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詢問（下）

  「清十郎，地下錢莊可是犯法的！」石川晉吾面色微沉，警告他道。

  看到了門口掛著的牌匾，雖然不認為他會經營一家地下錢莊，還敢這樣光明正大地掛出來，但不妨嚇唬他一下。

  「只是名字，不是營業性質，純屬新奇，開著玩的。」進清十郎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石川晉吾裝作恍然地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抹驚奇。

  還未正式踏上社會的年輕人，能夠有如此穩定的心態、敏銳的思緒，已經不是「優秀」能夠形容。

  但是，反倒加大了對他的懷疑。

  前20年的資料，都顯示其平庸之極，一個多月的時間發生這麼大變化，很難相信沒有外力！

  斜對面的小林警官同樣將他的表現默默記在心裡。

  「聽千田管理官說，《火影忍者》是你的畫的？」石川晉吾話鋒一轉，將話題帶到漫畫上。

  進清十郎點頭。

  「怎麼突然想起畫漫畫了？」石川晉吾表情又是一變，幅度不大，過度也很自然，仿佛長輩在關心後輩的社會生活。

  「一時想不到做什麼，讀書是讀不下去了，但沒有學歷在社會上又很難出人頭地，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條路適合我。小時候就喜歡看一些漫畫、雜書，還曾自己畫過一些東西，所以就想著，乾脆趁這個機會，把小時候的夢想付諸行動。」進清十郎解釋道。

  條理分明，挑不出毛病。

  「為什麼選擇這個題材呢？」石川晉吾再次問道。

  試圖將他帶入自己的節奏。

  「小時候喜歡看一些武士、忍者的傳記，看得多了，就開始自己胡思亂想。從小學到現在，已經在腦子裡構思了十來年，期間曾嘗試著畫過，再熟悉不過，又是自己的夢想，所以就當做第一部作品投稿。」進清十郎的回答堪稱無可挑剔。

  接到千田景子的電話後，他就開始構思應對方案。

  幸虧考慮過警方會問這個問題，畢竟和前身的風格差別太大。

  還不知道因為匹諾曹的自作主張，導致《火影忍者》已經成為警視廳總部、XX總務課的熱門讀物。

  「進桑對武士也了解？」小林警官忽然眼睛一亮，問道。

  「確切的說，是劍術！」進清十郎現在完全可以自稱一聲「准劍豪」。

  接受劍豪之證的傳承後才明白，劍術和現在的劍道不一樣，一個以「殺人」為目標，一個以「表演」為宗旨。

  「剛好我也喜歡劍道，不如我們交流下？」小林警官不知是在試探，還是真的見獵心喜。

  暗鴉穿的是劍道服！

  「我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只是自己搜索拼湊的一些知識。」進清十郎並沒糾正劍術和劍道的區別。

  終究還是有所疏忽，因為今天之前都還不懂劍術，所以並沒將自己精通劍術這件事和那晚的劍道服聯繫起來。

  「沒關係，進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來，說不準我可以幫忙解答。」小林警官不以為意地說道。

  進清十郎摸了摸鼻子。

  他還沒有到可以生成問題的水準。

  腦子裡的知識，足以讓他成為一名理論上的劍豪，要想生出自己的見解、疑問，至少需要知行合一之後。

  小林警官見狀，主動問道：「進桑對構元了解幾種？」他說的是「武士」，那個時候的劍道，可不是現在主流的五種構元。

  「逆青眼、燕飛之構、半開重段構、槍構、逆手上段構、一刀兩斷、法定之形、甲段之構、東軍之構、不動之構……」進清十郎當即回答道。

  小林警官沉默。

  千田景子臉上也閃過錯愕之色，他居然對劍道如此了解！

  「咳！」石川晉吾輕咳一聲，接過話題，說道：「昨天東京出現一名忍者。」

  「有人模仿《火影忍者》嗎？」進清十郎半是驚訝、半是欣喜地問道。

  千田景子喝著茶水，好似什麼都沒聽到。

  心中卻訝異他對說謊居然如此嫻熟！

  「差不多吧。」石川晉吾只是想問一問他是否知道那名忍者的事情，見到他的反應便明白，就算知道怕也問不出什麼，況且也很難因為一部漫畫便將其和真實忍者聯繫在一起，下面的問題才是重點：「20號0點到3點，你在哪裡？」

  「在家畫漫畫，怎麼了？」進清十郎想要試探警方知道多少信息，憑什麼懷疑自己。

  「那天晚上出現一個神秘人物，身形特徵和你的信息十分契合，移動路線也在這附近。」石川晉吾盯著他的雙眼，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講述出來。

  「和我很像？」進清十郎一臉疑惑地嘀咕一句後，起身說道：「這樣吧，工作室的電腦有記錄，我們去看下。」

  不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否則無論怎麼解釋都只是浪費口水，直接拿出證據多乾脆。

  匹諾曹只需要有充足的日照和水分，不休息也沒關係，而且有時白天無法工作，每天晚上才是主要工作時間。

  正好拿來做證據。

  石川晉吾眼中閃過一抹遺憾，不過還是起身跟上。

  看來是自己猜錯了。

  本來就只有兩三分的懷疑，如果他拿出不在場的證據，很難再懷疑。

  如果他是暗鴉，肯定不會炫耀自己的劍道實力。

  不是沒懷疑過他反其道而行之，但和現在的決定性證據聯合解讀，自然就成為了坦蕩、不知情的證明。

  錯有錯著，之前的疏忽，反倒成了擺脫嫌疑的證據。

  進清十郎已經事先把工作室整理好，直接打開匹諾曹常用的那台電腦，察看歷史記錄。

  每個時間點都有完整的記錄。

  看過之後，別說石川晉吾，就連千田景子也不由心頭有愧，覺得自己誤會了他。

  後面的問題自然沒有必要再問。

  他一個新人作者，目前也沒漫畫助手，更不會有漫畫助手工作到這個時間，除了他自己還能是誰？

  烏鴉也不可能幫人畫畫！

  「看來是我猜錯了，抱歉！」石川晉吾很爽快地道歉。

  「沒事，那個，可以交換下手機號碼嗎？」進清十郎涎著臉問道。

  千田景子抽了抽眼角，別過頭去。

  丟人！

  石川晉吾倒是沒有拒絕，和他交換了手機號碼後，說道：「《火影忍者》這部作品，在我們警視廳很受歡迎，加油！另外，也要注意身體。」

  準備離開。

  工作很忙，既然排除了他的嫌棄，自然沒有必要再耽誤時間。

  同理，千田景子叮囑他注意身體後，也一同回警視廳本部。

  進清十郎笑盈盈地拿著手機，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送出門外。

  直到車子消失，才返回屋內。

  中山奈緒美的身形顯現出來，說道：「沒有安裝監控。」

  他擔心那位小林警官在自己家中偷偷安裝攝像頭、監聽器等設備，所以讓中山奈緒美在一旁監視。

  晚上還要檢查一遍房屋附近。

  這兩人都是意志堅定的類型，他發現自己靈魂上的後遺症，對兩人幾乎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