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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8:54:18 作者: 子初酒
時隔五年,晏晞躺在床上,想著過往,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拉高被子,合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窗外,雨聲漸漸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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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九號,《盜骨》正式開機。
當天,不少媒體都到場了,官博也放出了主演們的定妝照,熱搜又是一片血雨腥風。
因為年齡跨度太大,劇組專門找了兩個小演員過來飾演男女主的少年時期,少年組和成年組分開拍攝。
第一天,晏晞和裴令只拍了幾場比較日常的戲,都是些零散片段,發生在長寧公主和蘇衍相伴的那十年間,沒什麼劇情,主要用來剪回憶殺。
午後天光湛湛,永國皇宮的花園裡,蘇衍與長寧對坐弈棋。棋盤上黑白分明,蘇衍抬手落子,許下承諾:「只要臣在一日,必護公主平安無虞。」
第二天,兩人才開始進入主線劇情的拍攝。
第一場戲就是長寧與蘇衍在班師回朝的途中遭遇刺殺的劇情。
刺殺發生的時候,兩人正同乘一輛馬車,行駛在山道上。
突然間馬車翻倒,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從山林間沖了出來。
打戲向來比較難拍,再加上馬車戲,就更難拍了,統共不到十分鐘的戲,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拍好。
最後,蘇衍替長寧擋了一箭,正中後背,陷入昏迷。
這場戲結束,差不多十一點半,大家暫時吃飯休息,下午換場地拍驛館內的戲份。
蘇衍中的箭上染了奇毒,長寧尋來附近所有名醫,懸賞萬金,都沒能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沒了氣息。
臨終前,蘇衍拼著最後一絲氣力,替她謀劃了一個引君入瓮的局,除掉刺殺她的幕後黑手。
第三天仍舊是打戲,長寧忍著悲痛,按照蘇衍留下的計謀,以他的「屍身」為誘餌,引出藏在暗處的敵人,一網打盡。
連拍兩天打戲,晏晞骨頭都差點散了。
相較而言,裴令就要輕鬆多了,接下來幾場戲,他都不用背台詞,只需要安靜地躺著扮演「屍體」。
第四天下午,終於演到長寧賑濟災民,蘇衍以「陸恆」的身份出場那一段。
天色氤氳,冷風中傳來陣陣哀哭聲,衣衫襤褸的難民們排著隊聚集在城外的施粥棚前,手裡捧著破舊的碗,面容滄桑而麻木。
晏晞認真視察兩圈,確認沒什麼紕漏,坐上馬車準備離開,突然被人攔住去路。
隨行的護衛們立刻將人押到了車架前,男子穿著一件破舊的青色布袍,木簪半挽住凌亂的烏髮,低著腦袋,看不清臉。
侍女撩起車簾,晏晞微微蹙眉:「什麼事?」
青衣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眉眼清雋。
晏晞瞳孔一震:「蘇衍?」
裴令飾演的「陸恆」一身狼狽,跪倒在她面前:「草民陸恆,參見公主殿下。」
「陸恆……」
晏晞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很快恢復平靜,盯著他那張臉。
「你攔下本宮車駕,是有冤屈要訴?」
裴令抬眼,和她對視:「聽聞公主殿下知人善任,在下斗膽,想求一處棲身之所。」
晏晞端坐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雲的烏鬢邊斜簪一支步搖,雍容華貴。
「你想留在我身邊?」
——話音剛落,鏡頭外沈瀾突然喊了聲「卡」。
沈瀾:「小晞,你的氣勢不夠,得再強勢一點,壓住裴老師。」
晏晞:「……」
這就是跟熟人對戲的弊端了,氣勢這一方面,她幾乎就沒碾壓過他。
裴令看他一眼,從地上站起來。
沈瀾上前和晏晞分析:「他現在不是蘇衍,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可能對你有所圖謀,你不能用對待蘇衍的態度去對待他。你現在對他,更多的應該是懷疑和戒備。」
晏晞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衍跟在長寧身邊十年,是臣子也是戀人,跟突然冒出來「陸恆」自然不一樣。
沈瀾退到鏡頭外:「好了,再來一遍吧。」
裴令走回剛剛的位置,再次屈膝跪下。
「……」
晏晞突然有種占了他便宜的感覺,趕忙調整好狀態,重新開始拍攝。
這回沒再NG,很順利就過了。
拍完這場戲,兩人轉到另一個片場,換衣服補妝,繼續拍下一場。
今天晏晞的戲排得非常滿,白天的戲拍完,晚上還有兩場比較重要的夜戲。
此時劇中的背景是嚴冬臘月,要拍雪景。
雖然這兩天倒春寒氣溫驟降,但也沒有下雪的徵兆,劇組只能弄了些人工降雪。
第一場戲是晏晞和藺淮言的對手戲,藺淮言飾演的小皇帝羽翼豐滿,想收回長寧手中的兵權,於是以婚姻之事試探。
藺淮言第一次演這種心思深沉的少年君王,不太能把握好情緒,NG了幾次才通過。
下戲後,藺淮言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角色:「這個弟弟也太沒良心了,長公主對他這麼好,一手扶他上位,他居然忘恩負義!」
晏晞抬眼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姐姐哪有皇位重要?」
藺淮言一臉的少年氣:「所以長公主為什麼不把他踢下來,自己上位?」
祝菀菀在一旁接過話:「那你就沒什麼戲份了,一集就可以下線了。」