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對不起

  見顧凱定接受了價格，文青眼中露出一絲會心地笑意，當即舉杯說道：「價格的問題就這樣定了，當然，為了讓貴公司有信心代理我們的產品，我願意延遲第一批貨款的結算時間。」

  「多久？」

  顧凱定聽出了希望，如果文青願意延遲收第一批貨款，自己向公司交代起來，那就好說得多了。

  「三個季度，夠誠意吧？」

  顧凱定登時張口結舌，三個季度，那分明就是不收利息的貸款嘛。

  這誠意，十足了！

  鳳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趁機湊近文青，輕聲道：「文哥，三個季度不收貨款，這……是不是太長了點？」

  怎料，文青沖鳳敏打了個眼神，表示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

  就這樣，在價錢已被確定的情況下，雙方順利結束會談。

  雖然沒有很好的控制進貨價格，但延遲了結算時間，這還是讓顧凱定嘗到了甜頭，當即便在飯桌上爽快與文青簽定了合同。

  餐後，別過顧凱定，鳳敏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來。文青則表示，這是公司邁向國際的重要一步，只要價格規定下來，在收款上吃點小虧沒關係。

  「萬一對方要求第一批貨的數量巨大，那……」

  鳳敏擔心公司的資金不足，雖說農莊的蔬菜出產成本確實不高，但如果批量龐大，文青也未必能吃得消。

  「你擔心這個？」文青笑了笑，「對方胃口再大也不敢亂來。」

  「怎麼說？」

  「說白了，顧凱定剛才說的話並非毫無道理。」

  鳳敏搖搖頭，還是不明白。

  文青繼續解釋：「就算我們的產品再好，始終擺脫不了國貨的名字，他們連產品質量都沒調查清楚，圖的就是一場賭博，就算本錢再大，也不敢全盤下注。我那是延期收款，不是不收款，這下你懂了吧？」

  「哈哈！高明呀！」鳳敏恍然大悟。

  「待他們第一期的商品售空，向我們要第二期的貨，還能容他們三個季度的時間？到時候，他們急著向我們送錢也說不定呢！」

  「老闆，你確定我們的蔬菜一定會在韓國大賣？」

  「那是一定，錯不了的。你想想，我們的農家仙菜是凡物嗎？」

  文青聽罷，當即自豪地笑道：「況且，有法國的例子擺在那裡，韓國是我們的鄰國，餐飲文化相近，我們的菜品過去，絕對暢銷！」

  看到文青如此自信，鳳敏更是感覺自信滿滿，渾身上下似乎都湧出用不完的勁，當即拍著胸脯向文青保證道：「文哥，這次談判，讓我學到了不少。我向你保證，以後的國際市場，我一定會下大力氣開拓，不負你所託！」

  「嗯，好好干，我相信你，鳳敏，你一定行的！」

  文青笑著拍了拍鳳敏的肩膀，對於鳳敏這些日子以來所做出的成績，文青還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他始終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把產品出口的重任交給他去辦，也絕對沒有看錯人。

  將鳳敏送回到住處，文青開車到家中，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看到母親還沒有入睡，正坐在堂廳里等自己。

  「媽，你怎麼還沒睡啊？」

  雖然文青發達了以後，沒有再讓母親做農活，但文母總是閒不住，沒事就愛將家裡打掃一下。文青看她的身體比以前硬朗多了，也就沒有過問。

  不過，母親平時睡得都挺早的，怎麼今天都這麼晚了，她還沒有睡下？

  「青子，你過來坐下，媽有話要跟你說。」

  文青心中正疑惑之際，卻見文母沉聲對他說道。

  看到母親神情頗為凝重，滿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文青不明白她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只得走了過去，依言坐到母親身邊。

  「孩子，你和雨洛之間，是不是鬧了什麼誤會啊？」

  文母靜靜地注視著文青，表情卻是顯得越來越是沉重，最後竟是輕嘆一聲問道。

  「媽，您說什麼？」

  聽到母親突然問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文青顯得大為愕然，疑惑不解地說道：「媽，我和雨洛之間好著呢，你怎麼會這樣問啊？」

  「你真的和雨洛處得很好嗎？」

  雖然聽到文青的解釋，但文母似乎還是不太相信，接著又語重心長地說道：「青子啊，當初媽知道你對悅兒沒那個意思，也就沒有強迫你。可你現在既然已經跟雨洛好上了，就得全心全意對人家。雨洛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三心兩意，辜負了她啊！」

  「嗯，我知道的……奇怪了，媽，你今天怎麼無緣無故跟我說這些啊？」

  文青雖是點頭稱是，但對於母親今天的舉動，還是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母親在外邊聽到了某些對自己不利的風言風語，這才回來責問自己？

  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對，要知道母親向來是足不出戶，就算是出去，也只是在村中溜達。村里鄉民的性情，文青基本上都很了解，沒有這樣喜歡搬弄是非的人。

  「青子，媽也不是這樣無緣無故地跟你說……你看咱們已經對不起悅兒及老支書他們了，可不能也對不起雨洛。咱們都是本份人，不做對不起人的事情！」

  看到文青答應了自己，文母臉上的憂色雖然平緩了一些，卻是依然還有幾分沉重，喃喃說道。

  對不起……

  聽到母親說出的這三個字，不知為何，文青的心情突然也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不錯，許悅兒對自己的確是情真意切，雖說自己對她並沒有那種感情，但終歸還是傷了她的心，也確實算是對不起她了。

  可是，他也早已在心中發誓，不會讓林雨洛傷心，更不會辜負雨洛對自己的真情。

  「媽，你說得對，爸在世的時候，就經常教導我和小心，無論走到哪一步，都要踏踏實實做人。兒子時刻謹記在心，絕對不會做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見母親還在面色鄭重地看著自己，文青只得再次點頭，對她說道：「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對雨洛好的。」

  「嗯，青子，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媽也相信你的承諾，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

  文母似是從兒子的眼神里讀懂了什麼，這才作罷。

  她正要站起來，文青忽然禁不住心中的困惑，問道：「媽，今天……是不是誰來咱們家了？」

  雖然很清楚文青不可能是聽到村人的風言風語，但母親今天以如此沉重地語氣來責問自己，文青腦子裡便只剩下一種猜測，那便是：一定有什麼人跟到他們家，跟自己母親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