6樓的機構，實際上只有170人左右，職責範圍常常與防衛省、外務省的情報部門發生摩擦，條塊分割現象嚴重，職權並沒想像中厲害。

  但是，人家前面畢竟掛了一個「內閣」，由內閣直轄，還是「苦主」的身份，任其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小栗志野先到一步，不可能什麼都沒做吧？

  小栗志野給了他一個眼神。

  石川晉吾瞬間領悟，轉身和新宿警署的署長寒暄起來。

  一直等那幫人徹底消失，他才結束寒暄。

  署長告訴他，不僅三人的屍身被那幫人帶走，監控也附帶一起，連備份都沒給留下！

  對這種情報人員，一般沒人會輕易得罪。

  還好，那幾名值班警員沒被帶走。

  石川晉吾、小栗志野一行、還有野口志郎幾人，一同來到一間辦公室。

  然後，麻生城男把之前拍下的照片傳給石川晉吾。

  到底是搜查一課的專業刑警，細節和重點兼顧，他想看的地方都拍下來了。

  不過，照片和實物肯定會有差別，石川晉吾仔細瀏覽一遍後，抬頭說道：「說說你們的看法。」

  說話間，給了小栗志野一個眼神，讓他不要提及「暗鴉」。

  雖然為了查找這位神秘人物，特意在警視廳內部公開了其部分信息，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多撒網才能保證捕到魚的機率提高，但涉及到的隱秘卻不曾公開。

  「他們的身份已經查出來，那名中年是多度大社的權宮司渡邊有，另外一男一女是他的隨從。」小栗志野開口說道。

  石川晉吾眉頭一皺，看向小栗志野。

  小栗志野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兩人的猜測一致。

  又牽扯到之前的血祭事件！

  川崎浩二不是多度大社的在職人員，雙方明面上沒有任何關係，血祭事件發生後，多度大社就已經撇清關係。考慮到各種原因，官方也沒有對多度大社動手，但明暗兩條線上的調查一直在進行中。

  已經查到渡邊有身上。

  就連昨天渡邊有來東京，特別調查組的人都知道。

  只是沒想到，白天剛到，晚上就命喪黃泉，還被人將屍體送到警署，透著一股明顯的警告味道。

  石川晉吾不由想到那些宗教神職人員的分析，血祭事件發生後，暗鴉才出現在官方的視野中，之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曾見他出現。很有可能，在那個層面，東京是他的領地，不允許外界神秘勢力進入！

  渡邊有的遭遇，似乎驗證了這點。

  「渡邊有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刀斧等鋒利的武器造成，但我仔細觀察過，傷口截面平滑，看起來比刀切豆腐還要輕鬆，除了需要兇器鋒銳無匹，至少需要2噸以上的有效釋放力量。除非有人穿著機甲，否則不可能造成這種傷口。」麻生城男開口。

  石川晉吾揉了揉眉心。

  正常人類是不可能，但問題是兇手很可能是非正常人類！

  「還有那一男一女的死因，也透著蹊蹺……」麻生城男繼續講述自己的發現。

  石川晉吾聽完，發現沒有任何新意，於是開始詢問野口志郎幾人。

  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

  在他們這邊開會討論的期間，內閣情報調查室的那幫人，正在被上司痛罵。

  包括之前負責監視渡邊有的那兩人，同樣來自內閣情報調查室。

  雖然名義上負責監視，但他們又不能在渡邊有的身上、房間內安裝竊聽器，渡邊有又離開得神不知、鬼不覺，兩人完全沒有發現。

  還是他們比較警覺，發現渡邊有的兩名下屬在半夜進入其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然後才發現三人失蹤，急忙上報。

  也虧得如此，才能搶在石川晉吾到達之前找到新宿警署。

  否則一旦三人的屍體進了警視廳，他們再想搶過來必然要花費一番力氣。

  因為地點是新宿警署，所以石川晉吾才這麼好說話，換成人家的大本營，肯定又是另外一副態度。

  而且，和渡邊有合作的事情，不能曝光！

  警方已經查到渡邊有和川崎浩二的關係，與血祭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哪怕涉及到超自然力量，這種合作關係也不能曝光。

  對政治人物來說，這是絕對不能有的污點，所以渡邊有才會抱怨「一點灰都不想沾」。

  「去查！」

  死了的渡邊有，已經沒有太大價值，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名殺死他的兇手。

  渡邊有自稱一目連神的代言人，並且展現了超凡力量，能夠讓他深夜跑去相見、並殺死他的，多半也不是普通人。

  他的屍身也要妥善保管。

  萬一再有新的代言人前來呢？

  ……

  天光微亮，石川晉吾一行人才返回警視廳本部。

  顧不得休息，石川晉吾又召集特別調查組的一些成員，通報了這個案件。

  小林萬有也出席。

  會議結束後，她單獨找到石川晉吾，問道：「課長，可以查下進清十郎昨晚的行蹤嗎？」

  雖然種種證據都表明進清十郎不可能是暗鴉，但她一直覺得兩者有著某種聯繫。

  不過，她不是電影中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怪人，不曾自己在私下裡偷偷調查，就連現在，也知道先向石川晉吾請示。

  石川晉吾只是稍稍遲疑便同意。

  有懷疑就去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